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姓郝的,,自然是當初和他們一起到?jīng)鲋莞サ暮掠耧L,李道然聽到黑衣人此言,,心中似乎隱約想明白了什么,,但卻還是難以置信,,忍不住來回上下打量黑衣人,。
黑衣人輕笑一聲,,摘下了面上蒙著的黑巾,李道然大吃一驚,,黑衣人竟然是就是這征人客棧的店主,,吳老板!
其實李道然看到自己被帶到這征人客棧,,黑衣人如同進了自己家一般的模樣,心中便已經(jīng)隱約想到了答案,,只是這黑衣人的身形舉止,,跟自己印象中那點頭哈腰的吳老板實在是相差太大,讓李道然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你……”李道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一個客棧的小老板,好大的膽子……”
“哈哈哈哈,,”此時已經(jīng)卸去了偽裝的吳老板仰天大笑幾笑,,正聲道:“我乃是堂堂大正朝臣子,隆武大帝御前衛(wèi)士,,吳皓為,!”
李道然這下更加驚的目瞪口呆,,他萬萬想不到,以前見過的這低眉順眼的客棧老板,,竟然是貨真價實的前朝逆匪,!而且武功還如此高強!
吳皓為偽裝在這荒涼的小縣,,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此番為了重現(xiàn)人世的天河畫卷,方才不惜暴露身份,,拼盡全力,,終于奪回了寶物。此時壓抑已久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忍不住仰天長笑起來,。
李道然呆看著狂笑的吳皓為,心中的驚憾難以平復(fù),。他突然想起上次他們路過這征人客棧時的情景,,在離開時,楊嘯義和他說的話,,“這客棧的老板可真賤?。 ?p> 看著眼前狂笑不止的吳老板,,李道然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吳皓為此時徹底撕破了偽裝,,狂笑不止,,突然笑聲一頓,噴出一小口血來,。
原來他剛才發(fā)力狂奔,,是運用了一種獨特的內(nèi)功心法,叫做“烈志訣”,,這種心法能將身體的潛能極大激發(fā),,超出原本的極限。這“烈志訣”只要一經(jīng)激發(fā),,短時間內(nèi)功力便會暴漲,,但等功效消退之后,卻對身體有極大的損害,,所以不到危急關(guān)頭,,輕易不能使用。
吳皓為正因為激活了“烈志訣”這種心法,,才能在夾著一個人的情況下,,輕易甩拖了追趕的眾人,,而且還一口氣不停地一路狂奔,從涼州府一直跑回了臨近甘泉縣的征人客棧,。
但現(xiàn)在功力消退,,這心法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出來,吳皓為只覺得內(nèi)息翻騰不止,,渾身劇痛,,忍不住彎腰用手扶住了桌子,表情扭曲痛苦,,原本緊緊抓在手中的天河畫卷,,也放到了桌子上。
李道然看吳皓為突然吐血,,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呆坐在地上看著吳皓為,過了好一會兒,,吳皓為才直起腰來,。
吳皓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李道然,,淡淡道:“你剛才怎么不跑,?”
李道然一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此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內(nèi)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許是他直覺中,,總覺得這客棧的吳老板,并非是窮兇極惡之人,;又或者是這天河畫卷,,還牢牢的吸引著自己;甚至是剛才吳皓為口中說出的“隆武大帝”四個字,,似乎對他都有種魔力般的誘惑,,讓他不愿意趁著剛才的機會,一走了之,。
“你走吧,”吳皓為淡淡地說道,。
李道然楞了一下,,站了起來,朝外走了幾步,,卻突然又停了下來,。
“你不走,,難道還等我請你喝茶不成?”吳皓為冷冷道,。
李道然聞言,,又朝外走了幾步,但越走越慢,,走到門口,,竟又停了下來,似乎這屋子有什么分外吸引他的地方一般,。
吳皓為輕笑一聲,,語氣中透著幾分虛弱,道:“看來你對這天河畫卷,,真的是戀戀不舍啊,。”
李道然被他說中了心事,,忍不住臉一紅,,索性轉(zhuǎn)過身來,道:“這時匈奴進獻給當今圣上的寶物,,你這么做,,已經(jīng)犯了重罪,難道你真的不怕嗎,?”
“當今圣上,?”吳皓為冷哼一聲,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原本就是我朝先帝的圣物,,我身為臣子,,為他拿回來,有什么不對,?”
“我雖然不曉得多少前朝舊事,,但也知道,你所說的正朝,,早已經(jīng)灰飛煙滅,,現(xiàn)在是大軒朝的天下了,”李道然繼續(xù)道,,“你所說的隆武皇帝,,也早已經(jīng)死了?!?p> 吳皓為聞言并沒生氣,,卻語氣凜然,一字一句回道:“有些人活著,卻跟死了沒有分別,;有些人早已死了,,卻能夠流芳百世!”
李道然被他話語中的氣勢所攝,,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且不說隆武大帝當年的蓋世功業(yè),便只是創(chuàng)立炎火,、玄冰二法,,普濟天下的盛德,從古至今,,無人能及,。”吳皓為面帶驕傲,,一臉神往的說道,。
李道然啞口無言,他身懷炎火,、玄冰兩種真氣,,按吳皓為的說法,本身便是隆武大帝李玄炎所創(chuàng)功法的受益者,。
吳皓為說到這里,,卻突然說不下去,哽咽了起來,,眼眶微微濕潤,,顯然是心緒激動之極。
過了好一會兒,,吳皓為的心情才平復(fù)下來,,他擦了擦眼角,突然朝李道然問道:“你的身法,,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李道然一愣,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沒人教我,,是我自己領(lǐng)悟的,。”
吳皓為死死盯著李道然看了片刻,,把他看的心里發(fā)毛,,旋即自嘲般的笑了笑,道:“大概是人老了,,老眼昏花了,,老是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怎么可能呢?”
李道然聽他說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什么不可能?”
“這世上有些人,,不可能再見到,,有些事,也不能再發(fā)生,?!眳丘檎Z氣突然變的十分蒼涼,若有所感地說道,。
說完之后,,他好像突然對李道然失去了興趣,轉(zhuǎn)身拿起了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天河畫卷,。
李道然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吳浩為打開圓筒的封口,從里面掏出一副卷成一卷的長幅出來,,李道然的心竟然砰砰亂跳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河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