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蘇聿的腦海里轉瞬即逝,，他們現(xiàn)在最要關注的不是在這個小仵作和樊知縣的關系上面,。

　　韓胥接下來對著絡腮胡子的男子道：“為了案件的調查，恐怕要麻煩這位兄弟跟本官走一趟了,?！?p>　　男子聽了，又戀戀不舍的看了看那具尸體,，最終回過頭來：“好,。”

　　幾個人一同回到了韓府,，也是為了和桔梗的案子聯(lián)系起來方便問話,。

　　韓胥吩咐侍從給男子泡了一杯茶道：“依照慣例，本官得了解你的姓名,，平時的營生,，和死者的關系?！?p>　　正在經(jīng)歷喪女之痛的中年男子此刻聲音沉悶,。

　　“我叫孫二，家就在城北,。平日里在城西的街市賣醬牛肉,。死去的那個女孩子是我的女兒，名叫孫嬌,?！?p>　　韓胥繼續(xù)問道：“孫嬌年紀多大，平時都喜歡做什么,，和哪些人接觸,？”

　　“嬌嬌今年剛滿十六，平時在家里接一些大戶人家的私活,?？p制衣物、繡香囊,、畫扇面,、做紙燈之類的她都會，有時候還會幫我給一些訂了醬牛肉的大戶送牛肉過去,?！?p>　　孫二說著,，陷入了回憶：“嬌嬌孝順懂事，為了給我們減輕負擔,，一般都在家?guī)兔?。除了同家人接觸外,，最多的就是去那些大戶府里和酒樓送縫制好的東西和牛肉，或者去他哥哥的鏢局送飯,?！?p>　　“那你最后一次見到你女兒是什么時候,？”

　　“是在三日前的早上,。她說去給林員外和丁員外家里送紙燈,。恰巧那兩個員外都住在城南，去城南的路上會途經(jīng)高主簿的府上,，我就讓嬌嬌幫我把前一日主簿訂的醬牛肉一塊送去,。從她走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p>　　“那孫嬌走之前你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沒有？就是會同你提一些她想去做的事情或者經(jīng)常提到什么人,。”

　　孫二搖了搖頭：“沒有,?！?p>　　“你方才說孫嬌還經(jīng)常去鏢局？”

　　“對,，可是最近好一段時間沒去了,。她哥哥去給林員外押鏢了，她也就不用每日送飯了,?！?p>　　韓胥聽了之后，又叫來了同桔梗一塊住的丫鬟小菊,。

　　“小菊,，你最后一次看見桔梗是什么時候？”

　　“家主,?！毙【詹桓姨ь^，怯生生道：“這件事……婢子……婢子也……”

　　韓胥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想來必是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隱情,。

　　“你莫怕，實話實說就行,。桔梗已經(jīng)死了,?！?p>　　小菊猛地抬頭，不敢置信道：“桔梗姐姐死了,？”

　　“是啊,，你若不能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讓我們早日查出真兇,，誰又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呢,？“韓胥聲音溫和，但這句話卻聽著讓人不寒而栗,。

　　小菊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簌簌發(fā)抖道：“家主，桔梗姐姐其實昨夜都沒有回來,！”

　　韓胥聽了,，回憶起早上問話的情景。

　　張嬤嬤說一上午都沒看見桔梗,，其他人當時都沒有異議,。他還以為桔梗是在早上，至少是在今日清晨失蹤的,。而現(xiàn)在根據(jù)小菊的說法,，桔梗是在昨日失蹤的。

　　小菊面無血色道：“桔梗姐姐昨日還在老夫人跟前當值,，本來都好好的,。昨夜當完值她對我說有事情得出去，可能要晚點回來,，但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能等到她?！?p>　　“那有沒有可能就是說,，桔梗晚上回來時你已經(jīng)睡著了，在你醒來之前她又悄悄走了,？”韓胥接著問道,。

　　“不可能的?！毙【論u了搖頭,，“我平時睡覺一直很淺，一點輕微的動靜都能被吵醒,。而且因為昨夜鬧肚子,，幾乎一宿沒有睡。”

　　“那你可知道桔梗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小菊漲紅了臉道：“桔梗姐姐明年就滿二十了，她對我說明年她就可以被放出韓府,。這些年她慢慢熬到一等女使也攢了不少東西,，說是……傾慕一個什么先生，已經(jīng)約好了,，出府之后就去找他,。”

　　她說的不錯,，早晨搜查桔梗的東西發(fā)現(xiàn)不少金銀細軟,，但……

　　“可你說這些，同她昨夜未歸又有什么干系,？”韓胥不解道,。

　　小菊默不作聲。

　　韓胥急了,，這丫頭怎么說話不說完啊,，每次都是這樣！

　　蘇聿溫和的笑笑,，了然的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小菊的肩膀,。

　　“是不是桔梗同那個先生私會去了？這種事大概是常有的吧,?！?p>　　因為年滿二十，所以就放松了警惕,，覺得自己很快就可以熬出頭，然后出府嫁人了,。

　　因為傾慕那個先生,，所以寧愿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也要去不顧一切去見他。

　　因為韓老夫人生病,，場面混亂,，沒有人會把心思放在她一個小丫頭身上，所以也是私會最好的時機,。

　　因為經(jīng)常出去私會,，所以作為朋友的小菊才會幫她死守秘密，以至于今早大家都在找她時,，小菊也沒敢透露桔梗去了哪里,。而這種事又難以啟齒，所以小菊才會吞吞吐吐。

　　小菊看著蘇聿,，點了點頭,。

　　韓胥變了臉色。自己母親都病成那個樣子,，貼身丫鬟還有心思出去跟外男私會,，看來韓府內(nèi)宅的確是應該好好管一管了。

　　韓胥又對著小菊道：“你將桔梗與那個男子的情況如實說來,?！?p>　　小菊看見韓胥那鐵青的臉色，反而不敢說話了,。

　　“快說?。〗酃６妓懒?，你現(xiàn)在不說還想瞞到什么時候,？”韓胥因為牽扯自己的家事，心里不忿,。反而把小菊嚇得哭哭啼啼的不成樣子,。

　　蘇聿看著情況，有些失笑道：“要是韓寺丞允許的話,，不如我來問小菊如何,？”

　　韓胥點了點頭。

　　蘇聿扶小菊慢慢坐下,，給小菊也倒了一杯熱茶,。

　　“來，你把這杯茶喝了,。慢慢說,，不著急，揀要緊的說就好,?！?p>　　在熱氣騰騰的茶香中，小菊漸漸放松下來,。

　　“我也不知道那個先生是什么人,，只是聽桔梗姐姐經(jīng)常提起他，好像是姓黎,。桔梗姐姐非常愛慕他,，會給他做很多東西?！?p>　　蘇聿點了點頭道：“那你桔梗姐姐是什么時候同他認識的呢,？”

　　“第一次聽姐姐提起這個先生，好像是在一年多以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