距離祭天大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帝都上下已經(jīng)能明顯感受到慶典的氣氛,,雖然祭天大典在距此幾百里的護國寺明齋寺舉行,但不妨礙人們共襄盛舉的熱情,。
姑蘇淇從池塘撈起來后就發(fā)熱了,,是真的沒功夫來找薄涼的麻煩了,而姑蘇明齋雖然沒事,,但又躲起來了,。搞的薄涼都以為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太子是個假的了。
薄涼戳了戳臉上的結(jié)痂,,若不是怕影響到須彌界,,看這個結(jié)痂不順眼的她早就把它撕掉了。
“涼姑娘,,太子請了戲班子來唱戲,,邀您去看呢?!毕闾m走進來,,低眉順眼的說,。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姑蘇明齋只讓府里的人稱呼她涼姑娘,,并沒有宣揚她姓薄的事,。
姑蘇明齋剛安靜幾天又作什么妖,不過薄涼閑來無事,,對聽?wèi)蛞餐τ信d趣的,,便把頭發(fā)扎起來,跟著香蘭出去了,。
園子里不知什么時候又搭了個戲臺子,,反正對姑蘇明齋花錢能力已經(jīng)見怪不怪的薄涼當(dāng)然不會驚訝,只是戲臺前面就擺了一張桌椅,,看來這場戲就她一個人看了,。
薄涼是提過一嘴自己喜歡看戲,以前當(dāng)將軍的時候,,除了喝酒吃肉她也沒有別的愛好,,只能去操練士兵,被她壓榨的苦不堪言的手下一合計不能讓她太過閑,,但是帶她去花樓她又對那些花魁不感興趣,,所以之后帶她去了戲園子。
聽過幾回戲的薄涼覺得還不錯,,不過戲文里唱的離奇又悲愴的愛情故事,,她聽了總覺得不太實際。
薄涼在桌前坐下,,桌子上面擺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狞c心果脯,,可能是薄涼這些日的食量讓太子府上下都心有余悸,萬不敢少放一點份量,。
薄涼撿了一枚核桃,,掌心一拍,,兩指輕輕一捻便分成了兩瓣,,果肉和核桃殼完美分開,薄涼把核桃仁扔進嘴里,,看來力量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想想如何在去明齋寺的路上逃走了。
戲臺上掛著帳子,,半天不見人,,薄涼環(huán)顧四周,偌大的園子就她一個人,正覺疑惑,,臺子上一聲悠長的二胡把她的視線拉了過去,。
但見戲臺上帳子拉開,邊角坐著一隊伶人拉著樂器,,然后就見臺上出來了一個凈角扮相的人,,一張臉畫的花花綠綠,不過他一張口卻讓薄涼聽的分明,。
姑蘇明齋這是搞什么鬼,?戲子算是比較低賤的行當(dāng),,他一個太子身份的人居然去做這種事,?
不會就為了她的隨口一句喜歡聽?wèi)虬桑且矝]必要自己親自上吧,,帝都那么多有名的戲班子,,而且他又不缺錢,,哪個請不過來?
所以說他真是琢磨不透,。
姑蘇明齋雖然在臺上唱著戲,,但還是注意著臺下的薄涼,見她呆愣瓜子捏在手里都忘了吃,,差點就唱錯了詞,。
臺下就一張桌椅是以便于他更好的找到那個身影,左右這出戲也是為她一個人唱的,,自然不會去請其他人來聽?wèi)虻K眼,。
這也是他第一次登臺唱戲,雖然私底下練習(xí)過,,但終究還是有點緊張,。
他漸漸投入到自己的唱詞之中,因為就他一人所以他選了一段凈角的唱詞,,唱的是一個將軍征戰(zhàn)沙場所向披靡的故事,這種感覺很奇妙,。
平時他很少聽?wèi)?,作為太子其實很忙的,不但要協(xié)助父皇處理各地的事宜,,還要協(xié)調(diào)官員之間的關(guān)系,。
那日聽薄涼說了那發(fā)狠的話確實讓他恍惚了幾日,不過思索下來卻是另一種心情,對于這個自己奪走了她眼睛的姑娘,,他本該排斥,,愧疚,驚恐,。但是他沒有,,他心底甚至還有一絲慶幸,原來一直存在的那種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距離感,,此時卻發(fā)現(xiàn)兩人冥冥之中竟然有聯(lián)系,。
那種落實感其實讓他羞愧,但他又忍不住想去多了解她一點,,想了解她的興趣愛好以前的生活以后的想法,。
想起她說過她喜歡聽?wèi)颍闾匾馊ヂ犃藥兹盏膽?,又親自扮上相,,自己親自唱,定能更加理會她喜歡的東西的魅力,。
這邊薄涼終于把手里的瓜子扔進了嘴里,,理解不能的她只好把姑蘇明齋的怪異行為理解為大傻子的日常一作。
細細聽來,,姑蘇明齋的唱腔雖然不夠渾厚嘹亮,,但是別有一番初出茅廬的沖勁,聽著也不錯,。
一曲唱完,,姑蘇明齋沒有立即下去,薄涼拍拍手站起來,,輕松的躍上了戲臺,。
“戲唱的不錯,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唱戲了,?”她打量一番,,這妝畫的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他自己畫的還是別人給他畫的,。
“今日天氣不錯,,我想著你也無事?!惫锰K明齋聽著她的意思,,打他一開口,她就聽了出來是他了,。
“那為何不去戲園子,,要自己唱呢,。”薄涼在他臉上戳了一下沾了一指尖的油彩,,說的她好像是個閑人一樣,,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而薄涼這一戳卻仿佛一粒石子扔進了他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海,。
“薄涼,,你……”姑蘇明齋剛鼓起勇氣,看見薄涼認(rèn)真的聽他說的時候又說不出口了,。
“明齋寺距此三百里,,我們兩周后出發(fā),屆時父皇會賜你一枚能出入太子府的物件,,你這幾日有什么需要就吩咐香蘭準(zhǔn)備吧,。”
“你就不怕我出去后在路上跑了,?要知道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那日說出的狠話其實并非薄涼心中所想,,或許是她以前的想法,,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姑蘇明齋來說,那些話未免太傷人,。
她憎惡的從來不是姑蘇明齋挖她眼睛的這件事,,而是他們?yōu)榱四硞€秘密輪番陷害她的事。
現(xiàn)在的姑蘇明齋,,純良的像只小白兔,,讓她實在恨不起來。
姑蘇明齋搖搖頭“雖然我不知道國師為什么要將你囚禁在太子府,,但是你不了解他的力量,。你不知道,只要他想,,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就算你離開了太子府,也肯定在他的掌控之中,?!?p> 不然姑蘇池也不會就和姑蘇明齋吵了一架就輕松的答應(yīng)了讓她去明齋寺的請求。
真的是個心思縝密的國師,,不過只要離開了這太子府,,總會能找到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