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前方一片漆黑之中,,突然透出了隱隱亮光,。眾人精神一振,,紛紛加快了腳步,,向前趕去,。走到前面一看,,原來已經(jīng)到了山洞的盡頭,,山壁上面出現(xiàn)一個洞口,,有金色的光芒從外面照射進來,。
這個洞口不大,,勉強能夠容三個人并排站著。凌風,、陳天水和蕭琢瑒率先走過去探頭一看,,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原來他們此時站立的位置是在一面峭壁的半中間,再多走一步就掉下去了,。山洞外面上不見頂,,下面卻是個水潭,水色漆黑,,不知深淺,。
凌風連忙回頭把后面的人朝洞里推,卻發(fā)現(xiàn)他們也都瞪大了眼睛,,直直望著前方遠處,,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凌風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對面山壁上和他們齊平的位置,,嵌著一道巨大的青銅門。門上金光流轉,,構成一個蛇頭魚身的圖案,,照亮了整個山洞。這幅景象,,和他們在舜帝陵里面看到的簡直如出一轍,。
“這個圖形,難道就是驩兜,?”凌風問葉淮,。
葉淮點頭道:“蛇頭魚身,是驩兜族的圖騰,?!?p> “看來就是這里了,那咱們趕快想辦法過去吧,?!绷栾L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蕭琢瑒仔細觀察了一番,,皺眉道:“山壁都很自然,看著不像有機關的樣子,。但藏鼎地不可能這么簡單啊,。我怕水里面藏著東西?!?p> “不如讓我扔一張符去試試,?”陳天水建議,。
“有些東西見血才動,我也拿個傀儡娃娃,,和你一起試,。”古蘭陵說,。
兩個人說著,,就一起站到了洞口。陳天水拿出一張符紙,,古蘭陵拿出一個娃娃,。
凌風在后面凝目細看,那是一個木偶娃娃,,只有成年人的一個巴掌大小,,五官齊整,有毛線做的頭發(fā),,還穿著衣服,,樣子很可愛。古蘭陵咬破指尖,,在娃娃身上滴了一滴血,。凌風看得真真的,那娃娃的眼睛瞬間轉動了一下,,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
古蘭陵率先把娃娃朝水里一扔,,陳天水也跟著點燃了符紙,。符紙依舊無視物理規(guī)律地懸浮在空中,娃娃卻直直向下墜落,,完全遵循了地心引力的牽引,,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凌風剛想說話,,眨眼間就風云突變,。洞外黑漆漆的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銀色的閃電,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隆聲直劈水面,,激起十幾米高的水花,。水花中,一個龐然大物從水面下躥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向空中的娃娃。那是一頭體型巨大得完全超乎眾人想象的異獸,。
那個娃娃真的活了,。就在堪堪將被異獸的兩排鋼牙鍘住碾為齏粉的時候,,它突然身子一扭,小腳在異獸巨大的牙齒上一踩,,跟跳水似的騰空而起,,一頭扎進水里,不見了,。
隨著水花落下,,那頭異獸也露出了全部的身形。只見它長得很像一頭豬,,只是體型巨大,,渾身黑毛,嘴里伸著長長的獠牙,,更有一個最為特別之處——它的頸子上面長著兩個碩大的頭,,分別朝向左右兩邊。
“豬相兩頭,,這是敘蕩,。”葉淮大叫到,。
“敘蕩,?那是什么?”凌風第一次當面見識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生物,,不由得又是吃驚,,又是激動。
“是《山海經(jīng)》里記載的一種異獸,,前后有頭叫并封,,左右有頭叫敘蕩??磥硭沁@里的守護獸,。讓我想想它有什么弱點?!比~淮心念電轉,,“對了,書上說敘蕩的頭各在一端,,意志處處相對,,一個腦袋只能控制一半的身子?!?p> 說到這里,,葉淮突然提高了聲音朝前面叫道:“天水、蘭陵,分別攻擊它的兩個頭,,誘它向兩邊跑,。”
“好,?!眱扇舜饝宦暎职l(fā)起了新一輪攻擊,。
敘蕩果然和記載中一樣,,兩個頭各自為政。陳天水和古蘭陵一分開攻擊,,它就自己和自己拉扯起來,,一個要往左,一個要朝右,,結果就是僵在中間,,哪邊也去不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去對面開門,,你們小心?!笔捵连勍蝗徽f,。
其余幾人吃了一驚,齊聲反對道:“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
“我只能一個人去,?!笔捵连動帜贸隽怂捻殢浗娉撸饍蓽?,做成了一個的小型螺旋槳,“這東西只帶得動一個人,?!?p> 凌風愣住了:“你要用這個螺旋槳飛過去?”
