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三篇-第二章-賊人遇賊心

　　徐老大坐著自己單側(cè)三開門的座駕來到了“書柜鋪子”。

　　巧了,，這輩店主,，也叫王五,。這個王五,，很喜歡看書。

　　“徐老板來啦,，看看書,？”

　　“誒，王老板，今天正有空過來看一眼,，您忙您的甭管我,。”聽這口風(fēng),，是不是覺得徐老大還是挺客氣的一人,。

　　實則不然，徐老大雖不會青天白日強搶少男,，但是‘走在路上瞅誰不順眼就淦他一頓’這種事,，也干得出來。

　　那徐老大在這怎么就慫了呢,？

　　人也好,，動物也好，但凡社會性的生物,，就會有階層,。如果一個人在哪都是眼高于頂?shù)闹鳎í氃谶@裝孫子,，那只能說明他面前這個人,，不簡單。

　　王五看著年紀不大卻透露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收斂,。

　　不過光憑長相氣質(zhì)，還不至于讓我說出‘不簡單’三個字,，真正可怕的,，是王五的背景。

　　據(jù)傳,，王五曾經(jīng)有“仙人”傳道,，很是有些“仙人法術(shù)”，且道行不淺,，年紀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實際上已逾古稀。

　　這話,，徐老大介于不信和半信半疑之間,。

　　又據(jù)傳，這整個龐各莊的產(chǎn)業(yè),，背后面也握在王五手里,。

　　這話，經(jīng)過徐老大旁敲側(cè)擊的調(diào)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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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大來鋪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很輕松的就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區(qū)域。

　　這片五六個書架，擺的都是超級厚的文言書,，還帶著注解和圖兒,，正符合徐老大的愛好，又粗又大的,。

　　但今天嘛,，多了仨‘科研書刊’。

　　徐老大不懂這些,，但他可以問,。他不是好學(xué)好問之人，不過眼力勁兒挺強,，抓住一切不被反感的機會跟上位者套套近乎,，也算是一門“人治社會”中的必修課。

　　這也是為啥徐老大沒有一次性把書都買回去,，而是一趟一趟慢慢地往回拉,。

　　“王老板，進新書啦,？”

　　王五抬頭,，挑眉道：“是啊，我感覺那一片的書都太久遠了,，放了幾本跟現(xiàn)代接軌的,。”

　　“嗬~真是不愧是王老板,，這幾本書我可連聽都沒聽過,。”徐老大拿起一本翻看：“A呀,，不過看著內(nèi)容可是真不錯,。”

　　王五托了托眼鏡,，好像對這評價很是受用,，著重給徐老板介紹了快十分鐘。

　　花了這么大力氣給你介紹,，他要是不買就是折了人家的面子,。咱們說過，徐老大有眼力勁兒,，此時自然是順坑拉屎,、三本打包帶走了。

　　等徐老大坐車走遠,，王五才站起身到門口,，朝著徐走的方向深深地看了兩眼,，又搖了搖頭。

　　王五這邊暫且不表,，我們來看看徐老大,。

　　徐老大，能讀懂么,？

　　顯然不能,。

　　既然他讀不懂，那他看個什么,？

　　沒錯,，雖然他讀不懂，但是他能看,，而且可以看很久,。

　　看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把古典書籍換成科學(xué)書籍之后,，小學(xué)都沒念下來的小弟們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名科學(xué)家。

　　把古典名著換成科學(xué)書籍,，對他來說本不是件大事,，因為捧著什么書不重要。

　　然而幾天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

　　他開始做一個奇怪的夢，有一位身穿白大衣的中二少年,，每天都在夢里對他動手動腳,，而他全身都被固定住絲毫也掙脫不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科學(xué)書籍看多了,，科學(xué)氛圍給他熏的,。

　　但是才過幾天他就慌了,，這個夢的真實性和連貫性讓他匪夷所思,。

　　殺過人進過號子，打了爹混了社會,，到如今這個位置,，膽子卻越來越小。他是真的怕了,，這種異靈事件可不是小弟多就能解決的,。

　　徐老大想到了王五，正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王五這方面的手段他略有耳聞,。

　　二人如何見面咱們不談,，先開口的卻是王五。

　　“徐老板,，有句話,，我必須得說，但是您肯定不愛聽……”

