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玄醫(yī)門,,不,,準確的說是以前師父還在時的玄醫(yī)門。
我跪在大殿空無一人的大殿之上,,師父一身灰袍散發(fā)向自己走來,,低頭沉聲問道。
“你為何學醫(yī),?”
“為救天下蒼生,。”
“愚蠢,!”師父呵斥道:“救親近人于危難才是正道,!更何況天下蒼生命如螻蟻,根本不值一提,?!?p> “親近之人亦是天下蒼生中的一粟,難道師父也認為親近之人也是命如螻蟻不值一提嗎,?”
老者聽聞,,似是氣急了般,厲聲罵道:“混賬,!你竟敢質(zhì)疑為師,?”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覺得天下蒼生命皆平等,既然有懸壺救世之能,,就應做分內(nèi)之事,,救濟困苦......”
話未言盡,啪的一聲,,女子的臉色被老者狠狠的甩了一掌,,之后整個大殿里一片死寂。
忽然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似要一分為二,,身體逐漸也疼的失去了意識。
四肢好僵硬,,身體好冷,,四周的寒氣不斷向自己襲來,像墜入冰窟般的無處躲避,,唯有從手中緊緊攥著的琉璃耳墜中獲得一絲暖意,。艱難的睜開酸澀的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從夢中醒來,,反而是重新進入了一場夢境,。
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入眼的竟是一座座冒著白霧的墳,。粗略一望,,竟至少有百十來座,細細觀察發(fā)現(xiàn)這些墳前的墓碑上沒有刻著任何名諱生平,。而抬眼便是墨色天穹,,星光璀璨,寂靜的沒有一絲夜風,??墒菫槭裁矗约簳@么冷,,這里又是什么地方,。無數(shù)疑問爬滿心頭。
“逆徒陳玉鏡,,你還不知錯,?”突然從一座墳后傳來一男聲狠厲的呵斥。
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座墳很是不一樣,。位于主位,,且修繕精美,最重要的是,,墳頭沒有縷縷白霧騰起,。那邊是誰,,為什么會叫自己的名字?正當想開口詢問的時候,,一個冰涼的聲線打斷了我,。
“弟子不知?!?p> 回答的竟也是一名女子,,我不禁想起身一探究竟,越靠近主墳的同時,,他們的對話也在進行中,,而聲音也愈漸清晰。
“你這逆徒,,對待凡人時該當如何都忘得一干二凈,。你說,你可還記得為師說過的話,?”
“凡人命賤,性貪婪,,若對凡人動惻隱之心便會萬劫不復,,每日嘗盡剜心撕肺之痛?!蹦侨擞煤翢o溫度的聲線回道,。
“你既知,為何故犯,?”
“弟子并不覺得凡人有何不好,。師父既不喜凡人,為何門中諸多師弟師妹皆是凡人,?”聽的出來,,她的語氣倔強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們是誰,?站在主墳面前,,發(fā)現(xiàn)四周空無一人,可對話卻并沒有停止,。
“混賬,!身為仙魅,你竟為了他們來頂撞為師,!”
“師父,,難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是對的嗎?”
“為師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就在我以為那女聲無力反駁,,準備沉默不語了,,卻又聽到那人帶著似哭又笑的語氣喃喃道:“原來我們都只是師父的藥引啊?!?p> 這二人的對話讓人很是奇怪,,那蒼老的聲音很像自己的師父,而那女聲也太過熟悉,,就連名字也與自己相同,。可是,,回想了一圈,,我與師父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況且,,門中弟子,,除了易谷外,皆是仙魅,,這樣想來,,那人就是自己的假設,更是無稽之談,。
看來現(xiàn)在如何從這個夢中醒來才是關鍵,。此時,面前主墳突然有了異動,,高高嵩起的土堆開始漸漸崩塌,,不僅如此,周圍其他土堆上的白霧漸漸散去,,接著也跟著開始分崩離析,,眨眼間,自己就深陷墳前的土坑中,,四處的土似流沙,,如霸道有力的大手般快速將自己拽下,越是掙扎陷得越是深,。
只覺得胸腔越來越悶,,自己如同干涸的魚一般無助的張著嘴,卻一句呼救的話也喊不出,。頭腦中一片空白,,都已經(jīng)忘了自己可以捏決施法,也忘了自己其實身處夢境,。我絕望地攥緊手中的琉璃耳墜,,靜靜等待著自己埋進地里,成為這些孤魂野鬼的成員之一,。
“師姐,?!?p> 突然的這一聲急急地師姐將自己的心魂喚來回來,我咬緊牙,,驅(qū)動法術,,從地里一躍而起,卻發(fā)現(xiàn)天上的一顆星星有些異樣,。于是飛向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伸手一撈,竟將星星采下,,在手掌中化為一顆紅色琉璃珠,。早就覺得這夜空有蹊蹺,想不到在夢里竟能采摘星星,,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這天似乎也有些奇怪,,竟有些凹凸不平感,伸手一探,,竟能觸到,。反手再一施法,竟可以將天撕開了個口,,撕開的口子瞬間又像水幕般可以自己復合,。
不對,這根本不是天,,是結(jié)界,。是不是自己打破這結(jié)界,,就可以從這夢中醒來,?
