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天忙著,,古月和溫臨風忙著,,東樓也沒閑著,。他現(xiàn)在易容出行,,連他妹妹他都懶得搭理,。
此時的東樓,,正在城東郊的別院門口挖陷阱,。他知道古月被金鳳幫弄走,,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作為一個從快活城出來的人,,陷阱什么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東樓在院子門口挖了個八九尺深的陷阱,,這是舊時月進出必經(jīng)之地,他就等著那天下第一雅士,,在他面前不禁是瞎子,,還要成為階下囚。讓三鳳凰找古月談判是他的主意,,他簡直太佩服自己的英明,。
三鳳凰給古月的眼罩上是有毒的,這點東樓早就知道,。金鳳幫弄來的毒,,饒是天下第一神醫(yī)溫如玉,也不能即刻調(diào)配出解藥,。古月就算逃出來,,也是個半瞎子。
可惜東樓不知,,此時古月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處,,比如東樓,他正快樂的忙碌著,。
這里的陷阱,,他偽裝得極好,就算是正常人也不一定看得出來,。東樓讓隨從們都退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理了理衣襟,,撩了撩劉海,,志得意滿。一想到玉佩到手,,馬上就能解決舊時月,,再將天下第一榜中的其他人個個擊破,東樓心里就美滋滋,。
他昨夜從群玉院中回來后,,悄悄煮了舊時月徒弟的茶葉喝了,肚子痛了一晚上,,痛得吐血,。他思前想后,最后斷定,,那絕對是舊時月的主意,。就他那兩個徒弟,是想不出這么天衣無縫的計策的,。
東樓觀察了一圈,,沒問題,著了近處遠處埋伏的眼線撤離,,又去遠處高丘上搭的草垛子中躲著,,拿著遠視鏡偷偷看著這一的一舉一動。
不過片刻,,古月飄然而至,落在院子門口,。古月一落下,,便看見院子里的土被動過。
這院子可是溫臨風的院子,,表面雖然看不出什么,,可每一處植物的布置,都是按照五行八卦陣來布置的,,只要有人誤闖進來,,里頭的機關(guān)就會挪動,。
一草一物的異動,不知情的人哪里看得出來,?
被修整過后的院子中的草偽裝得極好,,雖表面看不出何人的杰作,不過能做到如此精致且沒怎么留下尾巴的人,,從目前武昌城的勢力來看,,很容易推斷出是哪些人布的陷阱。
古月也不甚在意,,布置這陷阱的人不用去查,,自然就會出來。
古月稍稍馭了氣,,從陷阱上過去,。
遠遠看著像是走過去的,其實古月是輕功過去的,。
東樓正斂氣屏聲看著,,設(shè)想無數(shù)回古月掉下陷阱的狼狽,竟然沒有……草垛子中的東樓不覺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一個重物突然壓在東樓的草垛子上,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不知道大神在做什么呢,?”
是謝幽尋,。
東樓心頭一突,現(xiàn)在的女人,,都這么不知檢點了嗎,?
謝幽尋坐在草堆上,壓得草垛中的東樓喘不過氣來,。東樓心頭滿是怨恨,,卻不能發(fā)作,只是恨恨道:“這里這么多樹,,要看站樹上去看不行嗎,?”
謝幽尋坐在草垛上,將劍直接往草垛上一插,,直接插在東樓手上,。東樓差點叫出聲,痛死……
東樓咬著牙,,暗罵道:“謝幽尋啊謝幽尋,,這賬我東樓公子會算回來的?!?p> 謝幽尋又道:“黃知忌和陳秋云這般為非作歹,,武昌是沒人管得了的,。舊時月是最好的選擇??芍苯舆@樣去找,,又顯得矯情。不去找吧,,搞得像我是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單獨去吧,不一定打得過,,這可如何是好,?”