　　擱一正常人,，聽見這話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對方接下來要說一些不中聽的,、看不慣自己做為的評價性勸誡語’。

　　以徐老大地痞流氓的職業(yè)道德來講,，這類勸誡語,，他能聽，而且能聽的仿佛很認真,，不過聽完之后不僅聽不進去,，還要對‘話’以及‘話的來源人’腹誹心謗一番。

　　但現(xiàn)在站在王五面前的,，已經(jīng)不是平時的徐老大了,，而是心里有事、驚弓之鳥的徐老大,。

　　徐聽見王五這么說,，眼淚都快出來了：“王老板您說您說……”

　　王五表情沒做太大變化，仿佛徐的反應(yīng)在他意料之內(nèi)：“我呢,，以前也學(xué)過兩年旁門左術(shù),，您最近些日子……仿佛不大安穩(wěn)?！?p>　　“王老板,！真的是，以前我就聽說您會些仙術(shù),，沒想到您的本事比那些傳言是只高不低,！只高不低！”

　　王五輕輕擺了擺手：“徐老板您就別捧我了,，我什么斤兩自己清楚,。我就直說了吧，如果我沒看錯,，您這問題出在晚上,，還是在夢里，我說的對還是不……”

　　“對,！對對對,！”

　　“徐老板，別激動,，這個東西怎么說呢……就是比較磨人,，但是沒啥大問題,。”說完之后,，王老板緘口數(shù)息,。

　　“有王老板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毙毂煌跷暹@么一安慰,，也平靜了不少，稱謂上恢復(fù)了正常,，“但是您看,，確實太磨人啦，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給小弟我……搭把手幫幫忙,。我知道您家底厚，我這也沒什么您能看上眼的,，您就當(dāng)幫幫我……”

　　徐把自己的身段放的非常低,。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人情債要比錢有用得多,，尤其是走在陰暗面里的徐老大的人情,。所以邏輯上來說，王五應(yīng)該能答應(yīng)下來,。

　　不料……

　　“徐老板,，對不住，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了,?！?p>　　“額……？”徐愣了一下,。

　　“徐老板,，你也不用多說，我?guī)筒涣耸且驗槟芰栴},，你最近的這個情況,，雖然后果不嚴重，但是特別難處理,?！蓖跷孱D了頓,，接著道：“不過……我處理不了不要緊啊,，給你我?guī)煾甘謾C號?！?p>　　……

　　王四,，一個號稱在全市范圍內(nèi)都聲名顯赫的老道長，據(jù)說這位老道長已有三百余歲,，‘世外高人’這種稱呼,，跟他簡直就是門當(dāng)戶對。就憑著一本兒BJ大學(xué)的理學(xué)博士文憑,，在這‘老道圈’里就高人一等,。

　　仔細算算，這道長20多歲該上博士的時候,，燕京大學(xué)連地基都沒打呢吧,。

　　徐老大對于‘道士’這個職業(yè)還是很抵觸的，因為他以前被道士坑過,，具體原因我們以后有機會再說,。

　　“道長，我……”

　　“嗯……王五跟我說過了……”

　　就沖著一句一個省略號的架勢,，這世外高人就顯得不簡單,。

　　“額……”這時候徐老大也不好多廢話，在一旁等著下文,。

　　道長再開口之前,，我先介紹一下這位道長的面相。這道士‘面色奸詐,，眼闊而狹,、眼仁細小、面皮松垮,、唇薄口大’,。

　　諸位對這長相有無印象？沒有的話再瞅瞅上一章,。

　　徐看這老道,，是越看越眼熟，不過又說不好在哪見過,。

　　“唉……該躲的……還是躲不開呀……”

　　“?。康篱L……”

　　老道擺了擺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綢緞做的道符,，交給徐老大：“唉……這是你我二人的劫難……睡前將符貼于額頭……能否活過今晚，就看造化了……我這次出世看來已經(jīng)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言罷就招手示意徐老大離開,，自己也邁步出了平房。