容不了多想,決定先試試看,。對著結(jié)界,,凝神靜氣,驅(qū)動法咒,,霎那間,,如煙花般在眼前炸裂四散開來,趁著尚未閉合,,不敢猶豫便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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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好累,卻并不是很想睜開眼,,聽到耳邊有人一直在叫我的名字,,那聲音又十分熟悉,猛地一睜眼,。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竟是從心里往外厭惡的凌澈修,,而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躺在了榻上,。
凌澈修見我醒來便收了法術,原來是他在外面助了自己一臂之力逃脫疊夢魘,??墒瞧婀值氖撬趺磿霈F(xiàn)在將軍府中,又怎么這么湊巧的幫了我,?又聯(lián)想起之前種種,,覺得他一定又另有圖謀。
凌澈修見我愣神恍惚,,以為我還未從夢中徹底醒來,,急忙又準備施法。
“多謝帝君相救,,不過這里并不歡迎你,。”我坐起身來,,開口打斷道,。
“鏡兒,你這是中了疊夢術,,如果不趕緊將身體中的其他金針逼出去,,可能會毀了你的仙根?!?p> 疊夢術,?我腦中混亂一片,卻隱約覺得這個法術很是耳熟,,卻又怎么也記不起來,。“你說我中了疊夢術,?”
凌澈修看著我,,眉頭緊鎖,沉聲問道:“是不是你身邊易谷對你下的手,?就為了將你永遠困死在自己的臆想中,?”
“帝君休要妄言,易谷怎么會害我,?”一聽他竟然覺得易谷會對我下手,,不由得一股邪火堵在心口。
他見我臉色不對,,想要伸手攬我,,被我向后一躲,避開了。他訕訕地將自己攬空的手收了回去,,苦笑道:“到現(xiàn)在還這么袒護他嗎,?鏡兒,我知道你對他只是師徒之情,,但他未必會這么想,。”
“感念帝君救命之恩,,只是帝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我們師徒情感,實在不是君子所為,?!蔽宜坪跸氲剿八靡膊⒉皇鞘裁垂饷髡蟮氖侄危谑墙又f道:“帝君不做君子愿做小人的話,,我也無可奈何,,只是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行了?!?p> 話音剛落,,就聽見屋外交談聲越來越近,仔細一聽似乎是五師妹和四師弟的聲音,。
“師姐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還不醒來?”
“師妹,,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已經(jīng)診過脈了。師姐脈象平穩(wěn),,氣息平和,,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的?!?p> “可是為什么會無故暈厥,?”
“應該是師姐近日勞心傷神所致,?!?p> “話說你出師門都好久了,你那診斷技術,,我還能相信嗎,?”
“師妹你!”
我與凌澈修皆是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對話,,對視片刻,,他卻突然俯下身子湊近我耳邊,對我輕聲說道:“鏡兒,我會讓你信我的,?!?p> 我還未來得及反抗,他便捏決不見了,。
與此同時,,屋外二人隨即推門進來,見我靠坐在床頭,,急忙快步走來,。
“師姐!你醒了,!”看著四師弟和五師妹關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叵肫饎倓偟哪菆鰤?,最后絕望無力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原來我們都只是師父的藥引啊?!氲竭@,,心口又是莫名的一滯。
可能是我遲遲沒有回應,,五師妹不禁有些慌了,,回頭一臉質(zhì)疑的望著四師弟,而四師弟也有些茫然無措,。
“師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我沒事了,。只是大夢初醒,沒有緩過神來,?!?p> 五師妹見我這么說,松了一口氣,?!澳蔷秃茫氵@接連暈倒,,可是差點嚇死我們,。以為是那日凌澈修對你做了什么,易谷差點找他去拼命,?!?p> 環(huán)顧四周,,房間并不見易谷身影,不禁擔心起來,。
五師妹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連忙解釋道:“我讓易谷去睡會,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合眼了,。畢竟是凡人之軀,,怕他熬不住?!?p> “真是慚愧,,最近讓你們擔心了?!闭遄昧藥追?,想到那夢境最終還是開了口:“我好像想起來顏曦了?!?p> “真的嗎?。俊迸c五師妹的驚喜不同,,六師弟聽后眉頭微皺,,抿唇不語。
“我覺得他很熟悉,?!睂ξ鍘熋靡灰坏莱鏊龅膲簦幌氲綁糁械膱鼍?,臉頰不禁有些發(fā)燙,,選擇掠過。
說著說著,,五師妹滿眼迷惑又關切的望著自己問道:“師姐,,你的臉怎么突然這么紅?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今天有些累了,,明日再說,。”此刻的心里真的是亂極了,。無緣無故中了疊夢術,,卻通過夢記起了有關六師弟顏曦的記憶,。醒來卻又見到凌澈修,,他又言之鑿鑿的說易谷想害我。關于凌澈修的話我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可易谷之前的反常行為不禁讓人是不是也中什么妖法怪術,。想想賀子昂,,又聯(lián)想到星羅山,看來一定要去星羅山一趟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