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又為什么要到這里來,但阿諾德可以肯定,,這個人顯然就是格蘭瑟,。
他從來都不喜歡魔法師,,足夠強大的魔法師擅長創(chuàng)造幻象,,使用扭曲怪異的力量,或者改變自己的樣貌,,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格蘭瑟到這里來絕對不會只是為了開一個不好笑的玩笑,那位來自黎戈尼皇室的埃爾伯特也住在這里,,他極有可能是為了保護(hù)這位皇子殿下才出現(xiàn)在這里的,。
當(dāng)然,不論他的目的是什么,阿諾德都不想在伯克朗的據(jù)點見到他,。
然而這次小隊的據(jù)點是一個旅舍,,輕易拒絕到這里住宿的客人只會讓他們顯得可疑,因此,,不知道格蘭瑟的身份的卡洛斯只是簡單地打量了一番這個穿著浮夸的家伙,,便走到柜臺后,將鑰匙給了他,。
拿到鑰匙的格蘭瑟拎起行李箱朝著樓梯走去,,在和阿諾德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隱沒在陰影之下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個得勝的笑容,。
“今天埃爾伯特出門之后,,我會去他的房間里找找那份停戰(zhàn)的和約,”樓上很快就傳來了關(guān)門的聲音,,格蘭瑟的出現(xiàn)讓阿諾德產(chǎn)生了深深危機感,,沉思片刻之后,他向卡洛斯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計劃,,“我們的目標(biāo)只是那份和約而已,,只要把它弄到手,我們就可以殺了埃爾伯特,,結(jié)束這個任務(wù)?!?p> 大廳里的卡洛斯和莫勒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阿諾德,,平時的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熱衷于盡快結(jié)束任務(wù),這里面肯定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門外的街道喧鬧異常,,而旅舍卻陷入了沉默,在花了一段時間權(quán)衡利弊之后,,卡洛斯最終還是放任了阿諾德的計劃:“別把事情搞砸了,。”
阿諾德也沒有辦法保證事情不會出什么亂子,,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盡快做出行動,那么情況只會急轉(zhuǎn)直下,。
即便是性格再怎么孤僻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出門,,阿諾德一直等到了中午,才終于看到埃爾伯特離開旅舍,,去街上吃午餐,。
昨天這位皇子殿下還只是表情陰沉,而今天的他則既憔悴又驚慌,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嚇壞了,,以至于一整夜都沒能入眠,。阿諾德不覺得埃爾伯特到了這個年紀(jì)還會因為到了陌生的地方而做一整夜的噩夢,或許有什么人恐嚇了他,,而那個人,,沒準(zhǔn)就是格蘭瑟。
作為一個力量強大的魔法師,,格蘭瑟能夠拿得出手的把戲?qū)嵲谑翘嗔?,阿諾德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
用備用的鑰匙打開了埃爾伯特的房間門之后,阿諾德將房門掩上,,開始打量起了房間的陳設(shè),。
繁華的米奈港黃金地帶的旅舍自然不會有太糟糕的房間,寬敞的屋子里有華麗的四柱床,、衣柜,,以及一套桌椅和放滿了書的書架。即便在最落魄的時候,,阿諾德仍然沒有什么行竊的經(jīng)歷,,不過好在埃爾伯特也不擅長藏東西。
用不著將床墊和地毯全都掀開,,阿諾德只是找了行李箱深處的一個隔層,,就從里面翻出了那張薄薄的合約。
上面的人之所以這樣看重這份停戰(zhàn)合約,,大概就是因為在合約的最后,,黎戈尼皇室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搞到了那位頭腦不清的國王的親筆簽名。
如果是別的任何人簽了這份合約,,在這之后,,交戰(zhàn)兩國高層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都會想辦法證明它是無效的,但如果這上面有國王的親筆簽名,,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不管那個老頭子再怎么瘋狂遲鈍,他都終究是黎戈尼帝國的代表,,只要他還活著一天,,人們就不能完全忽視他的話。
在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后,,阿諾德沒有花時間在這個房間停留,,而是直接推門出去,然而在走廊上,卻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他了,。
“我猜你得把東西還回去,,”雖然頂著一張陌生的臉,但格蘭瑟說話的方式還是讓阿諾德瞬間就認(rèn)出了他,,“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竊賊,。”
“如果我非要拿走它呢,?”阿諾德沒有心思和他爭論,,在說話之間,他已經(jīng)拔劍出鞘,,擺出了準(zhǔn)備戰(zhàn)斗的架勢,。
“你想和我在這里打一架?”格蘭瑟像是聽到了什么再愚蠢不過的話一般笑出了聲,,“先不說你能不能贏我,,如果在這里引起騷亂的話……你會不好收場的吧?!?p> 阿諾德知道,,格蘭瑟很清楚自己的弱點是什么。
不論是他還是伯克朗的小隊,,現(xiàn)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都是盡可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如果在旅舍里打起來,以格蘭瑟的破壞力,,恐怕整個米奈港都會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一場騷亂,。
