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支箭矢破開雨幕,那趕車的漢子先是將手中的木板丟出,,剛好擋在青衣少女身前,,擋住射向她的兩支箭矢,而后木板撞在飛向蘇小七的那支箭矢之上,,使得箭矢扁了準頭,擦過蘇小七箭頭,,鮮血頓時濺射而出,。
丟出木板的漢子沒有任何猶豫,抬臂將射向老人的兩支箭矢掃掉,,任由剩下兩支箭矢釘入他的身體,。
一切來得突然,這漢子應(yīng)對得也從容不迫,。
先保住老人跟青衣少女,,余力就幫蘇小七躲開一箭,而后用身體抗下兩箭,,箭矢力道雖強,,但很難對一位武道中人造成致命傷害。
如此看來,,這位趕車的漢子應(yīng)該是一位歷經(jīng)無數(shù)生死之戰(zhàn)的高手,,看其手法氣勢,應(yīng)該是一名沙場老將,。
能讓一位沙場老將保護,,那么這爺孫兩的身份,顯然非同一般,。
雨幕中,,從小廟周圍的山林中走出八名勁裝漢子,背負牛角弓,,手持圓月彎刀,,黑衣蒙面。
這八人出現(xiàn)后,,呈半圓之勢將馬車四人圍住,。
小廟中,,一些膽小的早已冒著大雨跑開,就算一些實力強勁的隊伍,,也緩緩?fù)顺隽诉@個四非之地,,這使得擁擠的小廟一下空空蕩蕩,只有幾波人猶猶豫豫,,環(huán)峰谷正是其中之一,。
漢子將射在自己身上的兩支箭矢拔出,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瞪得很大,,鎖定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八人,,沉聲問道:“老爺小姐沒事吧?”
老人先是看了青衣少女一眼,,然后瞇起一雙眼睛,,點頭道:“無礙,可能看出什么腳跟,?”
漢子搖了搖頭,,“不像是一般殺手,以我的能力,,恐怕……”
他沒有往下說,,言下之意所有人都清楚。
青衣少女黛眉緊皺,,只覺得胸中有一口氣,,抱怨道:“都怪爺爺不讓我學武,現(xiàn)在好了,?!?p> 她看向那個背劍的家伙,當看到那家伙蒼白的臉色和肩頭上不斷流血的傷口后,,打消了最后一絲僥幸,,這就讓她更生氣,啪的一聲將油紙傘合上,,砸向那個家伙,。
“哎喲”一聲,那個家伙抱著傘倒在了馬車上,,裝死了,。
八人慢慢向著四人靠近,腳步一致,,每踏出一步都會轉(zhuǎn)換一次重心,。
漢子一臉凝重,沉聲道:“一會我盡量拖住他們,,你們朝著北邊的大道跑,,只要進了嘉陵城,,就算安全了?!?p> 說罷,,他已經(jīng)踏步向前,將地上的積水和泥土踩得濺射而起,,身體一下拔高,,沖向其中一人,同時吼道:“走,!”
老人抓起馬鞭,,猛然一揮,大雨中響起一聲馬嘯,,車輪滾動,,馬車直接沿著官道飛速前沖。
如此一來,,馬車就變得極為顛簸,,加上木板堅硬,每一次顛簸都挌得身體難受,,蘇小七再想繼續(xù)裝死都難,只得抱著那把雨傘坐起,。
青衣少女一臉焦急,,但依然不忘數(shù)落著家伙一番,“喲,,這位大俠醒了,?”
這家伙尷尬一笑,一雙眼睛看著馬車后面不斷遠去的官道,,心有余悸,。
老人不敢停歇,對馬車上的事情置若罔聞,,手中馬鞭揮得簡直比大雨還急,。
青衣少女擔憂道:“爺爺,李大叔不會有事吧,?”
