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飛來峰上遇故人
木月蝶敏四人泛舟南下,,不一日行至杭州拱宸橋,亦即京杭大運(yùn)河的終點(diǎn),。
四人棄舟登岸,,上橋入城,。
杭州自古為繁盛之地: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此時名為余杭郡,,治所在錢塘,,自鑿?fù)ù筮\(yùn)河后,“咽喉吳越,,勢雄江海,。江南諸郡,余杭為大,?!?p> 杭州城中,山水如畫:斷橋雪,、西湖雨,、沙堤浪、錢塘潮,、飛來峰,、孤山寺、虎跑泉,、南屏鐘,,俱為當(dāng)時名勝,。
四人行至一坊,見兩邊都是酒樓茶樓,,門前有美女憑檻招邀,,靚妝賣笑,跟青樓也似,,駱木直懷疑走錯了地方,。想找個吃飯的酒樓,別被拽到勾欄院里去,。
那些女子太熱情了,,不由分說把木月四人推了進(jìn)去,這是一處名為“賞心樓”的酒樓,。
樓上分十余小閣,,類似今日的包間。四人揀一處閣中落坐,,不多時菜已上齊,,有葷有素,倒也豐盛,。
黑蝴蝶要了五斤白酒,跟駱木舉碗對飲,。正飲著呢,,一個年未及笄的小女孩不呼自來,吟歌道:“哥哥姐姐你們好,,且聽小妹把話講,。今日生意不太好,饑寒轆轆腹中響,??煞褓p我一口飯,讓我肚兒吃個飽,?!?p> 說完,也不管四人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駱木腿上,,用他的筷子去碟中挾菜,許是餓的狠了,,一桌子菜被她掄足腮幫子,,竟一掃而空。
真是人小肚量大,,一個能頂仨,。把木月等人看的都呆了,。
那女孩道:“竟還有酒,喝它兩碗,,”端起駱木的碗,,一飲而盡,連喝兩碗,。
喝完又嫌不過癮,,從駱木腿上下來,站在地上,,端起一甕酒,,仰脖咕嚕咕嚕倒入口中,將酒甕放在桌上,,以袖擦嘴,,一手摸肚,道:“好酒!定是從虼蟆眼買來的真珠泉,,二十年陳釀,,比我還大!”
那小女孩道:“今日舍飯之恩,他日定當(dāng)厚報,,告辭了,,”說時躍窗而出。
黑蝴蝶怒道:“小丫頭,,哪里去?”說時離座而起,,追了出去。
駱木道:“月兒,,你待會兒結(jié)賬,,在前面孟家老店投宿,我去看看,?!闭f時也越窗而出。
那小女孩一路狂奔,,年紀(jì)雖小,,卻甚是神速,足不沾地一般,。
不一刻,,已來到靈隱寺前的飛來峰下。
小女孩扭頭一笑,,努嘴道:“跟我來呀,,”說時奔了上去。
駱木一把抓住黑蝴蝶手,,道:“小心有詐,,別再追了,。
黑蝴蝶道:“既已到此,何不上山一探究竟?”
駱木拗他不過,,二人緊追那女孩上了山,。山上老樹枯藤,盤根錯節(jié);巖骨暴露,,峰棱如削;怪石嵯峨,,風(fēng)景絕異。
行至一處幽洞前,,那女孩止步,,撮唇作哨,洞中出來兩個男子,。
這兩人二十五六年紀(jì),,一人面如冠玉,書生打扮,,手持一管鐵笛,。另一人臉色淡黃,手揮折扇,,一副公子模樣,。
那手持鐵笛的書生朗聲道:“有勞十八妹引路。駱公子,,別來無恙乎?你妹呢,,這位姑娘是誰?”
駱木拱手道:“呼公子、林公子,,久違了。自潞州一別,,已兩月有余,,不意今日在此相遇。把我們引至此處,,有何貴干?”
原來,,那持笛的便是萬獸莊主呼萬象,揮扇的是百鳥公子林驚風(fēng),。
呼萬象道:“自潞州一戰(zhàn),,蒙林兄搭救,從貴兄妹手下逃脫,,茍活至今,。邀駱兄前來,乃是共商大事的,。敢問駱兄,,你以為這當(dāng)朝的女皇帝如何?”
駱木冷冷道:“陰人竊政,,人神共憤,有什么好說的?”
林驚風(fēng)拍手道:“好!駱兄弟,,實不相瞞,,我和呼兄都是忠良之后,親人被流放嶺南,,后被武朝惡吏萬國俊,、劉光業(yè)所殺,究其魁首,,乃武則天這個老女人也,。我們廣邀同道中人,結(jié)義為異性兄妹,,欲在余杭一帶起事,,推翻這武周王朝?!?p> 駱木道:“你們有多少人?”
林驚風(fēng)道:“我兄妹十八人,,論生辰而拜,我排名第五,,呼賢弟排名第八,,這小女孩是我們的十八妹,名叫木輕煙,。今晚戌時我們弟兄在此聚會,,欲推出一位首領(lǐng),帶我們攻州破府,,直搗神都,,駱兄弟若有意加入我們,不妨到時來此一觀,?!?p> 駱木拱手而別,和黑蝴蝶下山,,到了孟家客店,,說了山上之事。
駱月道:“哥,,我們今晚不妨上山,,看是些什么人物前來聚會,倘若是群烏合之眾,,咱們也不必趟這渾水,。若真是反武義土,倒可助他們一臂之力,?!?p> 駱木點(diǎn)頭稱是,。四人早早吃過晚飯,奔飛來峰而去,。
至峰下時天色已黑,,山路崎嶇,駱木點(diǎn)了火把引路,,不一日已到了白日所見的洞前,。
趁著火光,映出洞上鐫刻著的三個字:呼猿洞,。
木輕煙那小女孩守在洞口,,一見駱木等人,早迎了上來,,道:“駱哥哥,,你們可算來了,小妹等的心焦”,,說完將駱木等人引入洞中,。
這呼猿洞極深極闊,四周壁上插滿了火把,,照的如白晝一般,。
洞口盡處,三廂都坐滿了人,,有二三十之眾,。
呼、林二人見了木月蝶敏,,向眾人介紹道:“各位,,這便是我常跟大家提起的木月雙俠”,說時指向木月二人,。
呼萬象目視蝶敏二人,,道:“駱兄弟,這兩位姑娘如何稱呼?”
駱木道:“黑衣服這位是蝶兒姑娘,,這位是敏兒姑娘,都是我兄妹倆的朋友,?!?p> 呼萬象一把挽了駱木手道:“駱兄弟,來來來,,我來為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我們大哥,”指向一位三十余歲,,濃眉大眼,,紫髯飄胸的大漢,。
那人說話聲若洪雷,道:“木月雙俠之名,,早有耳聞,。在下歐陽北,使一雙判官筆,,加上生了這么一部紫色的胡須,,承江湖朋友抬愛,送我個綽號叫'紫須判官',,比在座的各位兄弟年長幾歲,。”
駱木動容道:“兄臺與書法大家歐陽珣可有何淵源?”
歐陽北道:“歐陽公乃我族人,,其子歐陽通乃當(dāng)朝宰相,,為人正直,因反對武則天立武承嗣為太子,,滿門被誅,。慘矣!”
洞中諸人聞之,無不義憤填膺,,囗中喊道:“滅武興唐,,重振乾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