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娘,過分了,?!?p> 面對秋素白的步步緊逼,趙拂衣絲毫沒有順從的意思,,反而向前邁了一步,,擋在許白露的身前。
憑心而論,,他自認為不算君子,,沒有溫潤如玉的品質(zhì),也不相信人性本善的理念,,但他也絕不是一個小人,。
他始終都有自己的底線,無論遇到什么情況,,就算利劍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越過底線行事。
“先生,,你讓我很失望?。 ?p> 秋素白嘟著嘴,,雙手托住下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他:“咱們才剛剛合作,第一件事你就不聽我的,,這算什么,,難道你以為還能回頭嗎?”
趙拂衣微微冷笑,,卻不說話,。
“我能猜到你的心思,跟我隨便敷衍一下,,轉(zhuǎn)回頭就不認賬了,,林鎮(zhèn)的事情,已經(jīng)死無對證,,就算我傳出去,,你也會矢口否認,而且正好拿我頂缸,,說是我在誣陷你,。”
“你這人呀,,想得太多了,,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人與人的信任到哪里去了?!?p> 秋素白連連喟嘆,,一副被你辜負了的表情。
“呵呵……”
趙拂衣氣極反笑,,冷笑說道:“秋姑娘,,我與許白露,一個是你脅迫而來,,一個是你謊言騙來,,你現(xiàn)在跟我談信任,不覺得諷刺么,?”
“更何況,,你的心思難道我不明白,若是我真的跟許姑娘發(fā)生點什么,,日后無論是她還是我,,都有把柄落在你手上,那才叫永無寧日,?!?p> “唉……你這人就是太聰明,忘了看破不說破的道理……”
秋素白搖了搖頭,,說道:“你也不想想,,我能讓你這么做,必然有逼你就范的本事,,非要撕破臉皮,,就當一份大禮不好嗎,?”
“這份大禮,,恕在下無福消受?!?p> 趙拂衣緩緩向后退開半步,,左臂橫于胸前,護身一身要害,,右手收在袖中,,隨時準備發(fā)動機關。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談下去的必要了,,再多說一句,都是浪費唇舌,,話不投機,,動手就是,。
他之所以還忍住,沒有扭動機關,,原因只有一個,。
暴雨梨花針只有兩筒,每次發(fā)射之后,,都要廢很大功夫才能填裝回去,,敵人是絕不會給他這個時間的,故此,,在這一場戰(zhàn)斗中,,他頂多只有兩次射殺的機會。
他不知道秋素白在這一局中,,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若是主事人之一,倒不枉費他一筒毒針,,若只是一個傳聲筒,,他還不想把寶貴的出手機會,浪費在秋素白身上,。
……
佛家有云,,世事無常。
江湖有位前輩也曾說過,,這世上唯一不變的事情就是變化,。
自從趙客坦陳身份之后,趙拂衣就覺得世上再也不會有什么時候,,比這件事更讓他驚訝了,。
現(xiàn)實表明,他錯了,。
趙拂衣以為他算到了很多,,世界卻告訴他,沒有人可以智珠在握,,當他最終拒絕了秋素白的要求之后,,眼前忽然飄起淡淡的白霧。
這一層霧氣很淡,,是淺淺的白色,,從秋素白身后緩緩的飄出來,向四周蔓延而去,,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屋子。
趙拂衣看著白霧,,感覺有些奇怪,,他本以為是迷藥一類的霧氣,,卻發(fā)現(xiàn)白霧觸手冰涼,帶著幽幽的清香,,吸到鼻腔里面,,不但沒有暈暈乎乎的感覺,反而更加清醒,。
“你要干什么,?”
趙拂衣緊緊盯著秋素白,心中忽然有些沒底,。
“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秋素白笑著說道,,她用雙手捧著下巴,,眼里帶著一絲狡黠,又有幾分玩弄的意思,。
“嗯,?”
