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成蹊鼻間的一點血色，秋書語微怔,。

　　他怎么又流鼻血了,？

　　見他眼神發(fā)直的盯著自己看，活像狼見了肉似的,，秋書語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風(fēng)光”所在。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不過,，他也未免表現(xiàn)的太激動了點,，就一個肩帶也值得他流這么多鼻血？

　　抬手?jǐn)n好衣服,，秋書語抽了紙幫他輕輕擦拭血跡,，看著很快被血染紅的紙巾，她實在忍不住彎了唇角,，眸中星光閃閃,，眉目如畫，“你把眼睛閉上吧,?！?p>　　“你笑話我?！比~大少爺冷聲點破,，卻也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不閉不行啊……

　　他現(xiàn)在一看到她就不自覺的回想起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偏偏又只能想不能重溫舊夢,，小心臟實在承受不了。

　　“我沒有笑話你,?！焙蛣倓傄荒Ｒ粯拥膶υ挕?p>　　“哼……”

　　葉成蹊往她面前貼近了幾分,，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從鼻間發(fā)出了一聲悶哼，明顯不高興的樣子,。

　　秋書語幫他把血跡擦干,，一只手輕輕捏著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拿著裹了冰塊的毛巾貼在他的鼻梁上。

　　“書語……好涼……”葉大少爺又開始找事兒,。

　　“嗯,。”

　　敷衍的應(yīng)了一聲,，秋書語并沒有拿開毛巾,。

　　她站在他雙腿間，此刻低頭看著他,，心里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余光瞥見他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那么契合又自然的姿勢,，好像他們本就該如此,。明明兩個人的關(guān)系剛剛才有了一點進(jìn)展，可她卻有種老夫老妻的錯覺,。

　　她沒有感覺到戀愛中該有的激情和興奮,，而是一種溫馨平淡。

　　像此時此刻房中的空氣……

　　夾雜著一絲清雅的蘭花香,，還有一點玫瑰的馥郁香氣,。

　　初聞是淡的，但香氣持久不消,，漸漸被包圍籠罩,，甜甜的，像花心里的蜜,。

　　“書語,。”

　　“嗯,？”他又有什么事,？

　　“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葉成蹊纏在她腰間的雙臂明顯收緊,。

　　秋書語揚唇，回答干脆,，“抱歉,，不可以?！?p>　　“……外面下暴雨,，我沒有傘?！遍_始無所不用其極的找借口,。

　　“哦,，我有,?！?p>　　“……”

　　薄唇緊抿，葉大少爺暗戳戳的收緊手臂,，幼稚的輕哼,，“勒死你?！?p>　　一開始秋書語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又或許聽清了卻不敢相信，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她眨了眨眼,，然后忽然低頭朝他靠近，就在葉成蹊滿心期待的等著香吻落下的時候,，她捏在他鼻尖的手忽然發(fā)力,，不甘示弱的輕聲笑說，“憋死你,?！?p>　　葉成蹊一愣，然后失笑著將頭埋在她的掌心,。

　　幼稚什么的……

　　原來是會傳染的,。

　　雖然聽起來像是玩笑話，但葉大少爺想留宿的那顆心卻是貨真價實的,。

　　每次和她有約,，他都希望是個艷陽高照，無風(fēng)無雨的好天氣,，因為擔(dān)心惡劣的天氣給了她失約的理由,。而一到晚上送她回家之后，他都暗暗祈禱下一場瓢潑大雨,，那樣他就有了賴著不走的理由,。

　　每每那時他都清醒的意識到，他被囚禁了,。

　　在離他很遠(yuǎn)的地方,，是她的心里。

　　他不是烈士,，但愿意坐牢,，為了光榮以外的幸福。

　　偶爾也想像這樣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親密地望著她,，即使什么都不說也能讓她知道他的眼里只有她,，像一個偷窺狂，成為她每日秘密的持有者,。

　　希望……

　　這是她在他身上造成的,，唯一的病。

　　*

　　秋雨纏綿,，斷斷續(xù)續(xù),，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窗外的星光升起又消隱,，月華漫開又逝去。

　　葉大少爺?shù)谋茄髁擞种?，止了又流,，這會兒總算是穩(wěn)住了。

　　他半瞇著眸子看向窗外,，想象他與永夜之間,，窄窄的時光里，她一直都是繁星……

　　秋書語見他的鼻血已經(jīng)止住,，便拿開了毛巾,，誰知他竟依舊靠著她的手臂沒有動，待她仔細(xì)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他雙眸緊閉,，不知在什么時候竟睡了過去。

　　“葉成蹊,？”

　　她喚了一聲,，卻見他半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本想輕輕推他兩下把人叫醒,，卻無意間看到他眼底很重的黑眼圈,。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坐著都睡著了,，可見他這幾天一定沒有休息好……

　　指尖微頓,，秋書語緩緩屈指收回了手。

　　輕輕托起葉成蹊的頭,，她往他頸后塞了一個抱枕,，又從臥室拿了一條毯子出來給他蓋上。

　　將散了一地的花瓣清理干凈,，紙箱也折好丟進(jìn)了樓道里的垃圾桶中,，客廳又恢復(fù)了平時的干凈整潔，秋書語跪坐在茶幾旁的地毯上,，望著面前的古琴出神,。

　　一張做工精細(xì),，價格昂貴的古琴她不是買不起，但易安老先生的這張琴對她來講意義不同,。

　　底面的琴銘上除了刻有斫琴者的姓名和印章之外,，還有當(dāng)年她外公題下的兩句詩。

　　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

　　她剛停了所有工作,，這會兒得到這張琴、看到這句詩,，就好像外公在世時教導(dǎo)她一樣。

　　知足常樂,，于愿足矣,。

　　動作輕柔的把琴收好，轉(zhuǎn)身間將目光落到葉成蹊身上,，神色若有所思,。

　　是巧合嗎？

　　出自易安老先生之手的琴不止這一張,，而且并不是每一張都為琴師所有,，被置于拍賣行拍賣的也有，以他的身家莫說是一張,，便是全買下來也不成問題,，可他卻偏偏送了她這個。

　　如果真是為了她和這琴的淵源,，那就更奇怪了,。

　　外公為易老先生題字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著,，忽然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思緒。

　　是葉成蹊的電話,。

　　掃了一眼屏幕,，秋書語看到了“莊衍諜”三個字。

　　莊衍諜……

　　她回憶了一下,，想起這是之前給她送飯的莊先生,。

　　這么晚給葉成蹊打電話，應(yīng)該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葉成蹊,、葉成蹊……”秋書語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的電話,，莊先生應(yīng)該有事找你,?！?p>　　葉成蹊睡的迷糊間隱約聽到她的說話聲，連眼睛都沒睜開就尋聲摟住她往懷里帶,，額頭埋在她肩窩處拱了兩下,，聲音中透著滿滿的倦意，“老婆……困……”

　　秋書語一愣,，驀地僵住,。

　　老婆？

　　他在叫她,？,！

　　還是……

　　別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