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靈機一動,，卻還是遭到了反對：“不行，因為學(xué)者和學(xué)者之間的交流,，只能通過命運的安排才能躲過純凈知識的窺視,，而你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我腦海中的知識——比如說，我寫了一本書,，通過交易的方式流傳到了市場里,，而你又是在命運的安排下購買到了這本書,，我倆才能幸免于難,?！?p>　　方思媛忍不住嗤笑：“那如果這樣——你寫了一本書，被交易出去了,，小源立刻就找到了交易的那個人,，買下這本書，不也一樣可以繞過怪異進行交流嗎,？”

　　于萌慧還是搖頭：“當然不能,，一切以交流為前提的行為都瞞不過純凈知識的眼睛，這樣的做法只會導(dǎo)致我,、他,、我?guī)煾档挠龊Α,！?p>　　“即使它可能沒有眼睛,。”

　　“我還挺喜歡王德發(fā)的這種句子,，聽起來很俏皮?！?p>　　瞧著小姑娘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俏皮話,，莫名感到了喜感的郝源只好嘆了口氣：“我就不問為什么會牽連到你師父這樣的蠢問題了……我就穩(wěn)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你跟我說了那么多,，不也是交流,？”

　　于萌慧的眼神里第一次多了困惑：“你是認真的嗎？這也是個蠢問題,，剛剛只有我在單方面的在敘述你們未知的知識,，而你并沒有所說的都沒有哪些是我未知的知識。學(xué)者之間的交流,，所以這不算是交流,，更何況我還只是個學(xué)徒?！?p>　　因為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而自己記錄的速度又過慢，郝源逐漸開始失去耐心了：“所以說,，只要我們倆個人之間有一個人肯定不是學(xué)者就沒問題了吧,？”

　　“對?！庇诿然圻€是以古波不驚的語調(diào)道：“但你是學(xué)者,，所以我不能冒著會害了我?guī)煾傅目赡苄匀ヅc你交流?！?p>　　“要怎么證明自己是學(xué)者,，或者反過來也行?！焙略赐Ｏ铝斯P,，將手伸到的方思媛面前：“扶我起來走一走，頭有點疼,?！?p>　　獲知了純凈知識，或者說是學(xué)者殺手的存在,，他不得不又要重新規(guī)劃教育系統(tǒng)了,。

　　而且與之前可以盡可能的照抄老家地球的不同，他得在大改的基礎(chǔ)上考慮到怪異這個因素,，重新得考慮很多事情,。

　　比如說，技術(shù)學(xué)院該怎么開,，該怎么去規(guī)避怪異,。

　　他敢肯定，技術(shù)學(xué)校絕對是最容易培養(yǎng)出學(xué)者的地方了。

　　于萌慧遠離師父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倆都生怕自己無意間完成了一次交流——工匠同樣如此,，他難道還得將本來就稀缺的好工匠給分散來培養(yǎng)，分散來用,？

　　白手起家,，果然比什么都困難——尤其是在一個自成體系的世界碎片里白手起家。

　　這時候,，如果有一個可以對外轉(zhuǎn)移矛盾的目標,，或是可以被傾銷貨物的市場，該有多好,？

　　當然,，這說不定也是對方家以及其治下的人民的一種保護。

　　天知道其他世界碎片里的帝國遺民是在進步還是在退步,，亦或是完完全全保留了帝國時期輝煌的過去,？

　　郝源忍不住想起了在記憶遺址里的天滿城——五六十米高的內(nèi)城墻和二三十米高的外城墻，前者厚度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十五米,，后者可能也有個七八米吧,？

　　方家堡后的關(guān)隘和方家堡的城墻簡直沒法比，作為上山下山畢竟的關(guān)隘——它僅有六米高,，一米厚,。

　　而方家堡的城墻也僅有八米高，一米多的厚度,。

　　他在思考,，于萌慧也在思考，甚至是方思績也有樣學(xué)樣的盯著筆記本上的字陷入了思考——哎呀,，這速記速記原來這么難……我自己都看不懂我寫了什么,，趕緊回想一下，改一改,！