東樓忍著劇痛,在心里暗罵道:“矯情就是矯情,,還是潑婦的矯情,。”
謝幽尋忽然道:“趙二叔……”
謝幽尋抽起劍飛向遠處趙月白處,,東樓身上一輕,,總算松了口氣。再看看自己的手,,雖是被劍套扎的,,天知道謝幽尋力氣多么猛。武人就是武人,,莽夫就是莽夫,。
東樓的嘴已經(jīng)七彎八拐扭來扭去好多回,仿佛在心中思索著到底該罵著什么,,最后卻擠出幾個字,,看你今日百煉鋼,總有一天在我這化為繞指柔……
東樓揉了揉手,,扒開草垛,,一雙桃花眼笑得特別邪魅,道:“天下就沒有我東樓得不到的女人……”
東樓正說著,,又見古月從院子中走出來,,陷阱還是沒塌……
不對呀……
結(jié)果,古月又走回院子,,還是沒塌……
嘶……東樓除了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難道是陷阱面上的東西太結(jié)實了,?
東樓又聽見謝幽尋的聲音,漸漸靠近,。
謝幽尋道:“趙二叔,,陳秋云和黃知忌說要去王家臺奪人家的傳家之寶,,據(jù)說是一塊玉?!?p> 東樓心頭一咯,。
趙月白道:“我先去王家臺,你去通知剛兒燕兒他們,?!?p> 謝幽尋指著古月那處,趙月白假裝不知情,,道:“我先去,。”
謝幽尋很無奈,,他自己也不會說舊時月在這的,,只得道:“好,我去喊羽靈她們,?!?p> 趙月白忙道:“在那兩個丫頭面前,可不要提陳秋云,?!?p> 謝幽尋的嘴角恨不得斜到耳根去,眉頭挑得老高,,喃喃道:“這女人之間的事,,可真是麻煩?!?p> 東樓可正好聽見,,鄙視道:“你不也是個女人,哼,?!?p> 待二人離去,古月再次從院中走出來,,飛身離開,。
東樓心頭一喜,一塊玉,,莫不是傳國寶藏的鑰匙之一,?應(yīng)該是了,能讓陳秋云和黃知忌這么在意的,,肯定不是等閑之物,。他已經(jīng)得到一塊,加上他自己手中的,,七道鑰匙已有兩道在他手中,,另外的幾道,,他都要得到。一想到征服天下第一榜,,再得到傳國寶藏,,叱咤風云,坐擁三千,,風行天下,,東樓心里就美滋滋的。
東樓忙從草堆中爬出來,,飛身追去,。
趙月白趕到王家臺。陳秋云和黃知忌蒙著面,,兩位老翁被掛在樹上,,地上跪著幾個年輕人哭哭啼啼,還有一個大肚子孕婦倒在旁邊,,地上一攤血,。
隨后,戴著斗笠的古月也趕到,。
這戶王姓人家,,是武昌一帶的大家,不想陳秋云和黃知忌竟然扮成土匪來洗劫,。一則不會留下話柄,,二則也無法報官。就算告官,?到了他們武昌府手上,,還不是大事化了。
黃知忌作為武昌府知府黃文遠之子,,可是在武昌這片地上殺伐無由,。陳秋云就更加了,天下只要她想得到的東西,,她會不擇手段,。這么多年的為所欲為,死一兩個人算什么,?
王宅大院的門緊閉著,。
古月落在院子中間,冷聲道:“黃知忌,,你以為你蒙了面,,別人就不知道你了嗎?”
黃知忌一看是神秘人,嚇得腿一軟,,喝道:“神秘人,,咱們向來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別越了界限,。”
古月慢慢取下斗笠,,遠處的東樓一看,,嚇得一驚,沒想到神秘人真的是舊時月,。江湖上老早就傳聞神秘人是舊時月,,東樓以前也不太相信,可現(xiàn)在,,他不得不信了,。心中莫名忐忑起來。
黃知忌聲音顫抖道:“舊時月……”
院子的人紛紛哭喪道:“大俠救命啊,,大俠救命啊……”
古月示意趙月白將掛在樹上的老者放下來,。古月道:“你們都起來吧?!?p> 周圍的刀斧手都不知所措,。
古月眼神一凜,那些人都收回了手,。
陳秋云喝道:“誰敢退,?”