趙拂衣眉頭緊皺,不知道秋素白要做什么,。
下一刻,,他看到畢生難忘的一幕,從秋素白的身后,,漸漸幻化出三條尾巴來,。
這三條尾巴隨風舞動,通體幽白,,泛出一點淺淺的青色,,蓬松、毛絨,、修長,,看起來就好像狐貍的尾巴,只是要長的多,,足有六七尺長,,仿佛活物一樣輕輕搖擺,白色的霧氣就是從尾巴表面浮出來的,。
“告訴你個秘密,我是妖怪呦,,不聽話就吃了你,。”
秋素白輕輕舔了舔嘴唇,,看著趙拂衣的目光充滿憧憬,,就像看到小母雞的狐貍,。
“妖怪……”
剎那間,趙拂衣感到渾身發(fā)軟,,用力咬著牙,,拼盡全身力氣,才沒有坐倒在地,。
“這個該死的世界……除了修行人,,還有妖怪這種東西嗎?”
趙拂衣忽然有一種無力感,,他就算謀算再多,,也只是對人,如何應對妖怪,,完全是一個做夢也沒想過的問題,。
嘭!
既然謀算無用,,那就只能硬拼,!
趙拂衣當機立斷,立刻扭動手中機關,,他擔心再遲疑幾秒,,就連扭動機關的勇氣都沒有了。
霎時間,,一簇銀針撲了出去,,直奔秋素白而去。
暴雨梨花針勢急力猛,,是江湖上的暗器之王,,就算高墻大樹,也能輕松射穿,,比他自己攻擊,,不知強多少倍。
若是暴雨梨花針也無效,,恐怕就只能等死了,。
就在銀針射出的瞬間,秋素白身后的三條尾巴之中,,最左側(cè)的一條忽然動了一下,。
這條尾巴輕輕向前一卷,就像一面屏風一樣,,攔在了秋素白與趙拂衣之間,。
詭異的是,這條尾巴卷動的速度明明不快,每一個動作都能看清,,甚至連毫毛的抖動都能看清楚,,可是偏偏卻能攔在急速射出的銀針前面。
噌,!
二三十枚銀針結(jié)結(jié)實實,,一枚不差地射中了尾巴,通過蓬松的青白色毫毛,,扎入尾巴之中,,然后,就如泥牛入海,,再無聲息,。
“這東西不錯啊,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秋素白笑了笑,,伸出柔嫩的左手,,平攤在身前,尾巴向回卷了卷,,隨即輕輕一抖,。
二三十枚銀針一一跌落,灑在她的掌心,。
“嗯,?”
趙拂衣的心頓時沉入谷底,這已經(jīng)是他的壓箱底本事,,連這個都奈何不了秋素白,,別的手段也不用使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收回剛才的話,,照我說的做,我就不吃你,?!?p> 秋素白看著他,笑容中帶著嘲諷,,又有幾分得意,。
趙拂衣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眼睛染上一層血色,,在他身后躺著的許白露,依舊昏迷不醒,。
“告訴我答案,?!?p> 秋素白緩緩向他走來,。
“不行,!”
趙拂衣用盡全力,才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剛剛破解了畫卷的秘密,,正是突飛猛進的時候,,日后前程不可限量,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會遇到這種完全無法戰(zhàn)勝的妖怪,,難道這就是命么?
但在說出這兩個字后,,他的心忽然落到實處,,心中再沒有恐懼,只想到了一句話,,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
死則死矣,,無復多言,!
“秋姑娘,別做夢了,,我永遠不會答應你的條件,。”
趙拂衣慘然一笑,,用手在身前畫了條橫線:“在我心中有一條線,,是我一生行事的準則,也是我做人的底線,,若是逾越了這條線,,就算活下來,也只是行尸走肉,?!?p> “活著不好嗎?”
秋素白走到他眼前,,抬頭面對他,,臉上多了幾分好奇,距離不足一尺,,甚至感覺得到彼此的呼吸,。
“我當然想活著,,可是我寧愿站著死去,也不想茍且偷生,?!?p> 趙拂衣慘笑說道。
“唉……你呀……”
秋素白輕輕張開嘴,,兩行整齊的小白牙,,忽然變得尖利起來,一顆顆如同匕首的刀尖,,甚至比深山的野獸更加可怕,。
趙拂衣握緊拳頭,想到動手搏命,,忽然發(fā)現(xiàn)他完全動彈不得,。
也不知什么時候,這一層白霧在他身上凝結(jié),,凝結(jié)成一層淡淡的薄冰,,將他整個禁錮在一起。
秋素白踮起腳尖,,緩緩向他湊了過去,,貼在他的脖子上,鋒銳的牙齒甚至已經(jīng)劃過脖子上的動脈,。
“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剛才答應了我的條件,我真的會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