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依我看這事該交給二姐姐去審才是,,您手底下的兵士們插手家事,,總是不妥。就說太太現(xiàn)在不管事了,,可還有二姐姐呢,,她處事公允,滿府沒有不服她的,,況且這是家丑,,后院里的事就該在后院里了結了,不要外揚才對呀,。您說月兒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掩月樓的花魁全都叫掩月,幾十年如一日,,花魁的人換了,,名字卻不換。當年八姨太也是叫掩月的,,是后來進了督軍府,,督軍給改了名字才叫綺歡的,就是怕府里的內眷和青樓頭牌一個名字不好聽?,F(xiàn)在的十姨太雖然不叫掩月了,,可是名字里還帶著個月字,她自己說媽媽待她好,,不愿改的太多,,督軍才只改了一個字,叫傾月,,以示傾慕之意,。
端詳了半晌,督軍才答應,叫二姨太去審理此事,,但是葉霖,,還是關在外院的。很明顯,,督軍雖然不愿讓外人知道,,但依舊很生氣,要知道,,外院的看守比內院嚴苛多了,,而且不乏見人下菜的那一批,葉霖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轉過頭來說說這位二姨太太,,聽上去似乎沒什么存在感,,實則已經(jīng)是督軍府內院當家人了。她自小在太太娘家長大,,即使同太太不能親如姐妹,,太太還是最愿意相信她的,所以把權利給了她,。二姨太一生無子無寵,,只是幫著太太在府內固寵而已,誰道大少爺降生沒多久,,老爺就抬回來一房良妾,,可是傷了太太的心,從此進佛堂禮佛,,不愿管事,。
大少爺可以說是二姨太養(yǎng)大的,有句話叫“生娘不如養(yǎng)娘親”,,大少爺也是這樣,,明顯對二姨太更好些,太太也不計較,。而這位督軍大人不知怎么,,自從得了大少爺連續(xù)生了五個女兒,到二少爺出生的時候,,大少爺都快要到議親的年紀了,,何況只有大少爺是嫡出,是以誰也不敢給二姨太找不痛快,,即便老爺大概都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
大家聽說這件事交給二姨太來審了,心下就是一定,不一定能看到好戲,,但是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一定能知道得了,,這也是寂寞日子里的排遣,因此大家興致都很高,,偷偷的全都在議論,。
第二天一早,二姨太照例去佛堂請了安回來,,坐在正堂廳里聽下邊管家和婆子們匯報事情,。事兒還沒說一半,幾個姨太太就來全了,,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的坐在花梨椅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選美,。
茶換了幾回,點心也上了三次以后,好戲這才開場,。當然了,,這是好事的姨太太們以為的,。二姨太可沒讓這好戲唱起來,,提審了八姨太,又提審了葉霖,,一個說什么都沒干過,,一個說是八姨太房中寂寞才過來的;一個說自己是被迫的,,凄凄慘慘無奈至極,,一個說對方主動貼上來,熱血男兒怎能拒絕,;一個說絕不會背叛老爺寧死不從,,再沒人來就要拿剪子捅了自己,一個說要不是有人有意招惹,,自己怎么敢進后院花房染指姨娘……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二姨太著人把他們押了回去,,繼續(xù)看著,就不打算再申了,。
好戲沒看上,,眾人只能敗興而歸?!澳銈冋f是不是老十知道什么也看不著今兒才不來,?”向來嘴碎的五姨太又開始念叨起來,,讓四姨太很無奈,誰叫她總是找自己聊呢,?“不知道啊,,要不你去問問她?”
“我要是敢去問她還來問你嗎,?誰不知道她是老爺心尖兒上的人,,我敢去招惹她?”
眼見著四姨太又抽空子溜了,,五姨太心里那個郁悶啊,,只能跟自己身邊的丫鬟說了,丫鬟是沒辦法,,可也不得不聽啊……
這個時候,,她們無論是嘴上議論還是心里念叨的兩個人正坐在一起嗑瓜子呢。
“十妹妹,,老爺真的說不管了,?”
“真的,是親口說的,。二姐姐只管發(fā)落就是了,。”
“可是,,我這……唉,我從沒處理過這事啊,。只想著能拖一日就是一日,,萬一哪天老爺又想起來了,讓我給發(fā)落了,,豈不是我的罪過嗎,?”
“二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咱們姐妹都要伺候老爺?shù)?,可老爺身邊什么時候少了人伺候呢,?縱然沒了八姐姐,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天天見著那大戶里頭,,姨奶奶們少上一個半個的又怎么了?何況她又做下那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