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衍真洛晨被凡真拼死以界術(shù)送到諸夭之野,,此時衍真已然被陰煞所侵,,神志不明,,洛晨不得已先行離去,,隨后衍真放出主峰之下大妖共工,這共工乃是祝融之子,,自雷澤中嗅出祝融氣息,,登時大怒,妖力奔騰,,徑朝炎澤所在之處殺來,。
此時整個天外天已然成了一團(tuán)亂麻,上有狂云驟雨,,雷鳴閃電,,下有陰煞妖氛,慘風(fēng)惡瘴,,各族或是驚慌失措,,或是肆意殺伐,加上諸夭之野縱出的各路妖邪四方作亂,,當(dāng)真是凄凄慘慘,,血流成河,那金木水火四澤各離本位,,所過之處,,陰煞森森,將不少族群并妖物煉成傀儡,,浩浩蕩蕩徑奔不周山而來,。
原本洛晨以真人修為,不能帶著鬼轎施展界術(shù),,此時他悟透玄機,,先天氣歸入紫府,化作元神,,坐鎮(zhèn)本命界,,各路道法仙術(shù)無師自通,不但舊傷盡復(fù),,更兼體內(nèi)靈力充盈,,帶著鬼轎催動界術(shù),一步千里,,不過數(shù)日便已然從諸夭之野來在了不周山附近,。
洛晨自西方而來,路上便瞧見了無數(shù)妖物,,周身陰煞奔騰,,簇?fù)碇粓F(tuán)陰雷朝不周山而來,只因洛晨勢單力孤,,且又有鬼轎在側(cè),,須得時時護(hù)持,故而并未現(xiàn)身挑釁,只以界術(shù)隱著身形,,越過雷澤,,朝不周山趕來。
此前洛晨初至天外天,,不周山四圍靈力充盈,,祥云繚繞,霞光擁萬道,,瑞彩護(hù)千條,,任你修為再高也難破開靈力半分。然此時四極盡破,,陰煞妖邪并起,,不周山靈力散去,云霞暗淡,,更有雷霆在側(cè),,翻滾明滅,,愈發(fā)顯得陰森詭異,,再無當(dāng)初仙家勝境之概。
這不周山形狀如柱,,通天掣地,,上細(xì)下粗,此時墨云盤踞山腰,,將其上的光景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當(dāng)初封禁禿頭張的山中庭正在陰云之中,若不細(xì)加查探,,定難以尋得,。此時洛晨尚未趕到,山腳之處正有一群修士盤膝而坐,,面上各有憂色,。
這一群人正是當(dāng)初不愿去往從極之淵,先行趕到不周山的仙門弟子,,之前這群人得天宗云清飛仙指點,,來在山腳,靜候云清等人歸來,,好一道回去凡間,。誰知來在此處不久,就見北方白芒,,南方黑光,,西方金雷,東方青影齊齊而起,一閃而沒,,不周山靈力散去,,天地間隱有煞氣暗生,種種不祥,,一時而發(fā),。
眾人皆是仙宗弟子,修為也不算低,,見了這等光景,,心下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只因不知離去之法,,且天宗地宗一眾人尚未歸來,,故而才沒有擅離,只等在不周山上,。誰知好些日子過去,,云清等人依舊音信全無,反倒是這風(fēng)中煞氣妖氣愈發(fā)濃重,,九霄墨云翻滾,,雷光道道驚心,一派晦暗景象,。
也不知怎地,,這會天外天亂做一團(tuán),可是無論是各路族群或者妖邪鬼魅,,皆不會靠近不周山方圓千丈半步,,故而山上一眾修士方能享得這數(shù)日安寧,隨后衍真于諸夭之野放出大妖共工,,此等妖物一出,,那真是天地變色,日月無光,,眾人雖遠(yuǎn)在不周山,,亦有感應(yīng),心下不安更甚,,各自惴惴難平,。
這一日,眾人正在山上靜坐吐納,,雪山宗弟子秦濤忽然渾身一跳,,雙目半睜半閉,渾身靈力散亂,,喉中咯咯作響,,面似金紙,,牙關(guān)緊咬,汗如雨下,。這邊一有異樣,,早驚動了旁邊雪山宗掌門渙清飛仙,這渙清睜開雙眼,,見秦濤這般模樣,,當(dāng)即便是一驚,立時探出雙手,,兩道寒氣打入秦濤紫府,。
“呃——呃……”
