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城數(shù)萬年來一直是輪回前的最后一站,,它屹立在忘川河邊,,迎來送往,。
整座城墻的基調(diào)是黑色的,,由一種很堅硬的黑色石頭堆砌而成,,城門口的上方遒勁有力的刻著兩個大字——黃泉,。城門是兩塊巨大的相對完整的木頭組成,,這是當初第一任黃泉城主帶著人去妖界砍回來的,,據(jù)說還和當時的妖帝大鬧了一場,。
赤金木,,這種樹木需要花費成千乃至上萬年才能長成,樹葉落盡之時就是最佳砍伐時期,。通體金黃,,如凡間燦爛的黃金,能夠鎮(zhèn)壓邪祟,,更重要的是,,用這種樹木做城門,顯得非常有面子,。
由于第一任城主的奇妙審美,,黃泉城在一眾地府建筑中顯得各位耀眼。黑的發(fā)亮的城墻,,金的刺眼的城門,,再加上城邊開滿彼岸花的忘川河,紅黃黑三種顏色碰撞在一起,,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黃泉城里面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木苡坐在城墻上,看著陸陸續(xù)續(xù)進城的鬼魂,,他們有些結(jié)伴而來,,有些行色匆匆,還有些晃晃悠悠的跟散步一樣,。一陣風(fēng)吹過,,紅色的衣擺飄了起來,木苡神色一冷,,警覺地觀察四周,。
她踢了一下躺在腳邊呼呼大睡的黑貓,起來,,有些不對,。黑貓厚重的脂肪輕輕地搖晃了一下,左右搖擺兩下又回到原位,,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地府終年一輪圓月懸于蒼穹,沒有四時風(fēng)物,,春天不會有百花,,冬天也不會有落雪。
到底是哪里來的風(fēng),?
“是誰,?出來?!蹦拒泳o緊地捏著手里的劍,,謹慎小心的往風(fēng)吹來的放向走去。轉(zhuǎn)角處閃過衣角的殘影,,木苡舉起劍猛地向轉(zhuǎn)身向身后處刺去。
哐
法器兩兩碰撞在一起,,發(fā)出令人心顫的聲響,。
看見清楚來人,木苡松了一口氣,,收了劍,,語氣有些陰陽怪氣:“怎么,終于看我不順眼了,,想要除之而后快,?”
男人臉上有些無奈,他走到木苡身邊伸手拍了拍城墻上的灰,,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這誰惹著你了,,火氣這么大,把無間地獄的紅蓮業(yè)火搬空了么?”
木苡抬眼看了一下男人,,接著伸出腳又踢了還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貓一腳,,這次帶了些力道,黑貓的肚子上的脂肪晃得更加厲害,,長長的胡子顫抖了兩下,。
它有些憋屈的張開眼,看看一臉陰陽怪氣的木苡,,又看看有些無奈的冼穹,。心里委屈極了,兩人誰也惹不起,。
“起來,,一天天的吃了睡睡了吃,長這么一身肉不好好呆著,,跑出來丟人現(xiàn)眼,,礙事又礙路,看著就煩,?!?p> 煤炭抬起頭看向罪魁禍首,明黃色的眸子里包含淚水,,然而冼穹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它,。一氣之下,它站起來晃晃悠悠的挪著步子遠離戰(zhàn)場,,路過冼穹時還十分不吝嗇給他兩爪子,。
木苡這指桑罵槐的意味十分明顯,桑已經(jīng)悄悄咪咪的溜了,,槐只能站在原地平息木苡的怒火:“我說小丫頭,,你前兩天讓我準許你去生死閣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小小年紀,,怎么還有幾副面孔,。”
木苡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哼,,也不扭頭看冼穹,,語氣十分囂張:“怎么,還想打我啊,?!?p> 冼穹被她氣笑了,“是,,您是這黃泉城的二當家,,我惹不起,。”說完,,他正了正神色,,“得了,說個事,?!?p> “什么事?”
“前些日子去天庭,,有人托我遞個東西給你,。”冼穹拿出一個木盒子遞給木苡,,那盒子通體漆黑,,顏色像極了修葺黃泉城的黑石。四角都用了白玉包邊,,盒子的每個面上都雕刻著一些祥紋,,朝上的那一面上刻著一片葉子。那葉子細長,,像人間的柳葉,,但又比柳葉寬了些,周遭參差不齊,,凸出來許多尖銳的小刺,。
木苡仔細的搜索了一下記憶,發(fā)現(xiàn)并不知道何種植物上會上長出這種葉子,。她沒有伸手去接冼穹遞過來的盒子,,只是淡淡的說:“放心,就算這是別的女仙送你的我也不會告訴姐姐,?!?p> 冼穹臉色猛地一變,將盒子丟進木苡懷里,,還避嫌似的拍拍手,,最后使盡全身力氣擺出一副慈愛兄長的模樣,“瞎說什么,,這是時運星官托我給你的,?!?p> 木苡也和冼穹一樣上演了一副迅速的變臉,,她將那個比燙手的山芋還危險的盒子丟回冼穹身上:“我不要,你拿去還給他,?!?p> “要還你自己去還,,北天門那破地方我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辟菲鹕?,將盒子放在木苡身邊的城墻上,象征性的拍拍身上的灰,,又十分好心的將遠處趴在柱子后面打盹的煤炭拎回來放到木苡的另一邊,。黑貓因為體質(zhì)太好而有一副油光水滑的皮毛,冼穹摸了兩下后丟下一句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托我告訴你,,盛京之事是他不對,這盒子里東西是給你賠罪的,。若你還不消氣,,就去人間洛陽,他在哪里等你三年,。不論你去還是不去,,三年之后就當你是消氣了,往事已矣,,此后不提,。”
煤炭搖晃著它滿身的脂肪繞過木苡走到另一邊,,伸出爪子放在盒子上,,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它嘗試的叫了叫木苡兩聲,,然而她那總是神神道道的主人此時卻丟了魂,,雙目放空,十分明顯的在走神,。
煤炭長嘆一聲,,這些人啊,神啊,,總是不靠譜,,最后還是得靠它。它伸出爪子鉤過木苡的袖子,,木苡毫無防備的手就順勢的落在了盒子上面,。那盒子上的樹葉一瞬間像是有了神智,尖銳的棱刺扎破了木苡的手指,,鮮血落在上面,。
片刻之后,盒子咔噠一聲開了鎖,。
煤炭驚住了,,怎么這玩意還是吸血的,。它低著頭,心虛的厲害,,不敢看木苡的神色,。木苡卻沒有心思去猜黑貓肚子里的彎彎繞繞,她捏了個決給手止了血,。
木苡打開盒子,,里面洶涌的靈氣瞬間向外溢去,借著月色,,木苡看清了里面的東西,。
煤炭感覺這東西好像在哪里見過,但貓腦子的容量有限,,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老苡,這什么,?”
“時運簪,。”
木苡將白玉簪子從木盒里拿出來仔細端詳,,這簪子十分樸素,,通體簡單的雕刻著些紋路。尾處尖銳的能輕易的刺破人的喉嚨,,簪子的另一頭鑲嵌著一個透明的冰球,,里面冰凍著兩片葉子。木苡覺得這葉子有些眼熟,,余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盒子上,,這不就是盒子上雕刻的葉子嗎。
見木苡吐出三個字之后就再也不打算說什么了,,煤炭那好奇心過剩的爪子一把勾住木苡的袖子,,將她的手拉低,湊近一張貓臉仔細端詳她手里的那根白玉簪子,。
木苡的目光落在城樓下來來往往的鬼身上,,像是透過他們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時運星官,,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