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隔壁車廂里的人
半夜里我也不知道到哪兒了,整個人頭暈暈的,,由于是夜里,,所以大家都在車?yán)锼煤苁?,我從未在晚上出行過,所以心里有些難過的同時,,也無比的忐忑,。
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星光,前面一片漆黑,,眼前是不是有樹影一晃而過,。車?yán)镉械娜怂煤苁欤踔敛欢ǖ拇蝼?p> 但是也有和我一樣的,,他們也可能徹夜未眠,。只不過我無法知道了他們,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在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這一次我確實(shí)相信了,人在黑暗之中果然會顯得脆弱,,也最容易看清自己內(nèi)心的悲涼,。
突然再次想到哥哥,對于顧宇的事情,,心里難過的成分已經(jīng)完全被替代,。
記憶里他來找我的那一年,我正讀初三,,而他如果不出意外,,考上的可能是整個市區(qū)最好的高中。
自從與哥哥離開之后,,我一直平靜的在姑姑家生活著,。
歲月不著痕跡流逝,這一晃將近四年的時間過去了,,在這四年里,,我們沒有一絲他的消息,整個人仿佛人間消失了一般,。
每一次想起來,,內(nèi)心都無比自責(zé)。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dāng)時我能夠拼盡全力挽回他,,那么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雖然我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丛?,才會使他這樣突然匆匆離開,,而且還是在高考結(jié)果出來之后,每次看到放在我抽屜里的通知書,,我的心里都難受極了,。
很多時候我都在告訴我自己,,他沒有走完的路,我一定要替他走完了,,這不僅是為了他,,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
于是我終于考上了他考上的學(xué)校,,手里攥著一本一模一樣的通知書,。也就是三年之前,我?guī)狭怂脑竿?,也帶上了我的愿望,,來到了這一座南邊的小城,因它臨江而建,,所以就叫做臨江城,。
當(dāng)年來這里的畫面,依舊清楚的在自己腦海中,??晌覅s不曾想,三年的時間居然如此短暫,。明明感覺才來,,一下子就又要離開了,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我心里清楚,,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來這個地方了,可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見到想見的人,。
高中畢業(yè)的這一年,十幾歲的年齡,,如青果一般的年紀(jì),,對于什么心里都帶著酸澀,無法平常的對待世間的一切悲傷和喜悅,。
可回來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內(nèi)心最真實(shí)的選擇。盡管余生很長,,可往后余生卻波瀾不驚,,再也沒有辦法可以如此痛快淋漓。
半夜之后,,車子依舊緩緩的向前行駛,。這一夜明明是短暫的八個小時而已,而我卻感覺時間無比漫長,。
車上有很多人,,他們身上都散發(fā)出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越來越濃郁,。我把手機(jī)死死的抱在懷里,,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回想往事,。
感覺身邊時不時就會有人起來,,不停的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又緩緩的走了回來,,我緩緩的掀開簾子,,偷偷的露出眼睛往外看去。
看到對面的車廂里多出來好多人,,他們應(yīng)該是半夜才上來的,。由于對面沒有座位,也沒有臥鋪,。
他們只能站著,,可能是腳酸,所以就不停的在原地走來走去,。有的人坐著,,有的人背貼在車廂之上,頭也靠在車廂之上,,目光呆呆的看著頭頂?shù)臒?。臉上的神情顯得很麻木,眼睛里也沒有一絲靈氣,。
看起來一副疲憊的樣子,,臉上掛著憂愁。手卻輕輕的摟著靠在他懷里的孩子,,孩子看起來十多歲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我攥緊了手里的手機(jī),,瞬間心里感覺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這個世界還有這樣一群人存在,。
倘若不是后來再次見到我的哥哥,我也不會知道,,這群人他們是做什么的,,也不會相信他們真的會一生漂泊在路上。
無論是結(jié)婚還是生子,,他們的多數(shù)時光,,都是在火車上度過的,,那個不明不暗的車廂,對于他們來說,,就仿佛是自己的家一樣,。
我隔著簾子,目光呆呆的盯著他們,。奇怪的是,,這一群人都是中年人,看起來都是四五十歲的樣子,。
其次就是一些年輕的孩子,,有還在襁褓中的,有十幾歲的,,還有一種看起來明明十二十來歲的,,可臉上卻有了他父母一樣的神情,眉頭皺著眼睛里裝滿了愁苦,。
至于有些女孩子,,十來歲的都靠在父母懷里睡覺,那些二十來睡的,,目光顯得有些呆滯,,身上的穿的衣服有些突兀,可是看得出來,,她在用盡全力去打扮自己,,想讓自己保持在最美的狀態(tài)。
可是就是這樣的太過在意,,讓身上的服裝搭配,,首飾以及配飾都曉得無比突兀。導(dǎo)致她們在這一群人當(dāng)中,,也變得比較的突兀,。
倘若這樣的他們出現(xiàn)在姑姑眼中,那就是很土的那一類,。從前見過這樣的女孩子,,是在街邊上,或是城區(qū)的理發(fā)店里,。
看到這樣一群人,,我心里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并且對他們也有了新的認(rèn)識,,此刻的他們應(yīng)該是最放松的時候,。
所以我能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看到他們本來的面貌。心里倍感欣慰,,同時也很心疼,。
倘若你沒有受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你永遠(yuǎn)不會明白,,這一群人,,此刻狹小的空間,,看不到盡頭的黑夜,,身邊一群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身邊幾許親近的人,,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最輕松最幸福的時候。
有時候突然才明白,,你之所以不能原諒這世間的太多人和太多事,,都是因?yàn)椴恢肋@些人和這些事背后的原委。
倘若你細(xì)心一點(diǎn),,試圖闖入他們的生活,,親自去看看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去認(rèn)真的看看他們的內(nèi)心,,去試圖過一天他們的生活,。
或許有些事情,你就不忍心做了,。
我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一群人,,盯著他們看了很久。我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兒,,過了很久他們其中幾個開始聊天,。
嘴里操著很粗糙的方言,聽得不是很清晰,,可是能隱約聽出他們提到的幾個城市,,我在心里回想了一下。
那幾個城市,,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地理書上的沿海城市。聽說那里繁華無比,,經(jīng)濟(jì)也很發(fā)達(dá),。
曾經(jīng)一度認(rèn)為,既然是城市,,那么那里的所有人都應(yīng)該過著城市人的生活,,林立的樓宇,干凈芳香的房間,以及芳香的花朵,。
直到后來才明白,,那樣的認(rèn)知,都是因?yàn)樽哌^的路太少,,見過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