寒氣入體,秦濤面色略有緩和,,只是卻未能醒轉(zhuǎn),,口中發(fā)出一陣呻吟,此時旁邊各宗弟子亦紛紛收功,,看了過來,,神色各異,或憂或驚,。渙清飛仙沒想到自己兩道寒氣打入,,竟還不能護(hù)弟子周全,靈力一動,,數(shù)道寒氣瞬息而發(fā),,匯入秦濤任督二脈,,帶動周天,,捋順元氣。
這渙清身為雪山宗掌門,,本領(lǐng)自不會低了,,他這邊一出手,那秦濤雙目又復(fù)閉合,,氣息也順暢許多,,只是喉中依舊咯咯作響,不知為何,。渙清飛仙面色沉凝,,又復(fù)催動靈力助秦濤行了一個周天,此時秦濤體內(nèi)靈力已然平復(fù)如常,,只是這喉中卻還是響個不停,。
這么一來,渙清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料理,,朝著周圍掃了一眼,,不少宗派掌門這才就勢圍攏過來,略施靈力在秦濤身上一掃,紛紛面露疑惑之色,。一名吟風(fēng)宗長老皺眉說道:“這秦濤體內(nèi)一切如常,,并無半點異樣,周天平順,,經(jīng)脈通暢,,也并未被煞氣陰氣侵蝕,老夫見識短淺,,實在不知這是何癥結(jié)……”
此話一出,,周圍各宗紛紛稱是,這些人雖非同門,,但畢竟共屬仙宗,,故而也沒有藏著掖著。渙清飛仙聽聞眾人之言,,心下隱隱覺著不對,,卻又瞧不出根由,只好催動靈力先行護(hù)住秦濤周身緊要大穴,,以免生變,。
各宗前輩又復(fù)瞧了幾番,終是沒瞧出什么門道來,,只得嘆息一聲,,紛紛散去。就在這時,,被眾人晾在一邊的幻夢宗不假飛仙之徒蘇星卻一臉好奇地湊了過來,,捋著下巴對秦濤左瞧右瞧,一副賤骨頭欠揍的模樣,。
之前秦濤本就在蘇星手里吃過虧,,浮島之上斬殺妖獸狙如,留下妖丹,,眾人皆有意得知,,誰知最后卻被蘇星這個無甚本事的愣頭小子給搶了先,故而渙清對蘇星那是老大的不滿意,,這會見蘇星湊了過來,,渙清冷哼一聲,一面催動靈力一面說道:“你不去吐納調(diào)息,,跑到我這作甚,,幻夢宗長輩都未曾上前,你一個小輩怎么這般沒規(guī)矩,!”
蘇星聞言,,嘿嘿一笑,,也不著惱,對著秦濤又復(fù)看了幾眼,,這才嬉皮笑臉地對渙清說道:“渙清師伯,,在晚輩看來,您這會大可不必費神為秦師兄注靈護(hù)脈,,秦師兄喉間做響乃是心癥,,之前面似金紙,汗如雨下,,便是心魔牽動體內(nèi)靈力之兆,,似您這般催靈入脈,耗神不說,,還并無半點功用……”
此話一出,,莫說渙清,就連周圍各宗弟子亦皆皺眉搖頭,,心下哂然,。之前蘇星雖以法術(shù)使得秦濤睡去,徹夜方醒,,可畢竟所見之人甚少,,至于奪得妖丹,更是借天地二宗庇護(hù),,這蘇星不知輕重,,一味出頭,故弄玄虛,,自然會被眾人輕視鄙夷,。
這會不假飛仙立在一旁,面上實在是掛不住了,,一臉怒意地上前將蘇星拎著后脖子給拉到一旁,,面上帶笑,口中還不住地朝周圍說道:“小徒閱歷淺薄,,本領(lǐng)低微,只因關(guān)切同門,,這才開口胡言,,還望各位大人大量,莫要與小徒計較……”
蘇星被師父揪著脖領(lǐng)子,,面上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不假飛仙轉(zhuǎn)著圈地說好話,眾人也只回以冷嘲熱諷,,并無幾人領(lǐng)情,。這不假飛仙也無法與仙宗眾人較真,,只好拉著蘇星來在一旁,劈頭蓋臉又是一頓數(shù)落,。
“?。≡蹅儭蹅冋l都活不了,,有人來了……不對,,有妖怪來了……咱們都要死……都要死了,修為盡散,,血肉橫飛……修為盡散……血肉橫飛……”
就在此時,,本來氣息已然平順的秦濤忽然睜開雙眼,面上盡是惶恐驚懼之色,,渾身顫抖,,慘呼出聲。渙清飛仙面色一變,,手中靈力愈發(fā)濃郁,,誰知這秦濤紫府之中竟生出一陣反力,渙清猝不及防,,被這股力道一撞,,生生退出三尺有余,雙掌靈力消散,。
“快逃啊……快逃啊……哈哈哈……快逃,!”
