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仲武攻取會州的同時,,劉法也已經率大軍準備沿著大通河上行,準備一舉拔除西夏人設在祁連山脈以西的最后一顆釘子——仁多泉城,。
劉法率軍及時地趕到了正被圍攻的震武城,,雙方一戰(zhàn)之下,李察哥立即作出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退兵,!
劉法是西軍第一猛將,,此時兵鋒正盛,李察哥并不愿和他硬碰,。
圍困震武城的西夏軍退走,,可劉法卻不依不饒,率軍繼續(xù)追擊撤退的西夏大軍,,根本不給李察哥有任何調整和喘息的機會,,這一路尾追就直接逼近了西夏人在設在青唐最后的立足點仁多泉城。
這仗打到現在,,就數劉法最為郁悶:李察哥象泥鰍一樣滑不留手,,一直在保存實力,小劉經略雖然明面上是數次擊敗他,,卻一直斬獲不多,。說起來童大帥導演的此次“聲西擊東”戰(zhàn)術,,獲利最大的還是種師道。
種家世代將門,,但在種樸在征青唐兵敗身亡后,,繼承家主之位的種師道很是韜光養(yǎng)晦了十多年的時間,直到現在,,到了六十多歲,,這才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出來。
種大帥這次在東線攻城拔寨,,連下橫山地區(qū)西夏數城,,聲名赫赫,大有超越劉法的趨勢,。說起來自種樸死后,,作為名將輩出的洛陽種家就顯得有些沒落,種師道庸碌了大半輩子,,到五十多歲才混到了禁軍步軍副都指揮使的位置,,而且此前也一直沒有什么象樣的戰(zhàn)績。沒想到在現在卻是鐵樹開新花,,老當益壯,。此番一系列的勝仗打下來,大有一躍成為西軍第一名將的架式,,這種突然的變故,,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小劉經略有點接受不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武人之間相互爭功攀比的事是再正常不過。
童貫最近也是因戰(zhàn)事進展順利,,前線捷報頻傳,,一臉的春風得意,一掃前一階段在朝中所受的悶氣,。
整個宋夏戰(zhàn)爭進行得順風順水,,對于西夏,童貫大有一舉滅此朝食的架式:種師道直取橫山,;劉延慶,、折可適正在進攻銀州和石州;劉仲武則歸復會州,;趙隆沿喀羅川(莊浪河)進攻卓啰和南軍司,;而劉法則是正在圍攻仁多泉城,五路大軍前出,,讓本來兵力就不足的西夏左支右絀,。
于是童貫一到蘭州,,就對蘭會湟一線的兵力部署重新作了調整:劉仲武守會州,誰讓你不太聽話,,這次軍功也只能止于此了,;辛興宗所部調往喀羅川,歸趙隆指揮,,這趙隆也是童貫的親信,,辛興宗這回就不會再郁悶了;劉法攻仁多泉城,,力求拿下這座黨項重鎮(zhèn),;而種師道則轉攻臧底河城,徹底控制橫山一線,。
李峴到蘭州后,,足足等了三天,這才受到了童貫的接見,。
蘭州城是有帥府的,,比州衙的規(guī)格可高多了,李峴在看到帥府大殿的第一眼就確定,,童貫如果走得晚了,,肯定今年要遭罪,因為在西北沒事在那么高那么大的房子里辦公,,冬天的日子絕不會好過。
他走到帥府正堂的門口,,看到辛興宗正從里面出來,,李峴無聊地瞪了他一眼,想一想這貨是童貫的親信,,肯定沒少向童貫告密,。
辛興宗則是一臉的郁悶,靠,,老子在大帥面前說你幾句好話也得罪你啦,?
灑家這一輩子都沒做過多少好事,難道偶爾干上一回還會遭報應,?
童貫這回見到李峴后臉上就露出了笑意,,這讓李峴心里咯噔一下,這回不會又挨坑吧,?這老貨一笑準沒什么好事,!
