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熱悶濕的盛夏,天就像一個戴了老虎面具的紙人兒,一會兒一變,一會兒一變,,一時晴得爛透,一時澆得爛透,,竟絲毫不給人喘息的空檔,,想要幾度便是幾度,。
人們只好灰頭土臉的任由太陽暴曬,,任由大雨澆淋,。
這些還不算完,環(huán)湖邊年久失修的堤岸,,被大量的雨水浸泡過久之后的突然潰口,,傾斜而出的湖水,如久被桎梏的牢籠中人,,一朝得以放開手腳,,便奔騰沖突起來,可以去向任何地方,,想去向任何地方,。
時光荏苒,白云蒼狗,。
如此又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齊顏兒和鮮于纖紗女紅師傅的關系,,被齊顏兒處理為我動你再動的主場地位,,上午照例是鮮于纖紗師傅來教授她女紅技藝,只是齊顏兒只在她的旁邊觀摩,,并不與她同步進行操作,,等鮮于纖紗師傅說完技藝要領,齊顏兒便自行領悟其中的意思,。
這種情形也是半日中的一半一半時間而已,,其他時間則是鮮于纖紗自己繡自己的作品,齊顏兒和鮮于纖紗二人互不打擾的狀態(tài),這樣相安無事也算是天下太平,。
一日,,雨霽初晴,天空如洗,,湛藍的天幕上竟無一片云朵,,如此深遠不見底的藍,不由得引人遐想,。
這幾日邢行星陸續(xù)的告訴了齊顏兒幾個好消息,,東市溪邊造好的房舍已經(jīng)將姬大娘姚婆婆搬了進去,一應用具都已配備齊全,,雖是極其簡單,,卻是頗有些溫馨之家的氛圍。
那趙二已經(jīng)熟練掌握使用拐杖,,已經(jīng)能行動自如,,并且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為趙二不是本地兒郎,,且又孤身一人,,在姬大娘姚婆婆二位老人知曉了趙二的身世處境之后,二位老人極力邀請趙二一同居住生活,,每日里兩位老人見著趙二屋里屋外的忙活的身影,,心里一片慰藉,如同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
前日更是歡喜,,又將另外三位戰(zhàn)時遺孤,也接來一同生活,,三個孩子雖只有四五歲年紀,,但與這二位老人和一位壯年相處融洽,遠看近看都透著一家人的親熱勁來,。
但是也有一個小小的不足,,三個孩子有了趙二這個爸爸,姬大娘姚婆婆為奶奶為外婆,,卻缺少一位媽媽,。
所以目前的情況是,邢行星畢竟是一名少年兒郎,,對此姻緣說媒的事情一絲頭緒皆無,,幸好有邢行星巧言善道的老爸邢青接過手,這種姻緣的事情畢竟可遇不可求,,所以慢慢來,,慢慢來完成。
酷夏苦長,一天中最舒適的時候,,莫過于晚飯后乘涼的時候,,執(zhí)一柄輕薄的琉璃霜花扇,將用冰鎮(zhèn)過的綠豆湯悄悄咪咪的飲下,,這便是為人在世最快活的一件事情,。
齊顏兒歪著頭將手中的青瓷碗放下,見一追難得溫順的在腳邊睡著,,便用手撫弄著一追鮮亮紅亮的毛色,,問道,“今日你怎么落單了,,是不是跟我一樣沒人陪,。”
說話聲音極輕,,仿佛只是在說給自己聽,。
像是被人聽見了這自言自語的聲音,不遠處的一根芭蕉葉子吧嗒響了一聲,,有些模糊的走來一個人影,,手里似乎還擰著一個東西,但另一只手卻將折扇瀟灑飄逸的搖著,,扇動著臉上的頭發(fā)跟著風的方向一漾一漾,,竟極是玉樹臨風的意境美感。
齊顏兒驀然看見這一副畫面,,一時間有些覺得心曠神怡,,待此人走近一看,原來正是說了要來的邢行星,。
邢行星今日果然是又來了,。
齊顏兒收起眼光,見邢行星走來自己拉了椅子坐下,,也不去招呼他,,只是繼續(xù)將琉璃霜花扇搖著風。
邢行星將手中的一瓶酒放下,,在開口之前先給自己倒了一碗冰鎮(zhèn)的綠豆湯,,慢慢的喝下。
邢行星見齊顏兒今日穿著一件天藍色輕紗流仙裙,,在傍晚微弱的光線下看去,若隱若現(xiàn)如蒞臨人間的仙子,,衣袂裙擺之間似乎一個眨眼便要飛舞而起,。
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一聲,好美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