“墨家機關,,天下知名,。放心吧,你琢瑒哥的本事大著呢,,不會有事的,。”蕭琢瑒笑道,“我先過去,,你們注意掩護,。”
葉淮點點頭,。蕭琢瑒先把背包扎穩(wěn),,又整了整衣服,然后一縱身跳出了隧道,。螺旋槳飛速旋轉,,帶著他的身子越過水面,飛向青銅門,。
剩下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一霎不霎地盯著他。直到蕭琢瑒順利地抵達了對岸,,大家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這時候,,古蘭陵和陳天水與敘蕩的對戰(zhàn)也到了緊要關頭,。兩人都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符紙,、傀儡,、長鞭,統(tǒng)統(tǒng)朝著敘蕩身上招呼,。
陳天水雙手接連揚起,,一連數(shù)道符紙打在敘蕩身上。那符紙沾身即燃,,只聽“嗤嗤”幾聲,,火星和黑煙齊飛,竟是將敘蕩給灼傷了,。
敘蕩痛得左邊的頭高高昂起,,發(fā)出“嗷”的一聲狂吼,帶起一陣狂風,,一口咬向陳天水,。陳天水首當其沖,整個身子都被刮得搖擺不穩(wěn),,卻仍然咬牙不肯后退,,手上又掏出一把符紙,不停向敘蕩打去,。
古蘭陵也不敢怠慢,。她右手執(zhí)鞭,舞出漫天幻影,鞭鞭都對準了敘蕩右邊那個頭,,直抽得敘蕩右邊的頭到處亂躲,,連帶著左邊那個頭也時不時地被扯得一歪。這樣一來,,倒是有效地緩解了陳天水的壓力,,幾次都幫助他從敘蕩的齒間有驚無險地逃脫了。
僵持了一陣,,陳天水和古蘭陵都開始顯露疲態(tài),。后面的人有心上去替換,卻礙于敘蕩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一時之間插不進手去,。
就在這緊要關頭,蕭琢瑒突然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正是他們事先約定的暗號,。隨著這聲哨響,對面崖壁上的青銅門也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走,。”陳天水和古蘭陵同時大喊一聲,,分別朝著敘蕩扔出了一大疊符紙和好幾個傀儡娃娃,。
敘蕩背上頓時就像炸開了地雷,數(shù)十個火球同時燃起,。那些傀儡娃娃一落到敘蕩的身上就活了起來,,開始四處奔走,靈活無比地鉆進它的黑毛里,。也不知道它們在里面做了什么,,那幾個娃娃剛鉆進去不過幾秒鐘,敘蕩就開始大聲吼叫,,連連哀嚎,,又瘋狂地抖動身體,仿佛正在被什么東西撕咬著,,一副痛得發(fā)狂的樣子,。
它的兩個頭一起向后轉,看樣子都想扭回頭去拱背,,但又一左一右地互相牽扯,哪邊都夠不著,,直扯得敘蕩的整個身體都左搖右晃起來,,再也顧不得前面。
趁著這個時候,所有人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了洞口,,就像特技運動員騎車那樣,,借著慣性在垂直山壁上急速奔跑起來。
當然,,這這個動作光憑他們自己是做不到的,,全靠著蕭琢瑒在對面山崖上架設了作弊神器:他把一大把繩子固定在對面山崖的高處,再用螺旋槳把另一頭送過來,,讓每人手里抓住一根,,正好借力。
一群人風馳電掣般朝對面狂奔,,幾乎要跑出一串幻影,,很快就抵達了終點,以雷霆萬鈞之勢飛撲進門,,砸在地上,,激起煙塵無數(shù)。
眾人還沒來得及爬起身來,,敘蕩在外面突然又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狂吼,。
凌風回頭一看,饒是這段時間已經(jīng)見慣了各種稀奇古怪,,他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宮銘遙高高地飛在湖上半空,,眉目冷凝,風華無雙,。他雙手舉著一把長柄巨斧,,斧刃泛出冷光,正朝著敘蕩當頭一斧,,狠狠劈下,。
他一擊得手,敘蕩碩大的身體一下子委頓了下去,,仿佛遭受了致命的重擊,。它一邊嘶吼著,一邊顫抖著朝水底潛去,,轉瞬間就消失得蹤影全無,。
蕭琢瑒一行尚未回過神來,對面洞口突然又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正是耿毅,、管彤和苗秀兒。
管彤從背后掏出巨弓就是一箭,,箭矢帶著繩子飛越湖面,,“咚”地一聲,,狠狠釘進了青銅門上方的石壁里。真是可怕的臂力,!可怕的女人,!