老人沒有回頭,,依然不停的揮動馬鞭,回道:“難說,,我們先到嘉陵城,,到時候找些幫手過來?!?p> 少女更加擔憂,,爺爺都這么說了,,顯然那位李叔叔是很難脫身了,還想著以后偷偷跟這位李大叔學幾招呢,。
正郁悶的少女卻突然聽到那家伙笑著說了一句:“放心吧,,那位李大叔不會有事的?!?p> 青衣少女也覺得是這家伙好心安慰,,可一看到他,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你知道個屁,。”
似乎覺得這句話有辱家風,,說完后她急忙冷哼一聲撇過臉去,,不再看這個不爭氣的家伙。
你說你,,好歹也學個一招半式吧,,屁大本事沒有,還學人家背著一把劍到處瞎逛,,真是侮辱了這把劍,,也侮辱了這么好的一張臉。
蘇小七其實也有些疑問,,是以先前不敢貿(mào)然出手,,一是那些人并不像普通的殺手,以自己如今的情況,,應(yīng)對起來也不容易,,二是蘇小七擔心這些人原本的目的就是自己,說不定背后還有更強之人,,所以打算先看看再說,。
等到那趕車的漢子出手之后,蘇小七便猜出這幾人的身份,,應(yīng)該是官家人,,而且官位不低,只是為何會被人截殺,,官場的事情本就是一鍋粥,,誰能說得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伙人確實不是為了自己而來,,但蘇小七還是不能出手,,因為那位本該早已到達青鸞郡的環(huán)峰谷少主,卻偏偏滯留此地,,還選擇現(xiàn)身相見,,鬼知道其中會不會有什么算計,。
被那位地玄門的大師姐算計了一路,后面還牽扯出了昊天宗的一名照神境強者,,也不怪蘇小七如此草木皆兵,,蘇如凡說得沒錯,要想好好活著,,真得小心又小心,。
他其實并沒有騙眼前的青衣少女,那位武道高手肯定能活,,倒不是說他的實力足以應(yīng)對那八人,,而是環(huán)峰谷的那位少主肯定會插手。
這家伙無故滯留這么長時間,,絕不會只是給自己送一把傘,,說不定這一路都暗中跟著自己,既然如今已經(jīng)選擇現(xiàn)身,,自然不會什么也不做,。
如今自己跟這爺孫兩在一起,那么他只要救下那個化身車夫的武道漢子,,就等于有了一條可以接近自己的路,。
雨幕中,已經(jīng)隱隱能看到一座城池的輪廓,,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的老人也緩了一口氣,,只是打馬的鞭子就變得更急。
蘇小七突然皺起眉頭,,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比這爺孫更遠,,城墻之下,,城門緊閉,按照華夏帝國的規(guī)定,,除了邊關(guān)要塞或是戰(zhàn)亂時期,,否則任何城市的城門是不允許白天關(guān)閉的。
隨著離城墻越來越近,,蘇小七眉頭就皺得越來越深,,因為在城墻之上,站著一個人,,雙手抱劍在胸,,也正看著自己。
馬車終于停下,,老人卻也皺起了眉頭,,作為華夏帝國的官員,,自然知道白日城門不閉的規(guī)定,但容不得他多想,,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對著城樓上大聲喊道:“我乃南州城軍機防御官,現(xiàn)命你們速速打開城門,?!?p> 城樓上,走出一個身穿鎧甲的魁梧漢子,,他先是哈哈大笑,,隨后雙手搭在城墻上,低頭看著下方三人道:“本將已經(jīng)得到命令,,為了能讓起朝山仙師們的盛會順利舉行,,在大會期間,任何人不得繼續(xù)北上,,老頭,,你無非是想騙了本將軍前往青鸞郡而已,什么狗屁軍機防御官,,也真虧你想得出來,。”
說到此處,,他雙手離開城墻,,揮了揮,“快滾快滾,,看在老天爺?shù)姆萆?,本將軍就不與你一般計較,不然定治你一個假冒帝國官員的大罪,?!?p> 老人又氣又急,指著城樓上破口大罵,,“我堂堂帝國官員,,什么時候做了那些山上人的看門狗,本使身懷邊關(guān)要務(wù),,你竟敢無端阻攔,,真不怕掉了腦袋嗎?”
城樓上的將領(lǐng)皺起眉頭,,顯然有些猶豫,。
這時候那名抱劍的少年上前一步,低聲更這位將領(lǐng)說了什么,然后走到城墻前方,,對著下方笑著道:“在下起朝山葉青挺,,幾日前聽一個表妹說南邊來了一位極厲害的人物,殺了地玄門一名觀海鏡強者,,這事吧,,其實也不大,可家?guī)熍c那名地玄門供奉有些交情,,是以就讓在下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膽,敢在我起朝山大會期間……”
不等他說完,,那青衣少女直接站起來,,怒氣沖沖的喊道:“什么狗屁地玄門起朝山,我爺爺可是帝國委任的邊塞軍機防御官,,我李叔叔是南州城守城將領(lǐng)之一,,此刻就在后面跟歹人拼命,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看我爹爹不把你那狗屁的起朝山夷為平地,。”
那守城將軍聽得眼皮顫抖,,膽戰(zhàn)心驚,,看這丫頭的氣勢,不像說謊啊,,萬一真是她說的那樣,,那自己……
他正要上前說話,那名自稱起朝山的青年已經(jīng)躍出城頭,,懷中那把長劍更是直接出鞘,,帶起一道流光,直接向著青衣少女沖刺而來,。
滿臉怒容的少女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同時也有些震驚,。
這就是她一直仰慕的劍仙啊,,可怎么第一次見,,自己就要死在劍仙的飛劍之下了,,這跟那些演義小說里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然后他就聽到那個坐在馬車上抱著雨傘的家伙,,輕輕的嘆息一聲,,然后站了起來,就站在她面前,。
那個家伙沒有拔劍,,只是將手中的雨傘舉起,,手腕以一種怪異的轉(zhuǎn)動將雨傘向前遞出。
她就看到那把傳說中的仙劍,,被雨傘擋在了外面,,她瞪大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只是下一刻,,那把仙劍開始飛速旋轉(zhuǎn)起來,然后雨傘就這么裂開,,其上的油紙與竹片開始扭曲,,斷裂,炸開,。
接著她就看到那家伙左手拿著一張符紙,,猛然拍在傘柄之上,已經(jīng)破敗不開的油紙傘頓時流光溢彩,,一股氣浪向著四面蕩開,,驅(qū)散了漫天雨,也擋住了那柄長劍,。
那名青年飄落在地,,漫天大雨卻在他頭頂分開,他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把長劍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