古月冷冷道:“你們最好在一個一個時辰內(nèi)將這里的傷者都救過來,死一個人,,你們留一個……”
天下第一雅士,,天下人從來沒見過古月發(fā)脾氣吧?這是第一次,。語氣越是平靜,,憤怒越是滔天。像古月這般平時以儒雅形象示人的人,,更是如此,。
地上的孕婦還在呻吟,古月身影一幻,,點了陳秋云和黃知忌的穴道,。趙月白安置好兩位老者,將劍擱在陳秋云肩上,,喝道:“快救,。”
趙月白又向古月道:“公子,羽靈那丫頭馬上要過來了,,您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古月給了一瓶護心丹趙月白,,道:“這里交給你了,。”
和謝幽尋安羽靈幾人一起過來的,,還有江漢三杰,。江漢三杰本和趙如燕安羽靈幾人在一處切磋詩詞,哪里知道這等事,。
為了避免齟齬,,趙月白在安羽靈來之前便將黃知忌和陳秋云送走了。
安羽靈一看遍地狼藉,,喝道:“是什么人這般禽獸不如,?”
謝幽尋正欲說話,趙月白忙道:“不管是是什么人,,先救治他們吧,。”
謝幽尋看著趙月白,,趙月白示意安羽靈和趙如燕,。謝幽尋白了一眼,直搖頭,,道:“這里沒我什么事,,就先撤了?!?p> 東樓在古月走的時候,,便悄悄跟著了。
他瞇著眼睛,,追在身后,,眼神滿是陰鷙。原來昨日跟他比賽的人,,是舊時月,。這么大的秘密,竟然被他東樓知道了,。東樓暗笑道:“舊時月,,你完了,哼哼……”
不過片刻,,古月是神秘人的消息,,便傳遍整個武昌。
消息很快也送到李夢天手中。李夢天并不是震驚這個消息,,而是意外,,怎么現(xiàn)在還有人傳這個傳聞。
王春麟笑道:“老爺,,您覺得傳出這消息的人是何人呢,?”
李夢天搖搖頭:“不管是什么人,只能說武昌的勢力不在少數(shù),。也能推測出,,神秘人和舊時月都在武昌?!?p> “老爺,難道您沒有懷疑過舊時月和神秘人是同一人,?”
“這個倒真沒有懷疑過,。舊時月被推為正道棟梁,人送外號武林皇帝,,就他對我避而不見的風格,,不會像神秘人那般三番四次走到我面前?!?p> “三番四次,?”
“如今我越發(fā)能肯定,御書房的那塊碎玉,,就是神秘人送來的,。二月二的消息,很可能是他遞給舊時月,,舊時月出手,。”李夢天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笑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王春麟有些無奈,,局勢越來越嚴峻,,他家老爺還覺得有意思?王春麟不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李清筠跑進來道:“爹,,整個武昌城都在傳舊時月就是神秘人呢?!?p> 李夢天笑道:“你不是要參加春江花月夜之宴么,?怎么還這么閑散?”
李清筠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看書了?!?p> “少爺今日還真用功呢,?”王春麟笑著,又向李夢天道:“老爺,,神秘人的身份,,要不要暗中查一查呢?”
李夢天搖搖頭:“既然能不動聲色的引我入局,,我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王春麟挑了挑眉,,無奈搖頭,,天才的世界,他看不太懂,。
東樓踱步在飛天閣的抄手游廊之上,,他盡量避免和李夢天一行人碰面。現(xiàn)在他易了容,,貼了胡子,,一人胡人打扮,沒什么人認得出他來,,心下又放松了幾分,。
不過,那都是東樓自以為罷了,。李夢天一住進飛天閣,,便知道東樓公子在這里。姜明賀連賈亦真三人日日在飛天閣內(nèi)輪流留守,,就是為了防止東樓的人,。
兩日以來,倒相安無事,。只要東樓沒出手,,李夢天就當做不知道東樓在這里一樣。
可惜,,東樓還是手癢了,。溫如玉來武昌晃了一眼,說消失就消失,。竟然查不到絲毫音訊,,奇哉怪哉。古月是神秘人的話,,只要捉住古月就好說,。古月一捉住,,再去抓冷冰清,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東樓盤算著,,又想到武昌城的暗中勢力和金鳳幫以及東瀛,那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若非利益相關(guān),,東樓還不會貿(mào)然找上他們的。
東樓抱臂在飛天閣閑逛著,。
姜明在暗中觀察著東樓,,飛天閣中溫臨風的勢力也在暗中觀察著。東樓卻渾然不知,。
不一會兒,,姜明回到李夢天處,稟告道:“老爺,,并非只有我們在暗中觀察那個東樓公子,,飛天閣還有人也在暗中觀察著他?!?p> 李夢天也不大理論,只和王春麟下著棋,,道:“且不用管他,,旁人讓我們發(fā)現(xiàn),或許是刻意為之,,你也不必再去關(guān)注那人了,。”
姜明點點頭,,便退下,。
在飛天閣內(nèi)逛了一回,東樓靈光一閃,,再去東郊看看,,沒準古月就落入陷阱了呢。
東樓很快就到了東郊,,遠遠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院子中沒人,不會是已經(jīng)掉進院子中了吧,?
