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拉”一聲,,大半碗的米線從徐巽的腦袋上向他的衣領(lǐng)里滑下去。那又咸又辣的湯汁混雜著牛肉末淋得他滿身都是,。
“你干什么,?”哪怕徐巽再深愛安寧,,也不喜歡她這樣的惡作劇,。
不遠(yuǎn)處,,柜臺里的米線店老板也怒了:“小姑娘,,你怎么回事,,把米線往別人身上潑,?你是哪個班的,我這就告訴你老師,!”
“哇,!”安寧小嘴一癟,反倒先哭了起來,。
如果一來,,徐巽和米線店老板都愣了。
徐巽委屈地說:“你哭什么,,受到傷害的是我,,好吧,!”
可是,安寧迅速跑到柜臺前:“叔叔,,我懷疑他是人販子,,你快報警把他抓起來!”
“人販子,?”米線店老板看著徐巽副人五人六的打扮,,怎么也不會把他往人販子的身上靠。
徐巽倒是明白了:“我這么跟蹤了安寧一上午,,都被她發(fā)覺了,她把我當(dāng)成人販子,,一點(diǎn)也不奇怪,!”
在前世的記憶中,安寧就是個從不吃虧的女孩,,沒想到這種性格從小就有,。
想到這里,他反而不那么生氣了,。
“報警吧,!”徐巽笑道,“我還真想讓警察來還我一個清白呢,!”
“人販子”居然主動要求報警,,如此一來,安寧反而猶豫起來,。
“小姑娘,,你平白無故地潑人家一頭米線湯,這要是警察來了,,你還得挨批評,!你家大人還得賠人家衣服!回家還得揍你一頓,!”米線店老板對安寧說道,,“我看,你還不如主動向這位叔叔陪個不是,,征得人家的諒解,!”
“這……”安寧更加進(jìn)退兩難。
“你不報,,我報,!”徐巽說著,從兜里掏出手機(jī),,竟然真的撥出了110,。
“哇,,叔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寧自知理虧,開始裝可憐,。而且,,她還具備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潛質(zhì),這一哭起來,,梨花帶雨的,,還真惹人憐愛。
前世的徐巽就知道安寧擅長這一招,,所以此刻安寧的哭泣對他來說,,并不具備多大的殺傷力。
“喂,,我在綠島市第八中學(xué)門口的米線店里被人誤認(rèn)為是人販子,,請警察同志來幫我解圍!”
“哎呀,,你真報警啦,!”安寧原以為她只要哭這么一下,這個怪蜀黍會把手機(jī)收起來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報警了,,“哇,你好壞,,說報警,,就報警,連人家的道歉都不接受,!”
安寧這一次的哭泣才是真的知道害怕,。
徐巽安慰道:“安寧小朋友,我必須報警,,不然我回家都說不清楚,。你放心,就算警察來了,,我也不會說你的壞話,,更不會讓你賠我的襯衣!”
“你說的,!”正哭著的安寧突然接了一句,,“嗚嗚,不許騙人,!”
“我說的,,保證不騙你,!”徐巽笑道。
十多分鐘后,,一輛警車停在八中的門口,,一男一女兩個民警從車?yán)锍鰜恚瑥街毕蛎拙€店走來,。
“老板,,剛才有人報警嗎?”那個男民警問道,。
還不待米線店老板說話,,徐巽搶先說道:“是我報的警!”
那個男民警見徐巽說著一口普通話,,就把目光盯向了他:“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
“我叫徐巽,!”徐巽說著,,直接從口袋里掏出身份證遞上去,。
“徐……你叫徐什么,?”男民警不認(rèn)得那個“巽”字。
倒是才剛剛上初中的安寧來了一句:“這個字讀訓(xùn),!”
徐巽拿出身份證的時候,,她也瞥了一眼。這丫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徐巽的名字,。
那女民警笑道:“小姑娘懂得真多!”
男民警又問徐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經(jīng)過說一下,!”
徐巽一本正經(jīng)地編瞎話:“我是昨天從外地來綠島的游客,住在中山路的望??蜅?。今天早晨,我從棧橋那邊過來,,在觀瀾聽濤小區(qū)門前上公交時,,正好跟這個小姑娘一起上的的車。恰好,,我們也都在八中門前下,。”
“慢點(diǎn),,我還要記錄呢,!”那個女民警說道,。
“好的,我說慢點(diǎn),!”徐巽放慢語速,,“我去魯迅公園玩了一圈。中午,,我到這邊的小吃店來吃飯,,恰好又遇到了她。她就以為我是販子,,把一碗米線都扣我頭上來了,!”
“沒有一碗,我都吃了一大半,!”安寧不樂音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一碗半碗的,,有意義嗎,?”那個米線店老板笑道。
徐巽突然覺得,,多年之后,,出現(xiàn)在春晚上的小品《扶不扶》就是這個米線店老板寫的。
“哇,!”這下子安寧又哭了,,“警察叔叔,這也不能怪我??!這個叔叔會算命,他連我的名字都知道,,你說他是不是壞人,?”
“你會算命?”那時候的民警有一個重要使命,,就是要與封建迷信活動作斗爭,,他們對算命之類的活動有天生的敏感。
徐巽有些哭笑不得:“我哪會什么算命,?我只是跟這丫頭同上一車,,聽她的同學(xué)叫‘安寧’,她也答應(yīng)了,,我這才知道這是她的名字,。所以,剛才她問我認(rèn)識她嗎,我逗她玩,,說會算命,!”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年十三了?”
“我猜的,。你們聊的都是初中一年級的問題,,初一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十二三歲吧,?”
“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叫安宙?”
“你跟同學(xué)聊天的時候就說到了,,你最討厭的人就是安宙,!”徐巽繼續(xù)編。
其實(shí),,安寧根本沒有跟她的女同學(xué)聊到自己的哥哥,。不過,時間過了大半天,,她自己也想不起來,,是不是真的聊過這個話題。
“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周星馳,?”
徐巽笑道:“這還用猜嗎,?你的書包上,就貼著周星馳的貼畫,。民警同志,,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現(xiàn)在就跟她去學(xué)校,。要是不能在她的書包上找到這個貼畫,我寧愿受任何處罰,!”
他這么一說,,那個男民警笑了:“沒有這個必要!有什么事,,說清就行了,!”
而那個女民警則拿著她剛才做的筆錄拿給徐巽看:“同志,你看看,,如果跟你的敘述沒有什么出入,,請你簽個字!”
徐巽隨便看了兩眼,,就把自己的大名簽了上去,。
“還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也要寫上去!”女民警說道,。
徐巽只好又把自己的家庭住址,、手機(jī)號碼都寫了上去。
事情處理到這里,,兩個民警揚(yáng)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