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人背著竹簍,,陸陸續(xù)續(xù)地從隧道往洞口走,,卻看見郝俊帶著一群嘍啰一字排開,所有人手里握著大刀,看上去氣勢洶洶,。
“雖然大家都明白規(guī)矩了,但今天有新人在,,咱們就再說一遍,,普通靈石按顆來算,有其他礦石再額外加量,,差不多就這樣了,,誰先來?!?p> 郝俊指使身后嘍啰搬過來一個大籮筐,,放在自己身前,對眾人說道,。
“我先,。”
一個花臂壯漢率先走出來,,他腳旁的小竹簍里堆滿了靈石,,如同小山包,看樣子昨天他的收獲確實頗豐,。
“哦,,這位兄弟,你在未來一定會為現(xiàn)在的辛勤付出而驕傲的,,只需要粗淺目測一下,,就知道你應(yīng)該是今日挖掘靈石的第一人,今天多給你發(fā)一個雞腿,,下一個是誰,。”
郝俊看著滿當(dāng)當(dāng)一簍的靈石倒進大筐里,,驚喜地說道,。他伸出手感受著靈石如溪水般傾斜而出地流淌,表情激動又充滿愉悅,。
確實是花臂壯漢運氣實在不錯,,后面礦工的收獲其實差不了太多,需要仔細掂量才分得清你上我下,。馬斷指熬了一夜搬出來的靈石其實總數(shù)和花臂壯漢差不服的,,但由于他分了一半給萬寧,,所以兩人勉勉強強擦著倒數(shù)的名次通過了刀斧幫的例行檢查。
然而有第一就總有倒數(shù)第一,,此時的高個男子,,也就是馬斷指之前拉的乘客表情就如同吃了那什么一樣難受。高個男人本來親眼看著萬寧蒙著頭睡過去,,知道明天早上有人給自己墊底,,再加上長期勞累導(dǎo)致他的身體素質(zhì)下降很多,所以他隨便挖了一些也睡過去,,可是沒想到一覺醒來萬寧竹簍里竟然裝填著靈石,,更可氣的是對方以微弱的數(shù)量優(yōu)勢勝過自己,勇奪倒數(shù)第二,。
高個男人看著馬斷指空蕩蕩的竹簍,,和今早蓋起小尖兒的靈石堆可是有天差地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早早睡去的萬寧靈石是從哪兒來的了,。
“今天就這樣吧,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吃飯,,至于高忠祥你這倒數(shù)第一的名次,,灌木叢里有幾根野生的小蔥,就著溪水清洗一下將就著吃吧,?!?p> 郝俊簡單清點一番,吩咐左右嘍啰拖動著大竹筐往周幫主那邊運去,,然后嘆了口氣,,對高個男人說道。
“別,!別,!郝哥……不……郝爺爺,我是被奸人所陷,,才淪落到倒數(shù)第一的,!那個新來的家伙屁事沒做,不知道他跟馬老二灌了什么迷魂湯,,讓馬老二把靈石分給他了一半,,我說的話句句屬實,不信你問他,!”
眼見郝俊即將離開,,高忠祥噗通一聲跪地上,抱住郝俊的大腿,,帶著哭腔說道,,一邊說還一邊用憤恨地眼神盯著萬寧和馬斷指,,仿佛對方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過。
“哦,?馬老二,,真有此事?”