箭頭剛一釘穩(wěn),那邊三人立即騰空而起,,拉著繩子徑直蕩過湖面,,直撲向青銅門。
飛到半路,,苗秀兒甩出一根繩子,,正好卷住了往下掉落的宮銘遙。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四人已經(jīng)沖進了青銅門,,穩(wěn)穩(wěn)地站在蕭琢瑒等人面前。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凌風想起之前的商議,,偷偷移步到葉淮身邊,正想給他打個暗號,,好主動出擊,,搶占先機,不料突然聽到“轟”到一聲響,,那扇青銅門竟然自行合攏了,,把眾人都關在了里面。
原來這扇門和舜帝陵里面的一樣,,都有自動閉合裝置,。所幸洞內(nèi)四處也都嵌著螢石,能見度還沒有受到影響,。
大門關閉,,洞內(nèi)一下子變得靜可聞針。眾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突然從洞穴深處響了起來,,漸漸朝他們靠近。這種聲音聽起來很是奇怪,,有點像水聲,,但是又要比水聲更加渾濁,更加嘈雜一些,。那聲音來得很快,,轉眼間就響到了他們身邊。
站得最靠近洞里的孟梅輝突然大叫一聲,,一邊飛快向外跑,,一邊大聲喊道:“鐵血飛甲,,是鐵血飛甲!快,,都到我身邊來,大家盡量擠在一起,!”
其余六人都迅速地朝她跑去,。她話音未落,大家就已經(jīng)擠成了一團,。孟梅輝伸手朝著天上一撒,,頓時便有一張漆黑的繩網(wǎng)從頭頂上落下,把七個人都罩在了里面,。
他們的繩網(wǎng)剛一罩好,,那怪聲的源頭也出現(xiàn)了,原來竟是一群蟲子,,正鋪天蓋地,,像潮水一般向他們涌來。這些蟲子的個頭差不多和人的拇指一樣大小,,樣子很像蟬,,只是全身都泛著黑色的金屬光澤,好像穿了一身鐵質的外殼,。
凌風放眼望去,,這支蟲子隊伍竟是綿綿不絕的,每一只都在爭先恐后地從洞里朝外涌,,在地上鋪成了一條黑色的河流,。有些后面的蟲子可能嫌前面的同伴行進速度太慢,干脆撲棱著翅膀飛到空中,,開辟了新航道,。
蟲潮奔涌過來,勢不可擋,,眼看就要涌到七人的腳邊了,,突然卻在離著他們半米開外的地方朝左右兩邊一分,圍著繩網(wǎng)繞了過去,,然后又在另外一邊重新匯合,,繼續(xù)朝著耿毅他們涌去。凌風七人擠在繩網(wǎng)里面,,就像是蟲潮中間的一個孤島,,所有蟲子都會在外面自動繞道。
這一幕讓凌風大為振奮,,之前被大批蟲子引起的惡心也消失了,,只顧著暗暗猜測這張繩網(wǎng)是什么神物,,竟能夠有這樣的功效。他仔細看了看眼前那部分繩網(wǎng),,發(fā)現(xiàn)就是普通麻繩編的,,并沒有什么特別。
正在疑惑間,,突然有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網(wǎng)子就是普通網(wǎng)子,,只不過被梅輝用特殊的藥水泡過,才能驅趕蟲子,。你看是看不出來的,,倒是可以聞一下?!?p> 說話的是古蘭陵,。凌風點點頭,依言湊到一根繩子旁邊聞了一下,,果然有股談談的藥香味兒,,還挺好聞的。凌風又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肚子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輕輕的動,,他頓時喉頭發(fā)癢,一陣惡心煩悶的感覺直沖上來,,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你是不是覺得惡心?快別看了,?!泵厦份x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狀,連忙提醒,。
