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這洛晨得了隱身符并疾風(fēng)符,,心下興奮,,在江城之中隨意閑游,,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云月樓門口,。誰知這云月樓中的禿頭張與秦?zé)熅故堑刈谥?,洛晨隱身符被禿頭張一眼看破,,抓到秦?zé)熼|房之中,,好一頓質(zhì)問,,隨后潤雨學(xué)宮四位長老匆匆趕來,,見是地宗師叔祖,急忙行禮,。這禿頭張也正要去斬殺一處妖邪,,便將眾人都叫上一起。
待到禿頭張坐下,,玉硯長老才對洛晨說道:“這么長時間,,我們也沒和你提起過各自的宗門,今天既然張師叔在這,,我索性就先和你說說,,這道門三宗,正是天地人三……”
這邊還沒說完,,秦?zé)熅痛驍嗟溃骸皫熜智覄e說這些了,,三宗五仙的事情我說書的時候說得清清楚楚,洛公子當(dāng)時聽得也是津津有味,,想必此時也沒有全忘了吧,?”
洛晨本對秦?zé)煈延性鼓睿藭r知道藍(lán)心失蹤原委,,反倒有些愧對于她,,此時聽她如此說來,急忙接道:“秦掌柜身法絕倫,,天籟之音,,如何能忘,道門三宗正是天宗,地宗,,人宗,,五仙乃是鬼仙,真人,,飛仙,,上仙,真仙,,玉硯長老,,您……”
玉硯笑著看了洛晨一眼,隨后說道:“哈哈,,我正是地宗弟子,,這位秦?zé)熐卣乒衲耸俏規(guī)熋茫m然入門比我晚,,可天賦卻是高多了,,如今已達(dá)真人之境,至于這位張師叔祖,,乃是我地宗飛仙,,洛晨你只隨我們一道叫他師叔祖就是了?!?p> 禿頭張聽得玉硯長老啰里啰嗦,,實(shí)在是不勝其煩,直接說道:“哎呀哎呀,,你可安生些吧,,洛晨,他說的太拖沓,,我且告訴你,,潤雨學(xué)宮四位長老,神筆出自人宗,,墨龍?jiān)萍垇碜蕴熳?,玉硯秦?zé)熅褪俏业刈谥耍劣谑裁捶Q呼境界,,隨你說去,,我才懶得管那些個勞什子!”
玉硯長老被師叔一陣搶白,,也不敢頂撞,,只得賠笑問道:“師叔祖,不知您這次要去的收伏的妖邪,,是個什么來頭,?”
禿頭張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唉,,好半天了,你可算是問了一句該問的,。嘿嘿,,這妖邪的來歷也算不小,乃是這天地九澤之中化影澤里生出的兩只影妖,。”
洛晨心下迷惑,,他并不知什么天地九澤,,什么化影澤,對于影妖更是全無頭緒,,但此時也不好開口詢問,,只得按下好奇聽著。
禿頭張看了洛晨一眼便知他心中迷惑,,繼而說道:“天地九澤乃是這天地之間的九處沼澤,,中有大機(jī)緣,亦有大兇險,,這化影澤就是其中之一,。據(jù)說一只上古邪妖身死之后,影子聚而不散,,盤于山谷,,時日一久,便成了這化影澤,?;皾芍袩o水無泥,一進(jìn)其中,,身影則散,,繼而肉身崩壞,臟腑碎裂,,滋養(yǎng)邪影,,可謂是險象環(huán)生?!?p> 玉硯長老頷首道:“師叔祖,,那這影妖……”
禿頭張哈哈一笑,說道:“若是凡人或者修士誤入化影澤,,身死其中,,怨念不散,久而久之怨念聚影,,則成影妖,,這影妖并無實(shí)體,寄虛空而存。如遇生人,,則藏其影中,,保他無恙,護(hù)他周全,,下至床笫歡愉,,上至清除異己,宿主男則影妖化美女,,宿主女這影妖化俊男,,必讓人神魂顛倒,不能自已,?!?p> 說到此處,神筆長老說道:“這因果循環(huán),,取舍有度,,影妖既有這多般好處,估計其中代價也是同樣不輕,?!?p> 禿頭張聞言,點(diǎn)頭說道:“不錯,,影妖只能寄生一個宿主,,宿主死則影妖亡。影妖常伴宿主,,借交合之時吸取元?dú)?,一旦元?dú)馕M,魂魄離散,,影妖則趁虛而入,,攝去人的三魂七魄,封于影中,,自己則鵲巢鳩占,,霸去肉身,隨后再把魂魄緩緩煉化,,以為滋養(yǎng),。”
眾人聞言,,倒也沒覺得怎么稀奇,,畢竟是都道門眾人,誰手上沒殺過幾個孤魂野鬼,,斬過幾只山妖精怪,,一屋子人中只有洛晨聽得格外投入,,不由得問道:“從鄉(xiāng)試結(jié)束,我來云月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個多月了,,您為何還不除了這影妖,?”