　　徐老大自然是懵逼的,，這跟王四說的不一樣啊,。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平房里出來,，此時老道已經(jīng)在房外一圈鋪上了干柴，澆著什么不明液體……

　　“道長,，這……”

　　老道一擺手，掏出火柴,，二話不說就給房子點著了,，轉(zhuǎn)身拂袖去，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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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走了,，徐老大雖然懵，但也沒法追上去問,。

　　一來,，人家已經(jīng)給了自己化解之法；二來,，就算有心追也追不上去啊,。

　　而且老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配合燒房跑路的行為,，再加上出世入世的說法,，徐老大感嘆‘是不是我莫名其妙的把老道給坑了’。

　　徐老大坐車回家,，途徑王五書店進門匯報了一聲,，王五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讓徐老大先顧自己,，師父那邊他自然會去聯(lián)絡(luò),。

　　一干事情忙完，再到家里已是晚上九點,，徐這才有機會拿出道符仔細端詳一番。

　　符上面儼然是一個變了形的‘祭’字,，龍舞蛇形,，筆觸流暢、勁道有力,。除了字寫的挺好看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其他。

　　但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哪里不對呢？

　　這個“祭”不對，這個字不吉利,。比方說，你要是往宿舍床位上掛個純黑床簾,，上面寫一金色的“祭”,，那大概率是要被打的。

　　既然符有問題,，那徐老大就不得不多想一想,，這個符,，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他看了‘王五’的書、見了‘王五’的師傅,，最終，得到了這么一張符,。

　　徐這人嘛,，粗中有細，雖不能說大智若愚,，但怎么也得算個‘小智若二愣子’,。

　　所以他并沒有直接按照老道說的做，雖然對方說的很嚴重,，“能否活過今晚,，就看造化了”，但是徐老大冷靜下來之后其實并沒有那么慌,。

　　夢,，嚇人是嚇人。一開始也不知道夢見的是什么,，后來日子長了,，徐老大在網(wǎng)上也查了查,，大致有了推測。

　　他夢中的情景應(yīng)該是這樣的：

　　有人在拿他做實驗,，具體實驗的內(nèi)容好像是什么“自主模擬海馬尖波漣漪（sharp-wave ripple）進行神經(jīng)元高速運算的可行性分析”,。也多虧是天天做夢都能夢見，徐老大在看不懂這個課題任何一個詞的情況下,，生生把題目記住了。

　　既然是科學(xué)課題，又是高級認知相關(guān)的神經(jīng)科學(xué)課題,，它就會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特點,，慢,。

　　進展非常緩慢,。

　　進展，真的,，非常,，非常的，緩慢,。

　　慢到讓人想放棄科研改行寫小說。

　　所以,，即便夢里的時間進程略別于現(xiàn)實,，這個課題——據(jù)徐老大分析——想要結(jié)題還得一段時間。

　　所以徐老大其實還真的是不急,。

　　果然一夜之后,，夢,，還是照做,；人，還是沒事,；課題,，毫無進展。

　　用我老板經(jīng)常對我說的一句話就是,，I cannot see any process from you.

　　那么，現(xiàn)在徐老大就回過頭來分析整件事情了,。

　　既然自己暫時并無危險,，老道的那句“能否活過今晚,，就看造化了”,，就有兩種解釋。

　　一,、這老道不行,，危言聳聽騙自己的；

　　二,、只有貼上符了,，自己才會處于“是死是活”的抉擇當(dāng)中。而這個解釋又有兩個說法。①,，這個符有問題,，貼上之后就會死；②,，這個符沒問題,，但是自己的病情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拼一拼的地步了，拼過去就活,，拼不過去或者保守治療,，就死,。

　　再加上之前對王五不利的一些分析,，徐老大對王五的信任跨過了泛泛之交的狀態(tài)，直接進入了深度懷疑這一階段,。

　　懷疑之后自然要查探一番,。

　　有了之前查王五的經(jīng)驗，這次徐老大也覺得查王五這件事,，不難,。

　　誰承想不查不要緊，這一查,，卻給徐老大查出了個塌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