凌風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那種感覺卻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明顯了,,仿佛他的胃里有什么東西受到召喚,,正在蠢蠢欲動地想要爬出來。他忍不住張大了嘴,,想吐,,又吐不出來,就像被扔到岸上缺氧的魚,。
“你也太沒用了,。”古蘭陵看著他,,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勉強從擠成沙丁魚罐頭似的人堆里扯出一只手來,想拿水給他喝,。
“先不要喝水,,他這樣子不對?!泵厦份x也掙扎著把右手解放出來,,放到凌風的手腕上診脈。
診了一會兒,,她臉色一變,反手就取下背包,,掏出一個棉布裹成的卷兒,,打開,里面是一把銀針,。
凌風被這陣勢搞得驚疑不定,,剛想問是怎么回事,孟梅輝已經(jīng)抽出了一根銀針,,手起針落,,一下子扎進了他的虎口里面。凌風下意識地“嗷”的一嗓子大叫起來,。
“很痛嗎,?”孟梅輝奇怪地問。
凌風眨眨眼睛,,仔細感覺了一下,,道:“不痛?!?p> “不痛你叫什么,?”古蘭陵大為不滿。
“嘿嘿嘿,,條件反射,,條件反射?!绷栾L訕笑著,,突然覺得肚子里面一陣翻騰。
他頓時有點反胃,,接著喉頭一癢,,忍不住“嘔”的一聲吐出一個東西,掉在地上,。凌風低頭一看,,當即被惡心得背脊發(fā)麻,,原來竟然是一條菜青蟲。
“這……”所有人都驚住了,,面面相覷,。
“是引路蠱?!泵厦份x用針把那條蟲子挑起來,,“子蟲和母蟲之間有生物信號感應。把子蟲放入人體,,掌握母蟲的人就可以據(jù)此追蹤目標,。看來,,凌風是著了苗秀兒的道,。”
“怪不得他們在山谷里面出現(xiàn)得那么及時,,我們前腳剛到,,他們后腳也來了,原來是早就在背地里使了暗招啊,?!惫盘m陵恍然大悟,轉頭瞪著凌風,,“都怪你,,沒事就愛亂撩。這下得著教訓了吧,?!?p> “怎么能夠都怪我呢?那時候,,我和葉淮本來就是出去打探消息的,,看到人,當然要主動搭話啊,。何況她早就安了這個心,,我就是不過去找她,她也會想辦法過來找我,,趁機把蟲子扔到我身上的嘛,。”凌風覺得自己很是委屈,。
“這蟲子不是扔到身上的,,是吃進肚子的。之前你說她請你吃了一個糯米粑粑。我猜問題就出在那個糯米粑粑上面,?!泵厦份x說。
“看吧,?!惫盘m陵洋洋得意地看了凌風一眼,“還說不怪你,。你打聽消息就打聽消息,,干嘛亂吃人家的東西?”
凌風正要說話,,陳天水突然道:“蘭陵姐,,你就別怪凌風了。對方應該是早有預謀的,,有心算無心,,我們怎么都躲不過?!?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古蘭陵詫異地道,。
“我的意思是,,我好像也中蠱了?!标愄焖樕n白,,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
眾人大驚,。孟梅輝連忙依法炮制,,為他施針。果然,,陳天水也吐出了一條同樣的蟲子,。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天水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又沒有出去亂吃東西,,怎么也會被下了引路蠱,。“古蘭陵嚇住了,,害怕自己肚子里面也有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