禿頭張聞言,說道:“小子,,你有所不知,,這影妖一旦尋得宿主,化于影中,,我也是拿它無法,,更何況這兩只影妖寄生之人還并非平民百姓,所以我只得在云月樓中安頓下來,,待到影妖吸足元?dú)猓瑒偘哉既馍碇畷r再出手除之,,隨后將封在影中的宿主魂魄引回肉身,,如此則可天衣無縫?!?p> 玉硯長老聞言問道:“師叔祖,,既然影妖寄生之人并非平民百姓,難道還是某兩位達(dá)官貴人不成,?”
禿頭張哈哈一笑,,說道:“你說對了,這兩只影妖的確是寄生在兩位達(dá)官貴人身上,,而且這其中一位,,還和洛晨見過面,洛晨還當(dāng)眾駁了他的面子,,嘿嘿,,小子,你可還記得,?”
洛晨聞言,,沉吟半晌說道:“嗯,我記得當(dāng)時我與郭石平楓前來云月樓喝酒,,正趕上雙魁拋球,,那太守公子何千欲要搶走月魁,被我攔下,,當(dāng)時就有一黑衣刺面的女子倏然出現(xiàn)在何千身后,,殺氣四溢,難不成……這何千就是被影妖寄生之人,?”
禿頭張頷首道:“沒錯,,何千的影子里的確有一只影妖,,咱們今晚要去的地方,就是太守府,?!?p> 玉硯長老聞言,心中一動:“師叔祖,,您放才說有兩只影妖,,眼下一只在何千身上,那這另一只……”
禿頭張嘆了口氣:“唉,,造孽啊,,另一只影妖正寄生在何千的父親,何山的影子之中,,而且這一只影妖不但吸了何山的元?dú)?,還吸了他夫人的元?dú)猓灾劣诒群吻侵辉缌艘欢螘r間占據(jù)肉身,,我拖到今天就是為了等到何千魂魄被封,,影妖入體,也好一網(wǎng)打盡,,過了今晚若是影妖不除,,這何太守的魂魄,只怕是要缺胳膊少腿了,?!?p> 玉硯長老聞言說道:“師叔祖,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太守府吧,!”
禿頭張擺擺手說道:“此時尚早,收伏影妖難免會弄出點(diǎn)動靜,,我已讓小煙安排下去,,夜半之時云月樓燃放爆竹,到時夜空五顏六色,,即使有人沒睡也會被爆竹吸引,,不至于發(fā)現(xiàn)了咱們,眼下還是靜候天時吧,,影妖實(shí)力不強(qiáng),,可一旦占據(jù)肉身,也是非同小可,,你們切不可大意,。”
說罷,,禿頭張周身散發(fā)白芒,,竟然抱著酒壇子懸空側(cè)身睡了過去,,秦?zé)煄兹艘姞睿哺髯詫ち艘唤?,盤膝打坐去了,。屋里只剩下一個洛晨無所事事,想要練習(xí)觀星引靈卻又沒人幫他吸走多余靈力,,思來想去只好靠在窗邊,,百無聊賴,不多時困意來襲,,就這么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
“哎哎哎,小子醒醒,,好戲上場了,!”
不知過了多久,禿頭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洛晨慢慢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已然站在太守府門口,看守府門的侍衛(wèi)就站在自己眼前,,一雙牛眼盯著自己看個沒完,嚇得洛晨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總算沒發(fā)出什么聲音,。
禿頭張一笑:“行啊,居然沒叫出聲來,,不過就算叫出聲也無妨,,這倆貨聽不見的。洛晨,,我且問你,,你可開了陰陽眼?”
墨龍長老在一旁答道:“師叔祖,,我早些時候已給洛晨開了陰陽眼,。”
禿頭張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開了陰陽眼就好,否則可就看不見其中精彩之處了哈,!”