本來郝俊一臉嫌惡,,準備把高忠祥一腳踢開,,然而聽聞了高個男人的話語,郝俊動作一滯,,收回右腿,,伸出雙手輕輕地把高忠祥扶起來,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馬斷指說道,。
圍觀礦工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家這才反應(yīng)過來馬斷指的靈石確實少了一半,于是互相竊竊私語,,談?wù)摰脑捳Z以懷疑居多,。高忠祥自認為自己得到了輿論支持,反而雙手叉腰,,趾高氣揚起來,,不過他個子本來就高,這么一直腰板就比郝俊高出整整一個腦袋,,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于是高忠祥又把腰彎地低低的。
“是我做的,,高忠祥沒有說錯,,一切后果我愿意承擔(dān)?!?p> 此時的他若是再做抵賴,,只會起反效果,馬斷指站在原地思考了許久,,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直起腰對郝俊說道。
“好一條硬漢子,,敢作敢當(dāng),,我喜歡,不過規(guī)矩咱是定在前的,,我們江湖人出來混,,講究的就是一個規(guī)矩。你和萬寧兩人犯錯,,一人五下鞭打,,既然你決定獨自攔下后果,,那你就一人承受這十下鞭打吧?!?p> 郝俊呵呵一笑,,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從周幫主待著的空地那邊走過來一個手持藤條鞭的大漢,,那鞭子上故意留著荊棘硬刺不去,,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是我要求馬老……”
看著藤條鞭怵人的造型,,萬寧心頭一緊,,出言對郝俊說道,想要幫馬斷指解圍,。他的身體蠻橫強壯,,這點不帶靈力的毆打傷不了他的皮肉,但是馬斷指不一樣,,他只是凡人,,這一鞭子下去,哪能吃得消,?
然而馬斷指卻一把拉住少年,,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動,并且對他說出三個無聲的字,,萬寧依靠馬斷指的嘴型辨認出,那是“靠你了”,。
樸素的馬斷指只知道萬寧是靈修,,也知道靈修除了會使用靈力,肉身和凡人沒太大區(qū)別,。在馬斷指看來萬寧要是因此受到重傷,,最后他與周幫主交戰(zhàn)的時候?qū)嵙σ欢〞軗p,萬寧是馬斷指逃出這里的最后希望,,這也是他為什么之前直接幫萬寧抗下刑罰,。
“好了,馬老二,,凳子給你搬過來了,,動作快速一點,其他兄弟都等著你搞完吃飯,?!?p> 郝俊對著手持藤鞭的大漢耳語幾句,那大漢不一會兒搬了一張凳子過來,,擺在了馬斷指面前,,馬斷指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趴了上去。
“看好戲了,,看好戲了,!喲,郝俊,,你這一出搞地不賴嘛,。”
就在這時,,兩個漢子抬著坐在木椅上的周幫主,,踏過蔥郁的灌木叢,一直走到空地才小心地把周幫主放下去,,三人身后跟了十來個嘍啰,,萬寧粗淺一數(shù),刀斧幫在這個無名礦脈上分散的兩批幫眾加起來接近二十個,。
“嗨,,有個兄弟犯了錯誤,略施懲戒而已,,動手吧阿寬,,別讓周幫主久等了?!?p> 郝俊轉(zhuǎn)過頭對周幫主謙遜地一笑,,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趴在木凳上已經(jīng)開始流汗的馬斷指,對執(zhí)行大汗說道,。
“好嘞,!……啪!?。,。 ?p>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鞭響和男人的悶哼,,柔韌性十足的藤鞭仰空飛起,,帶著沾有血跡的破碎衣布劃過一道優(yōu)美地弧線。
“好,!好鞭法,!”
周幫主灌下一大口白酒,率先拍手鼓掌道,,于是身后的大群嘍啰隨之鼓掌起哄,,那執(zhí)行大漢昂首挺胸,凌空甩起一道鞭花,手藝確實不錯,。
兩下,,三下,四下,,馬斷指從一開始極力克制地悶哼,,變成無法忍受的慘叫,每次藤鞭揚起,,帶起的鮮血越來越多,,甚至開始夾雜著駭人的肉沫。血腥的場景讓被拐騙來的靈石礦工,,甚至助紂為虐的高忠祥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低著頭,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然而似乎愈加血腥,,就愈能刺激這些手持大刀的刀斧幫野獸,為首的周幫主瞪著赤紅雙目,,緊盯馬斷指,。每當(dāng)他慘叫一聲,周幫主就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再意猶未盡地舔著舌頭,,仿佛這是世界上最好的下酒菜一般。
幫主就這般作態(tài),,嘍啰們更是鬧地不可開交,,甚至有好賭者在背后開了盤,賭馬斷指撐到第幾下才會暈過去,。一邊是嘰嘰喳喳喧鬧無比,,酒肉橫飛好不熱鬧,另一邊是沉默如冰無人言語,,只有萬寧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殘暴的行徑和為此歡呼的野獸們,沒人注意到少年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地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