秦濤目眥欲裂,側(cè)倒在地,,神情時而平靜,,時而驚恐,時而瘋魔,,渙清大急,,雙手一動,寒冰乍起,,須臾做成一座冰牢,,將秦濤封在其內(nèi)。這秦濤動彈不動,,渾身靈力卻愈發(fā)狂躁,,狠狠沖擊冰牢,渙清不得不凝神應(yīng)對,,方能以寒氣將之鎮(zhèn)壓,。
原來這天地四極盡破,金木水火四澤皆成,,內(nèi)含陰神遺留精血,,陰煞濃郁,,天外天靈力為陰煞侵蝕,早生邪異,,更兼大妖共工重出世間,,陰煞之中又帶妖氣,心智不堅者必受其所擾,,更有甚者,,暗中養(yǎng)成心魔也不是罕事。
這秦濤修為雖高,,但架不住狹隘好勝,,恃寵而驕,見強則弱,,遇弱則強,,心性不善,定力不堅,,之前先中了蘇星法術(shù),,后又被蘇星在眼前奪走妖丹,心神早出破綻,,故而這會天外天異變陡生,,他第一個就被移了性情,養(yǎng)成心魔,,今日爆發(fā)而出,,心念之力,竟連渙清飛仙也不能從容抵擋,,可見修道一途,,終歸修心,心性一成,,萬法皆生,。
且不說這秦濤被渙清封在冰中,方才他這么一通大鬧,,已然旁邊其他宗門的幾個弟子心境,,一時間不少弟子面色陰晴不定,渾身靈力略顯散亂,,顯然也生了心魔,。此時蘇星立在不假飛仙身側(cè),淡然望著被封在冰牢之中的秦濤,,只微微搖了搖頭,舉目朝不周山頂望了一望,,卻并未再度上前說話,,天外天疾風(fēng)驟雨,,濃云驚雷,嘶號不止,,眾人雖為仙身,,卻也各自膽寒。
“吼——啊——”
正在眾仙憂心忡忡之時,,一陣嘈雜嘶鳴忽然從四面八方而來,,北方森然,南方熾烈,,西方肅殺,,東方枯朽,四種氣息夾雜陣陣妖氣,,與那嘶鳴混在一處,,如潮水一般轟在不周山上,眾人只覺這天柱不周微微一顫,,隨后巨石紛紛而落,,跌入周圍云海,空中墨云驚雷愈發(fā)狂躁,,飛旋不已,。
“噼噼啪啪!”
“秦濤,!”
方才異動一起,,渙清飛仙難免分神,誰知就在這個空檔,,那秦濤紫府之中忽然冒出一陣陰煞,,隨后雙眼睜開,兇狠猙獰,,秦濤周身氣息一鼓,,生生將渙清飛仙所設(shè)冰牢崩裂開來。渙清聞聲望去,,當(dāng)即一聲驚呼,,正要施法,那秦濤已然破冰而出,,雙目猩紅,,轉(zhuǎn)過身就朝著最近的一名仙宗弟子而去!
“死,,死,,死!”
秦濤這一出手毫不留情,,那弟子猝不及防,,眼看要被秦濤一掌拍在咽喉,,此時周圍幾名前輩齊齊出手,數(shù)道靈力后發(fā)先至,,狠狠撞在秦濤胸口,,但聽得一陣骨骼崩碎之聲,秦濤吐出好大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而出,,摔在渙清面前。
“秦濤,!”
渙清飛仙大呼一聲,,面色悲戚,撲在秦濤身側(cè),,靈力源源不斷,,匯入周天。這秦濤乃是渙清極為寵愛的弟子,,方才他促起發(fā)難,,渙清還未出手制止,那幾名掌門便搶先動手了,,眼下秦濤周天已散,,經(jīng)脈損毀,縱是真仙在此亦難救回,,偏生還是秦濤出手在先,,渙清心如刀絞,狠狠地掃了出手之人一眼,,卻終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師……師父……”
眼下秦濤氣若游絲,忽然張口呼喚了一聲,,渙清急忙俯下身子,,連聲問道:“徒兒,師父在此,,你休要害怕……待為師給你治傷,,咱們師徒二人回到凡間,掃清環(huán)宇,,還蒼生一個太平盛世,!”
秦濤干咳兩聲,帶出幾道血絲,,喃喃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師父……劫數(shù)已至,不周山倒……天塌地陷……您……您和各位同門切……切莫久留……速速……速速逃命去吧……蒼生……自有蒼生的命數(shù)……非是我等……能……能左右的……”
說罷,這秦濤腦袋一歪,,雙眼一閉,,氣絕身亡,,渙清飛仙心神大動,,痛如刀絞,抱著秦濤尸身大放悲聲,。此時節(jié)六合八方嘶鳴更甚,,搜魂掠魄,妖氣森森,,穿身過骨,,眾仙懸在半空,孤立無援,,當(dāng)真是命懸一線,,一發(fā)千鈞,這正是“四方聚會擁巒殿,,腥風(fēng)血雨蕩恩仇”,,究竟不知眾人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