說著,,禿頭張手中泛起白光,一直被他抱在懷里的酒壇子也隨之亮起,,飛旋著射向太守府大門,,隨后重重地砸在地上,,那酒壇看上去不過是普通黑瓷鑄就,可是卻堅(jiān)固無比,,如此重?fù)粢琅f毫發(fā)無傷,。眼前酒壇落地,整個太守府周圍忽然亮起瑩瑩藍(lán)光,,將太守府包裹在內(nèi),,藍(lán)光之中符文明滅,八卦暗藏,,看得洛晨目瞪口呆,。
禿頭張哈哈一笑:“這絕空鎖可是花了我不少功夫,今日正要靠它建功,!”
說罷,,禿頭張雙手結(jié)印,洛晨透過陰陽眼看去,,只見藍(lán)光之中,,太守府墻壁大門分崩離析,樓閣亭臺,,飄搖浮動,,只有一條碎石鋪就的小路恍恍惚惚懸在半空,縫隙之間皆是藍(lán)芒,,這絕空鎖一動,,原本華貴大氣的太守府,竟是直接給拆得如小兒玩的積木一般,。
洛晨驚詫之余,,定睛一看,連守門的侍衛(wèi)都被割裂成幾節(jié),,但卻無鮮血拋灑,,從斷面處還能看見臟腑蠕動,眨眼搖頭,,當(dāng)真詭異至極,。
禿頭張轉(zhuǎn)過身來在洛晨肩膀拍了一下,說道:“隨我來,,秦?zé)熥o(hù)好洛晨,,那影妖此時知曉有人前來收伏,必會殊死一搏,,你們各自留神,,切莫輕敵妄動!”
說罷,,眾人身形錯動,,秦?zé)煄е宄?,徑直踏上那碎石小路,洛晨朝腳下看去,,只見小路之外無盡藍(lán)芒流轉(zhuǎn)不已,,直教人目眩神迷,心智錯亂,,洛晨盯著看了一會便覺得十分難受,,明明才剛睡醒,此時卻又困乏起來,,步子不由得就慢了幾分,。
“你且小心些,這絕空鎖在地宗之中雖不算是絕妙大陣,,但也十分繁復(fù),,外面那些藍(lán)光看上去絢麗多姿,實(shí)際上則是一片殺機(jī),,別說你我,,就算是師叔祖前往,也難免……”
秦?zé)熯@邊話音未落,,禿頭張的聲音就已然飄來:“小煙,,宗門門規(guī),背后編排師長,,罰炊事房打掃鍋灰一個月,!”
誰知秦?zé)熑徊粦郑徽f道:“八十五壇女兒心,,價格從白銀到黃金不等,,我怕師叔喝糊涂了,,云月樓的賬本上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咳咳咳,,那個洛晨啊,,這絕空鎖大陣的確有幾分危險,你萬要小心,,不可走到這石路之外去,,否則連我都救不了你啊,呵呵呵……”
無論是禿頭張還是秦?zé)?,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絲靈氣在其中,,聽在洛晨耳里,只覺得心下混沌驟消,,精神大好,。禿頭張到底還是怕洛晨一個不留心掉出去,,手上掐出印訣,將幾間寬大房屋并高墻靠在碎石路旁邊,,一行人急速向前,,不多時就看見前方石路盡頭連接著一個大門緊閉的精致小院。
這小院朱門碧檐,,黛瓦粉墻,,兩支杏花初放,幾桿修竹遮窗,,粉墻不沾足下土,,黛瓦猶存落蕊香,若不是妖氣沖天藏影魅,,真是個煮酒烹茶安樂鄉(xiāng),。
禿頭張?zhí)肿柚贡娙耍稚嫌≡E一變,,只見小院周圍的地面飛速復(fù)原,,不多時已然以小院為中心鋪開了足有三十丈方圓的地面。眾人落于地上,,禿頭張面色肅然,,催動靈力說道:“絕空之鎖,無所遁形,,整個太守府都被打散,,只有這小院安然無恙,呵呵,,你們兩個妖物在江城禍害百姓,,占人肉身,還不出來受死,?”
