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江瞳一把挑開門簾子,,走了進去,,目光在這件不大的屋子里四處巡弋著。
這間土房并不大,,房屋門口倚靠著干農活的工具,江瞳蹲下身,,仔細的打量著,。
鋤頭上面沾著泥土,江瞳用手輕輕一掰,,土塊應聲而落,,又輕輕一搓,化作土粉灑落一地,。
“唔,,好幾天沒有干活了啊,現在正是搶收的時候,,這鋤頭都干成這樣了,,你們家莊稼收了嗎?”
江瞳忽然開口問道,,婦人一怔,,旋即搖頭苦笑道:“還沒有,這幾日奴家根本沒有心思下地干活,,再說,,十幾畝地,奴家一個人,,也干不來……”
“恩,,有道理,不過,,這鋤頭,,可不像是放了三兩天的樣子啊。”江瞳拍了拍手上的土,,隨后又把目光投向桌子,,那是一張矮幾,上面擺著一個酒壺,,兩個酒杯,,還有兩雙碗筷。
“哦,,昨天的碗筷,,還沒有收拾,讓大人見笑了,。奴家這就收拾,。”婦人見狀,,急忙上前,,胡亂收起桌子上的餐具,摞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手忙腳亂還是怎么,,一個酒杯“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咕嚕在了江瞳的腳下,。
江瞳俯身撿起,放在鼻子邊上輕輕嗅了嗅,,隨后贊道:“啊~是水磨坊的十年陳釀,,好酒,好酒啊~”
婦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匆匆接過江瞳手里的酒杯就出去了,。
“有點意思……”江瞳看著婦人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聶遠征皺著眉頭,,看著有些凌亂的屋子,,甚至床上還有昨天沒有疊起來的被褥,皺眉問道:“什么有意思,?”
江瞳指著床上的被褥說道:“你看,,兩床被子,還有剛才的餐具,,兩副碗筷,,兩個酒杯,跟誰啊,?”
聶遠征好看的眉毛挑了挑:“你的意思是說,?”
“有人和她在一起?!苯贿呎f著,,一邊拉開衣柜,柜子里的衣服倒是疊得挺整齊,,只不過,,男人的衣服被壓在了下面。
隨手扒拉了兩下,,一個顏色艷麗的肚兜掉了出來,,江瞳輕咦了一聲,一把抓住,,肚兜的材質很細膩,,似乎是江南那邊的,入手綿滑,,和北方那種棉質的肚兜截然不同,。
“你,你拿人家這東西做什么,?還不趕快放回去,?”
一見這肚兜,聶遠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似乎是有些害羞,手上微微用力,,推了江瞳一把,。
江瞳似笑非笑的看了聶遠征一眼:“聶捕頭有點害羞啊,?怎么,,查案的時候,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證據,,比如說這個?!?p> 江瞳晃了晃手里的肚兜:“你覺得,,這玩意,會是一個尋常人家買得起的嘛,?”
聽到江瞳這么一問,,聶遠征頓時明白過來,,打眼掃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大都是尋常的布料,,唯有這個肚兜,,針腳細密,圖案精良,,一看就不是尋常的制衣鋪子做出來的,。
“明白了吧?”江瞳說著,,一把拋給聶遠征:“揣著,,這個案子,已經差不多水落石出了,?!?p> 江瞳一把接住,隨后臉色又有些不自然的紅了,,白了江瞳一眼,,將肚兜揉成一團,攥在手里,,走了兩步,,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試著往懷里塞,,可是塞進去之后,,整個人就變得有些鼓鼓囊囊的,很不自然,。
聶遠征又掏出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那么拿著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屋外面,收拾好碗筷的婦人,,不自然的迎了上來:“大人……”
話音未落,,她就瞟見了聶遠征手里的肚兜,登時就變得有些羞憤:“兩位大人,,這是何意,?”
江瞳扭頭看了一眼,隨后笑道:“何意,?這是物證,,怎么,本官沒有權利拿來嘛,?”
“此乃,,此乃貼身衣物,大人,大人豈能染指,,簡直,,簡直……”婦人連說了兩個簡直,氣的小臉煞白,。
“在本官眼里,,死掉的尸體,不分男女,,證據也一樣,。”江瞳說完,,重新回到院子里,,看著院子內外,熙熙攘攘的圍觀百姓,,說道:“此案,,本官已經告破?!?p> 百姓們頓時嘩然,,一臉驚詫的看著江瞳,也不是大家故意如此,,實在是江瞳的斷案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兜兜轉轉了幾圈,,就宣告破案了,,這誰能猜得準?
“大人,,誰是兇手?。俊?p> “是啊,,大人,,您就別賣關子啦,快點告訴我們吧,!”
百姓們紛紛起哄,,院子里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江瞳笑著壓了壓,,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兇手就在這個院子里面?!苯h(huán)視了一圈,,最后把視線落在了那個面膛褐紅的男人身上,。
“是他?果然是他,,我就說,,大牛兄弟整日里游手好閑,不像個好人,?!?p> “是啊,誰家攤上這樣的兄弟,,那才真叫倒霉呢,。”
“哎呀,,親哥哥都下得去手啊,,大牛兄弟生前對他多好,嘖嘖嘖……”
議論之聲紛紛而起,,百姓們無不扼守嘆息,,唯獨那個紅褐色的漢子,掙扎著要站起來:“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我二牛是個二流子,,但是,我大哥,,真的不是我殺的,。”
“大人,!”
二牛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掙脫開羈押著自己的兩名雜役,沖著江瞳快跑了兩步,。
“快,,保護大人!”一時失誤的雜役,,嚇得大驚失色,要是江瞳有個好歹,,自己鐵定要被扒皮,,一時間,院子里的雜役急忙動了起來,。
聶遠征反應最快,,一個箭步,,站在了江瞳面前,腰間長刀應聲而出,,寒光一閃而過,。
“噗通!”
可誰也沒想到,,暴起而來的二牛,,沒有發(fā)難的想法,而是一頭跪在了江瞳面前:“大人,,大人,,您要相信草民啊,草民真的沒有殺人啊,,草民真的想學好啊大人,。”
“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是殺人兇手了,?”江瞳扣了扣后腦勺,看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二牛,,說道:“真正的兇手,在那站著呢,!”
眾人頓時一怔,,順著江瞳手指的方向看去。
手足無措的婦人,,正一臉錯愕的看著江瞳,,滿臉愕然的神情。
“依大寧律,,張劉氏,,通奸失節(jié),謀害親夫,,凌遲處死,,你可有異議?”
江瞳字字如刀,,聲如洪鐘,,婦人張劉氏聞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半晌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