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個扎槍?”戲班班主看了一眼江瞳手里的扎槍,,眼睛頓時瞪得溜圓:“這...這...”
“這是你們戲班的扎槍,,對嘛?”江瞳淡淡地說道:“一般的武者是不會用這種扎槍的,,太軟了,,只有戲班子才會拿它來當?shù)谰?。?p> “是,?!睉虬喟嘀鞔丝桃荒X門子汗濯濯而下,用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就跟剛從河里撈出來的一樣,。
“把所有戲班子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薛縣子不由分說,,大手一揮,,一旁的護院齊聲諾了一聲,如虎驅(qū)狼一般撲了上去,。
“大人,,老爺,老爺...冤枉啊老爺,!”戲班班主“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跟我們可沒關(guān)系啊大人,,剛才,就在剛才,,是這家伙自己沖進我們戲班子后臺的?。 ?p> 薛縣子仔細一想,,似乎方才的確如此,,蔣泰雖然有心挑釁,但是一看架勢不對,,扭頭就跑,,跑的方向,正是戲臺子,。
“嗯...”薛縣子摸了摸胡須,,忽然想起自己身邊還站著一位名副其實的典史呢,這查案斷獄的活,。怎么落到自己頭上來了,?
此時的江瞳,皺著眉,,低著頭,,食指托著下巴無意識地點動著。似乎在思索什么難題一般,。
“江典史,,以為如何啊?”薛縣子笑瞇瞇的問道,。
被打斷了思路的江瞳,,有些不滿的抬起頭:“薛縣子,您沒做錯,!”
“什么,?”
戲班班主和薛縣子俱是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江瞳,。
“殺人兇手就在這里,還沒走,?!苯f著,抬起頭,,目光在眾人身前一掃而過:“而且,,就在戲班子里!”
“噗通,!”戲班班主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兩眼失神地望著前方:“不是...不是這樣的,?!?p> “江典史,你可確定,?”薛縣子同樣濃眉緊簇,,顯然是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江瞳能如此篤定地確認。
“當然確定,?!苯行┳载摰刈叩搅藨虬喟嘀鞯纳砬埃牧伺乃募绨?,溫聲說道:“你怕什么,,又沒說是你殺的,起來吧,!”
“不...不...完了,,全完了...”戲班班主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你懂什么!是我?guī)淼娜?!是我的人,!那我就是意圖謀刺朝廷勛爵的刺客!是我,!老爺...老爺開恩啊老爺...”
薛縣子有些厭惡地揮了揮手,,每年都會有很多這樣的人來向自己求饒,但是,誠如戲班班主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帶著行兇之人進來,,那就有不可推脫的連罪之責。
縱然死罪可免,,但是一頓毒打是一定避免不了的,,還要接受一番盤問,這一整套下來,,還有命在的幾乎寥寥無幾,。
戲班班主被拖了下去,薛縣子饒有興趣的跟在江瞳的身后,,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蔣泰是被戲班子的人殺死的,?”
江瞳笑笑,走到一旁,,伸手從腳下戲班子的道具箱里拎出來一根扎槍,,隨手舞了舞,遞給了薛明:“耍一下,!”
薛縣子身后的老仆面無表情地看了江瞳一眼,,一動沒動。
“讓你試試就試試,!”薛縣子看到這一幕,,這才開口道。
薛明點了點頭,,一伸手,,手里的扎槍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信手挽了一個槍花之后,,薛明順手一遞,,扎槍帶著嗚嗚的破風聲直刺過來,朝著江瞳的面門而去,。
凜冽的風聲在江瞳的耳畔炸響,,江瞳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扎槍的軌道,薛明沒想到扎槍如此輕而易舉的遞了過去,,來不及變招之下,,手肘用力一壓,“咔嚓”一聲將手里的扎槍壓斷,。
“咦,?”薛縣子似乎看出了點門道:“薛明,你怎么回事,?要是傷到江典史怎么辦,?”
薛明甕聲甕氣的回答道:“老爺,槍太輕了,收不住力道,?!?p> 江瞳蹲在地上,看著被折斷的扎槍,,輕輕說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一個伶人,,從學藝,,到登臺,沒有幾年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
“想要在戲臺子上把扎槍玩的和真的一樣,,還不傷人,,是需要一定的功力的?!毖h子是個老戲骨,平日里最愛看戲,,一說起戲,,頓時來了精神:“剛才那把帶血的扎槍,居然能完完整整地在這小子身上留下十幾個窟窿還能保證扎槍不斷,,一定是戲班子里的人,!”
薛縣子越說越興奮,看不出來這老人也是一位癡迷于此的高手:“咳咳...可是,,這扎槍,,幾乎戲班子里人人都會玩,光老夫所知,,除了武生之外,,還有武旦,武丑也會,,甚至,,武生里面還分著長靠武生和短打武生?!?p> 薛縣子看了一眼眼前的戲班子:“拋開其它人不談,,光是武生這戲班子就有五六個人,你可知道是誰,?”
戲班子里的幾個武生頓時勃然變色,,周圍的伶人也幾乎是在薛縣子話音剛落的同時就和他們幾個拉開了距離。
一位老者,,兩個中年,,兩個青年,最小的那個雖然化著妝,但是臉上絨毛未退,,一臉稚氣,,此刻驚恐不定地看著江瞳和薛縣子。
“大人說的不錯,,接下來就是細活了,,大人隨我來?!苯挪阶叩搅耸Y泰被殺死的地方,,周圍遍是斑駁的血跡,甚至還留下了一些凌亂的腳印,。
“一個人的身高是大致可以從他的步伐幅度確定的,,這兩種腳印有著明顯的區(qū)分?!?p> 江瞳蹲下身子,,指著腳下的一處殘缺腳印,分析道:“您看這個,,步伐凌亂,,寬距較窄,這一看就是死者蔣泰留下來的腳印,,甚至還踩在了自己的血跡里,。”
薛縣子湊過去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沾著血跡的腳印一直延續(xù)到后面的草垛里才消失不見。
“方才那蔣泰...”薛縣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應(yīng)該就是被藏在了這里,。”江瞳上前一步,,用手隨手一撥,,被血跡殷透的枯草就被翻了出來。一股咸腥的血味兒頓時彌漫開來,。
“兇手殺了蔣泰之后,,順勢將他藏在了這里,這里是戲臺子后臺,,沒人能想到蔣泰會被藏在這里,,由此可見,這位兇手,,可謂是心細如發(fā)啊,?!苯锌恼f道。

五月廿九
作者普通上班族,,日常晚上碼字,,白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