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燕狂徒眸子稍動,,心中已是有了幾分揣測,只道:
“你,,接著說,!”
顧惜朝聞言,緊繃的身子頃刻間仿佛矮下去一截,,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雙臂自那扶手上取下,仍在不受控制的輕顫,,嘴里卻不敢怠慢。
“幫主大名,,想必現(xiàn)在江湖中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金風細雨樓坐鎮(zhèn)京華,,雄霸江湖,,您卻敢在這緊要關頭奪了二十一連環(huán)塢,無異于虎口奪食……”
未曾想說到一半,,燕狂徒已有些不耐的打斷了他的話,。“這些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我以“權力”為名,,只貪權好利,你直說合作便是,,只要價碼合適,,萬數(shù)皆可商量!”
顧惜朝也不惱,,蒼白的臉色露出笑來,,他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個腰牌,那上面,,一個顯眼的“蔡”字煞是惹眼,。
“幫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來明白這個字的份量,得此一令,,長江水道百官退避,,暢通無阻!”
他聲音壓的很低,。
燕狂徒面無表情的瞧著那塊腰牌,。
“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皮笑肉不笑的言語中,,他說:
“你且說說要合作什么,?”
顧惜朝眼底似風云變幻,他聲音壓的更低了,,低的仿佛耳語一般,,好在燕狂徒聽的清楚?!耙矝]什么,,只是借貴幫這條水道偶爾送些東西,做些買賣,!”
“送到什么地方,?又做些什么買賣?”
燕狂徒取起案幾上的茶杯自顧的呷了一口,,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顧惜朝道:“這個自然就不勞幫主費心了,到時候我們自會派人護送,!”
“呵,!”
“你是太異想天開了?還是說把我權力幫當作傻子了,?與虎謀皮,,這多少人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了,何況那可是一只狡猾如狐的老虎,,既然你們沒誠意,,閑話便不必說了!”
燕狂徒伸著指肚輕輕摩挲著茶杯的杯沿,。
“現(xiàn)在,,說說你的事!”
顧惜朝似有不解,,但臉上仍是強自掛著笑,。
“幫主此言何意?”
燕狂行似笑非笑的瞧著他,幽深平靜的眼神讓人心顫,?!澳悴皇窍肷衔疫@船坐一把交椅么?怎么,,現(xiàn)在卻揣著明白裝糊涂,?”
“我給你!”
“來人啊,,把東西端上來,!”
外面的手下聞言立馬端進來個托盤,上面盛放著一碗酒水,,以及一枚彈丸大小的丹藥,。
“幫里的規(guī)矩,凡新人入我?guī)驼?,皆需服下這腐魂丹,,顧當家,請吧,!”
顧惜朝不知燕狂徒嘴里的話是真是假,,但看著那烏紅發(fā)黑的丹丸一張臉卻僵硬難看。
耳畔更是輕飄飄的響起一句話,。
“我給你了,,你若不要,就下江喂魚吧,!”
顧惜朝現(xiàn)在不光是手發(fā)顫了,,連身子也在顫,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別的,亦或是怒,?!皫椭飨雭碇牢业纳矸荩摇?p> “自欺欺人,,不就是蔡京么,,他那義子還少了,在他府中做一條狗,,在我這船上,,你能做一個人?!?p> 似是被說到了痛楚,,顧惜朝雙拳緊握,整個人的氣息忽然變得極為陰寒,,但下一刻這股氣息又莫名散了,。
他木然著臉取過丹丸和著酒一口仰頭咽下,。
燕狂行這時才淡淡道:“現(xiàn)在,我們再說合作的事,!”
事已至此,,顧惜朝也不再遮掩,只是冷冷道:“做狗能活著,,人可不一定能活下去,!”
但他沉默了半晌,嘴里還是擠出了一句話,?!按舜嗡窍虢枘愕乃罚@過東海,、渤海往北方送些東西,!”
“北方?”
燕狂徒心頭一突,。
北方,?
竟是送往北方。
燕狂徒墨眉一擰,,抿了抿嘴,,問:“什么東西?”
顧惜朝索性閉上了眼睛,。
“八千五百套精兵制式盔甲,,和勁弓弩箭以及各種軍中制式武器若干,還有上等種馬八百匹,,共計一千八百萬兩黃金,!”
“對方來歷我不甚清楚,只知是北方一個部落,,名為女真,,義父曾言,此番乃是為了驅狼吞虎,,牽制大遼,。”
盡管他沒睜眼,,但此時此刻也清楚的感覺到三丈外的地方,,一股慘烈兇戾的煞氣正如熊火般騰然冒起,殺機,,殺氣,,殺意,糾纏不去,仿佛那里坐的已不是人,,而是一頭恨不得擇人而噬的兇獸,。
顧惜朝瞬間如墜冰窟,渾身汗毛豎起,。
好一會,,才聽一道異常平靜的話響起。
“女真,?”
“呵呵,,還真是好大的生意,想借我水道不難,,可惜你們的價碼不夠,!”
堂內響起了腳步聲。
“既然你喜歡做狗,,今天的事,,我權當沒發(fā)生過,解藥每月我回安排人送給你,,等你什么時候想做個人,,再來找我吧!”
顧惜朝睜眼,,卻見堂內已是空空如也,,他神情不見喜怒,只是起身朝外走去,,飛身一縱,,便已掠至江面,踩浪而去,。
瞧著岸邊遠去的馬車,。
船上,忽見呼嘯聲動,,一條人影似再難忍心中驚怒,,自頂樓如飛鳥撲下,尚在半空,,便聽一聲驚爆,緊接著是刺耳風嘯,,掌風,、拳勁隨意潑灑,雙拳擊出,,立見拳罡激散,,所過之處,江面無不連連炸起水柱,一時間水花四濺,,爆響不絕,。
只駭?shù)慕秲蓚热荷姐と唬佾F噤聲,,一片死寂,。
良久。
才見遠處的江面,,那宣泄了怒意的人影復又回來,。
落在船上。
燕狂徒終于開口,,他說:
“我本以為那廝已是壞事做盡了,,看來,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如今外敵環(huán)伺,,大遼、吐蕃,、回鶻不時來犯,,他還做出這等自掘墳墓的事?!?p> 他渾身暴亂的氣息慢慢平復下來,,連聲音也平靜了下來。
狄飛驚見他這般也沒問,,聰明的人總是會有人聰明人的處事方法,。
直到燕狂徒把先前大概說了一番,狄飛驚與白飛飛神情也多有變化,,狄飛驚不知后世之事,,自然不曉女真之惡,但僅是這般,,往小了說輕則也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再怎么論,通敵叛國是跑不了的,。
狄飛驚稍一思索,,有條不紊的說道:
“想來,這等行徑,,蔡京已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長江水道有金風細雨樓坐鎮(zhèn),他不敢選這條路,,如今卻是在打咱們的注意,,就算事發(fā)了,,到時候我們就是替罪羊,他自可高枕無憂,!”
燕狂徒淡淡道:“那他可算選對人了,,此番顧惜朝回去必然還會有人過來,說不定高手會來不少,!”
“我要的兵器打造的怎么樣了,?”
他看向靳無救。
“快好了,,我已經找了幾個一等一的工匠,,就在這幾天!”
靳無救應道,。
燕狂徒點點頭,。
“那便好,咱們就陪他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