這邊話音未落,,只聽一陣極為詭異的摩擦聲從小院內(nèi)里傳來,院門緩緩而開,,江城太守何山,,公子何千面色陰冷,緩步而出,,何山體內(nèi)的影鬼奪舍早些,,所以此時步履也更加順暢,不似何千,,身體僵硬,,猶如行尸。
禿頭張一言不發(fā),五道靈力自體內(nèi)而出,,射入地面,,兩只影鬼一愣,齊齊發(fā)出一陣恐怖厲嘯,,五指成爪朝著禿頭張撲了過來,。禿頭張哈哈一笑,雙手護(hù)于胸前,,結(jié)八卦印,,白芒流轉(zhuǎn),一副玄奧無比的太極八卦圖憑空而現(xiàn),,把禿頭張從頭到腳護(h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影鬼利爪抓入八卦圖中,就如同抓了一團(tuán)棉花一般,,力道盡去,。
“兩只無名小妖,也敢猖狂,!乾天成圓,,坤地履方,四方八極,,轉(zhuǎn)陰化陽,!敕!”
八卦圖上乾坤兩卦猛然一亮,,兩只影鬼如遭重?fù)?,倒飛而回,嘴里噴出的竟不是鮮血,,而是一股股影子一般的黑氣,,飄在空中。
秦?zé)煼砰_洛晨,,雙手結(jié)印,,方才被禿頭張射入地面的五道靈氣又復(fù)閃亮,黑水在北,,熾火居南,,青木守東,,寒金在西,,黃土鎮(zhèn)中,五道光芒相互嵌合,,把兩只影鬼牢牢鎖在其中,,洛晨在旁邊只覺得這陣勢隱隱有些熟悉,還未來得及細(xì)想,只見秦?zé)燂w身上前立于大陣之上,,嬌聲喝道:“墨龍師兄,,助我一臂之力!”
墨龍長老早已上前,,腳踏罡步,,手結(jié)雷印,靈氣翻滾,,高聲念道:“青雷赤氣,,洞按九宮;赤雷黃氣,,運(yùn)雷居中,;黃雷白氣,上游蒼穹,;白雷黑氣,,下至北酆;黑雷青氣,,遍滿虛空,;五雷齊聚,邪祟無蹤,!”
五色神雷按五行之?dāng)?shù)化入陣中,秦?zé)熡≡E一變,,五道靈氣維持陣法,,五道神雷來往穿梭,,云紙長老雙手錯動,刺骨寒氣射入其中,,玉硯長老在旁回護(hù),,協(xié)助秦?zé)熤鞒执箨?,神筆長老展開界術(shù),步步緊逼,。
一時間只見這五行誅邪陣內(nèi)雪花紛飛,片片冷雪如鋒刃,,神雷赫赫,,道道神雷滅妖邪,,一旁禿頭張見五名弟子通力合作,,天衣無縫,,心下爽快,雙手一推,,身前八卦圖猛然下落,,貼地而行,,滑到這五行誅邪陣下方,。
兩只影鬼哪里扛得住這等威勢,剛開始還能對大陣造成一些破壞,,可是眼下五行誅邪陣得八卦圖加持,,威力何止增加一倍?只見兩只影鬼在天雷之中哀嚎不斷,,大量黑氣從口中噴出,,這黑氣似乎不受大陣影響,,飄飄蕩蕩散出陣外,,一時間院外已然被淡淡的黑氣充滿,眾人此時只想著全力誅殺這兩只影妖,,便未曾多加注意,。
“這兩只妖孽已然油盡燈枯,,速速殺之!”禿頭張印訣一變再變,,八卦齊亮,,奔雷驟明,,一時間雷鳴之聲驚天動地,城中云月樓此時點(diǎn)燃爆竹,,夜空之中姹紫嫣紅,,爭奇斗艷,,分外妖嬈,,真是陣中五雷分五彩,陣外煙花色百般,。
所有人手上印訣一動,,陣中五雷驟然合一,,當(dāng)空而下,直接把兩只影鬼貫穿,,只見一大股黑氣從影鬼口中噴出,何山何千頓時暈倒在地,。眾人尚未來得及開心,空氣中彌漫的黑氣忽然隱隱成旋,,竟在半空之中又聚成一個漆黑人影,帶著一陣厲嘯朝著旁邊毫無防備的洛晨撲了過去,!此時大陣未撤,眾人脫身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漆黑影鬼猙獰撲向洛晨,這正是“三宗道法縱精深,,影妖邪術(shù)亦絕倫”,,究竟不知這影鬼到底要把洛晨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