而在另一件事上,格蘭瑟說得也沒錯,,阿諾德其實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得過他。
“把那張紙放回去,,哥,,我們應(yīng)該都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格蘭瑟仍然微笑著,,可他說出口的話卻帶上了咄咄逼人的威脅,,“你沒必要對敵人的組織這么忠誠,我們都知道,,伯克朗的高層全是一群卸磨殺驢的瘋子,。”
“這樣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阿諾德的臉色陰沉了下去,,看來薩萊帝國對伯克朗的了解比他想得要深得多,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現(xiàn)在的他確實是組織之中的一員,,但總有一天,,他是要回到帝國的,“薩萊帝國的高層也不過是一群篡權(quán)奪位的背叛者……”
說到這里,,阿諾德忽然收了聲,,站在門前的兩人都清楚地聽到了樓梯拐角處傳來的腳步聲。
小隊里的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上樓來,,那么這個腳步聲來源的最大可能性,,恐怕就是不久之前才出了門的埃爾伯特。格蘭瑟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滿懷惡意的笑容,,這下,,阿諾德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決定了。
只不過遲疑了半秒,,阿諾德就惡狠狠地瞪了格蘭瑟一眼,,然后進(jìn)門將那張紙塞進(jìn)了它原來的位置。
等到他回到走廊的時候,,格蘭瑟已經(jīng)不知所蹤,,而埃爾伯特慢悠悠的步伐又給了他離開門口的時間。
雖然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埃爾伯特抬頭打量了一番看起來有些可疑的阿諾德,,但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開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所以,,如果不是埃爾伯特回來的時間太湊巧,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拿著那份合約站在這里了,?”在聽過阿諾德的匯報之后,,莫勒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完全理解,,“早就料到你沒那么走運了,,那么重要的東西也不是說偷就偷的,咱們就在這里等著他出門,,然后跟著他去找到那個薩萊帝國的接頭人吧,。”
事實上,,導(dǎo)致阿諾德沒有拿到那份合約的最大原因是格蘭瑟,,如果不是這個家伙擋在路上,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想要的東西弄到手,。
然而面對莫勒,,他卻沒有辦法說出實情,,到頭來,他只能編了一個埃爾伯特把文件藏得太深的謊,,承認(rèn)自己對偷東西一竅不通,。
如果現(xiàn)在站在阿諾德面前的人不是莫勒而是卡洛斯,那么他大概又要接受一番來自于隊長的責(zé)備了,,
“他今晚出門的時候會帶著那份合約,,”阿諾德深知他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可以等下去了,如果今晚埃爾伯特和格蘭瑟在酒館里見面,,那么許多事情都會變成定局,,“我們可以在路上直接攔住他?!?p> 莫勒臉上的笑容一僵,,緊接著,他嘆了口氣,,皺眉盯著阿諾德:“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這絕對是阿諾德最不想解釋的一個問題,然而即便是和他有過協(xié)議的莫勒,,也不會放著明顯的古怪之處不管,。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后,阿諾德終于開口,,卻只是給出了一個再模糊不過的回答:“我以后會告訴你的,。”
“你……”
莫勒顯然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然而樓上傳來的腳步聲卻打斷了他的話,,埃爾伯特走下了樓梯,在他向門外走去的時候,,那雙戒備的眼睛一直在大廳里的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兩人繼續(xù)交談著,,然而話題卻從質(zhì)問變成了對碼頭上趣事的討論,。在埃爾伯特出門后不久,兩人才從原來的位置上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和阿諾德所想的一樣,,埃爾伯特出門之后便一路朝著酒館的方向走去,,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米奈港的街道上仍然有不少行人,,因此兩人一直沒有找到好的動手機會,。
而等到他們終于跟著埃爾伯特走進(jìn)一條人跡稀少的巷子的時候,,那個總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表情的皇子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兩人,。
阿諾德暗道一聲不好,,緊接著,本來應(yīng)該是埃爾伯特的人從懷里取出了一頂禮帽,,在禮帽的陰影籠罩了他面容的那一瞬,,站在那里的人忽然完全改變了。
阿諾德知道,,這個人不是什么埃爾伯特,,而是用魔法改變了自己樣貌的格蘭瑟。
“很抱歉,,”格蘭瑟行了一個優(yōu)雅的脫帽禮,,“你們不能通過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