　　“怎么,，交流得不是很順利？”

　　在郝源跟方思媛來走到陽臺上的時候,，福伯也拉著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方思憶跟了過來,。

　　聽到了這個問題，郝源愣了一會兒,，才感慨道：“我曾經(jīng)生活在一個并不是那么和平的世界里,，但我生活在一個非常和平的國家——無憂無慮……更準確的說是完全不需要為了生計而去拼命，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學(xué)習,、工作,，大富大貴談不上,，但至少也能相對于其他幾個趨于動蕩的國家的國民來說，體面的度過這一生,?！?p>　　“至少，我不是很擔心哪天就突然死于非命,，也不用生怕戰(zhàn)火的硝煙在身旁彌漫?！?p>　　“但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對于我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后,，我不僅還得為自己的生計操心，還得顧忌上上下下這十多萬人的生計——不然他們會造反嗎,？我昨晚才想明白為什么岳父改動了我的計劃,，是因為他想讓人民徹底的遺忘掉‘造反’吧？”

　　“不瞞您說,，這幾個晚上我都做夢到他們喊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舉著竹槍、扛著鋤頭,、提著鐮刀就把我按在了地上……”說到這里,，郝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結(jié)果他們竟然不知道怎么行刑？還是我教給他們怎么行刑才能有震懾的作用,，有趣吧,？”

　　“才不有趣?！狈剿兼聰Q了他一下,，繼而翻著白眼吐槽：“哪有人想著教別人怎么殺死自己的？”

　　方海悅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將容貌一直隱藏在黑紗下的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卻是發(fā)出了類似年輕人一樣的豪邁笑聲：“哈哈哈，怎么,，怕了,？”

　　“放心吧，只要方家還沒倒下,，又有誰能動得了方家的姑爺,？更別說姑爺你還是執(zhí)政官——有一點我還來不及告訴你，就憑你發(fā)出去的那張布告,，就沒有人不相信你能帶領(lǐng)著大家過上幸福的生活,。”

　　“那周全到按天來計算的規(guī)劃與……”

　　聽到這里,，郝源下意識的有些臉紅：“但那是提前抵押了信用為代價,，所以我才不愿多生意外。”

　　他從郝源那里搶過話茬,，眺望著遠方的云彩,，繼續(xù)道：“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但無論如何,，那畢竟能讓觀者下意識的對你抱有希望——因為,，那是之前從未有人能作出的承諾，就連老爺也沒想過,，將腦海里的未來對民眾解釋清楚,，會有這么好的效果?！?p>　　“而且,，關(guān)于造反這回事，雖然老爺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更重要的是他考慮到了堂堂正正的態(tài)度,，或許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他可能會默許了這樣的行為，但在你們這些小輩都知道了的情況下,，他哪里會會去玩弄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你甚至可以用你提到的風險和利益來理解,。”

　　“但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以為你是為了方家，為了依附著方家生存的這十幾萬人,？”

　　“唉……”方海悅長嘆著氣,，苦笑道：“你是為了你自己，每個人都是為了滿足自己……”

　　方思媛卻靠在郝源耳邊,，偷偷道：“你認同福伯的言論嗎,？我總感覺怪怪的——一點人情味也沒有，親情,、友情,、愛……愛情都被忽略掉了……”

　　她沒說完，耳朵還跟年輕時一樣靈敏的方海悅當即哼哼道,；“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喜歡聽這些大道理，要不是看姑爺難受得厲害,，福伯這種老人家才懶得學(xué)你娘叨叨呢,。”

　　方思憶卻趁機拆臺道：“嘁,，福伯你剛剛還扯著我叨叨了半天呢,?！?p>　　“那還不是因為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跟于萌慧先生立什么數(shù)數(shù)的賭約,，你能贏嗎,？”

　　眼見方海悅氣急，方思憶連忙躲到姐姐身后,，扮鬼臉道：“噫,，那還不是福伯你總是在說她有多厲害嘛，我不得給您試試她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