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莊精神病專科醫(yī)院。
童蓁以池向南朋友的身份進行探望,,她走在長長的醫(yī)院走廊里,,透過一扇扇敞開的門瞥見那些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病人。
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瘦骨嶙峋,,眼神空洞而茫然。
偶爾有厚重的鐵鏈聲自緊閉的房門里傳來,,緊扣心弦,。
童蓁每走一步都覺得壓抑萬分,忍不住問向走在前頭的一個小護士,,“這里為什么會有鐵鏈的聲音,?”
“有些病人有自虐傾向,,用鐵鏈鎖住他們的手腳以防他們自殺,更嚴重一點的有暴力傾向,,前幾天有個人傷了我們的護士長,,所以用鐵鏈鎖人也是無奈之舉?!?p> “在這里工作一定很壓抑吧,?”
“習慣了就好,這里的工資待遇很不錯,,在哪上班不是上班呢,,喏,池向南的病房到了,,你只能在門外探望,,不能接近他?!?p> 小護士指著一間獨立病房,,上面掛著重大精神疾病監(jiān)護室的牌子,門上有個二十厘米寬的空格,,供人探望,。
童蓁不明所以,“為什么不能進去,?他是病人又不是犯人,。”
“池向南一見人就發(fā)怒,,院長怕他傷害到你們特意定了這個規(guī)矩,,請你諒解?!?p> “他的家人來看他也是這樣嗎,?”
“是的?!?p> “……”
童蓁啞然,,沉默半晌才清冷著嗓子道,“我在這里看他一會兒,?!?p> “好的,我先去忙了,,你看完之后直接回接待室就行,。”
“嗯?!?p> 小護士抱著一本記錄冊離開,,童蓁微吸了一口氣,通過門上的空格朝里看去——
二十平米的一個小房間,。
男人躺在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上,,手腳被鎖呈大字型展開,病號服短了一截露出手腕腳踝處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勒痕,。
童蓁看得一顆心狠狠的揪起,,她低頭抹了下眼淚,平復了許久的心情后才敢再次抬頭去看男人的臉——
干枯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垂下,,遮住了那雙曾經(jīng)流光溢彩的眼睛,。
他的臉,他的鼻,,他的唇,,都布滿了細小的傷疤,有被指甲抓傷的痕跡,,有被熱開水燙過的疤痕,,哪還有半點獨屬于他池向南的豐神俊朗。
他的驕傲,,他的自信,,他的才華,在這里被一點點的消磨殆盡,,滿目蒼夷,。
那個在鎂光燈下彈奏鋼琴的風流才俊再也不見了。
童蓁握拳敲在鐵門上,,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卻感知不到半點疼痛,,她只是死死的盯著被鎖在床上的池向南,低啞著嗓音輕輕喚道,,“向南,,向南……”
向南……
向南……
是誰在叫他?
那是他惦念了許久的嗓音,,帶著哭腔,,低低的輕喚比歇斯底里的吶喊更為痛徹心扉,,童念,,是你嗎?是你來了嗎,?
不,,你怎么會來呢?
你已經(jīng)不在了呀……
“向南,,是我,,我回來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聲音還在繼續(xù),刺激著他即將沉睡的大腦,。
也不知道醫(yī)院給他打了多少超劑量的鎮(zhèn)定劑,。
池向南突然動了下手指,而后費力的睜開眼,,緩緩的僵硬的轉頭試圖尋找聲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