李峴深施一禮,卻不是軍中的禮儀,,而是后輩拜見前輩之禮:“小子見過明公,?!?p> 童貫見此很滿意,此子倒是個知趣的人物,,倒也曉得主動投靠,,于是開口說道:“安國此次養(yǎng)馬之事做得不錯,某聽辛興宗說你在會州城下還治好了不少傷兵,,這回也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李峴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道:“謝明公夸獎,,不過小子養(yǎng)馬已經賠了四萬多貫,,再這么下去,恐怕要流落到東京去乞食了,?!?p> 站在童貫身后伺候的童翔聽了臉上直抽抽,軍中敢跟自家養(yǎng)父這般說話的恐怕也就是眼前這位小子了,。
“呵呵,,還敢威脅老夫來著,不過你若來東京倒也保證餓不著,,老夫身邊正缺少個出壞主意參軍,,你來正好可以幫翔兒也做些事?!蓖灥闪死顛s一眼,,“你那軍中救人的法子是從何處學來的?”
“我原來在少年時曾拜了個師父,,卻是個云游道士,,這本事是從他那學來的?!崩顛s在滿嘴胡謅,。
“哦,你那師傅現在何處,?”童貫睜大了眼睛,。
“早在幾年前就走了,說是要到處云游天下,,恐怕是去了南方,,小子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何處?!崩顛s說道,,反正和尚道士居無定所,你想查也找不到。
“唉,,可惜,,你那師父看來是有真本事的,不象是東京里的那些人,,都是些騙人的玩意,,有機會倒是可以把他引見給當今官家?!蓖灺犃酥髧@息說道,。
李峴則搖了搖頭:“師父是不會去的,他常說有道明君應當把心思用在治政理國方面,,而不是去修什么道家術法,,這才是人君之道?!?p> 童貫聽后微笑:“這么說來你師父倒是深得希夷先生之妙,,確實是位得道高人。不過你那救治之法可否傳于軍中,?!?p> “本當如此,小子本來也正有此意,?!?p> 童貫接著笑道:“你肯將這治傷的法子傳與諸軍,就是你的一份大功勞,,咱家也不虧待了你,,已經奏請朝廷在西寧州和積石軍開辟兩處牧馬地,這事就交給你來負責,?!?p> “可是新設馬監(jiān)?”李峴問道,。
“不是馬監(jiān),只是那給地牧馬之法,,朝廷也知道開邊不易,,特準每給五十頃草場年繳軍馬一匹,前三年免繳,。你過幾天就去那邊看地劃草場去吧,。”
李峴愁眉苦臉地說道:“養(yǎng)馬倒沒問題,,可是人不夠啊,。”
童貫瞪了他一眼:“你招那么些流民是做什么的,安置一部分過去,,另外朝廷準你在內地自行招募牧卒,,合格者給予軍籍?!?p> 李峴在心里暗自嘀咕,,原來你前面幫我招募流民是在這里等著我呢,我還當你是發(fā)了回善心,,半天還是想讓我?guī)湍沭B(yǎng)馬,。看來老童也真是深受軍中缺馬之苦,,連這種無賴的法子都使了出來,。不過這話可不敢當面講出來,只得嘆著氣答應道:“好吧,,我答應明公,,只不過這地租當從兩后年牧草長起來才能算起?!?p> 童貫見他答應了,,于是開口笑道:“你就是個無賴,這種事上也斤斤計較,。還有劉法目前正在震武城休整,,準備攻下仁多泉城,他專門寫信來要你過去,,估計是你在會州軍中療傷一事讓他知道了,。今年的大戰(zhàn),也就剩下仁多泉城一處了,,這攻城之戰(zhàn),,傷患眾多,你去幫他一下也好,。我這就給你下調令,,你直接先去劉經略處報道,將傷兵營開好后,,再去西寧州和積石軍去劃牧場,。”
“是誰寫信告訴了他,?”李峴問道,。
童貫直翻白眼:“看來你真不是掌軍的材料,連自己的副將是誰的人不知道么,?”
李峴從童貫的大帥府出來,,又到驛館尋了劉仲武詳談了一陣用西夏戰(zhàn)俘采煤的事情,,第二天就離了蘭州,帶著自己的部曲沿著黃河,,直奔震武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