東樓靠近悄悄觀察,,沒什么動靜,再靠近一些,,還是沒什么動靜,。東樓又掏出懷中的遠視鏡,,細細看著遠處,那院子一如尋常,。
東樓確定院子里頭沒人,,飛身落下。卻不知踩到何處,,還沒等東樓反應(yīng)過來,,已轟然掉進一處機關(guān)之中。這機關(guān),,跟他挖的一模一樣,,可他能肯定,這就是他挖的,??墒牵麤]在這個位置挖呀……
東樓落入陷阱的消息很快發(fā)到溫臨風手中,,此時的溫臨風正和古月二人在臨風閣上品茶呢,。
隔著一道帷幔,兩人意態(tài)具慵懶,,一致看向湖心,。
白鷺道:“公子,東樓在東郊別苑的陷阱之中叫喊,,其言辭甚是粗鄙,。”
溫臨風語氣十分輕松,,笑道:“不用管他,,這兩天讓他休息休息,不要再出來惹事,?!?p> 古月無奈搖了搖頭,道:“明明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大費周章,。”
“對付東樓,,方法太簡單可不行,。越是神秘,越讓他恐懼?,F(xiàn)在不動聲色的將他拿下,,咱們也不用出面。他頂多也是懷疑,,可懷疑又能怎樣,?!睖嘏R風語氣露著少有的戲謔。
古月聽了直搖頭,,嘆到:“你真是和東陵老前輩待久了,,性子越發(fā)相似?!?p> “若非東樓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可就不是這么簡單了?!?p> 古月挑了挑眉,,:“天下得罪誰,也別得罪你溫臨風,,要不然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哎,,在你古月面前,,我可不敢驕矜半分。武昌府的事,,你既然出頭了,,他們也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不會這么善罷甘休的,,你這幾日要么住在飛天閣,,要么住梅園?!?p> “我還是住遠一些吧,可不想擾了你的好夢,?!惫旁抡f著放下茶杯便起身往東飛去。
溫臨風戴著斗笠,,走出帷幔,。往東飛去。
船上的冷冰清見兩個白影飛離,,立刻跟上,。
溫臨風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城東的別院中,。
東樓還在里頭呻吟呢,,東樓喊道:“舊時月,快放我出去,?!?p> 溫臨風站在洞口,,聲音清朗如玉,笑道:“東樓,,這陷阱怎么樣,?”
冷冰清在遠處的樹上看著院子的動靜。
東樓恨得牙癢癢,,開始懷疑不是自己挖的陷阱,,可自己在里頭待了半天,身下半潭泥,,頭頂滿是鐵荊刺,,除了是他挖的,還能有誰挖得出這么精巧的陷阱,?只罵道:“舊時月,,你這個孬種,是男人咱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p> “這不是你挖的陷阱么?連土都能不動聲色的拖走,,怎么,,現(xiàn)在出不來了?”溫臨風負手在身后,,在洞口轉(zhuǎn)了一圈,。又道:“實不相瞞,這里是個五行八卦陣,,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而已,。你挖了那么半天,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冷冰清在不遠處看著,,謝幽尋也過來,遠遠地就喊道:“冷冰清,,堂堂的天下第一俠女,,還做起這種偷窺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