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將小小的靠山屯覆蓋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狂風呼嘯著卷起漫天的飛雪在山坳里肆意的穿梭盤旋,攪得整個山坳,、四周的森林都惶恐不安,。
黎明前的小屯寂靜無聲,就連雞犬和山中的野獸都被這場大雪嚇住了,,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這時,位于東北方向的傅家卻傳來咣當一聲巨響,,伴隨著稀里嘩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黎明顯得格外的滲人和驚悚。
只是傅家距離屯里還有段距離,,再加上風雪肆虐,,屯里人誰也沒有聽見傅家傳出的動靜。
薛一梅睡夢中被這突然的巨響驚醒,,嚇得骨碌一下爬了起來,,趕緊將和自己睡在一個被窩里兩個幼小的孩子用被子裹嚴實,摟抱著縮到了西南墻角里,,身子前傾護到懷里,心驚肉跳的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兩個小家伙兒可能感受到了薛一梅的氣息,,并沒有被外面的動靜驚醒,,往薛一梅懷里偎了偎,砸吧著小嘴又睡了過去,。
此時,,外面狂風怒吼,堂屋里噼里啪啦的響聲不斷,,兩扇還算結實的木門被狂風吹得噼啪作響,,草編的門簾和木門不時的撞擊在一起,發(fā)出稀里咣啷的響聲,,凜冽的寒風怒吼著伴隨著飛雪從門縫中肆無忌憚的擠進來,,整座泥草房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塌,。
“嫂子,!??????咋的啦?”旁邊被驚醒的傅平翻身坐了起來,,擁著被子盡力壓抑著自己的顫抖,,驚恐地看著咣當作響的屋門,啞著嗓子結結巴巴地故作堅強,,“嫂子?????嫂?????嫂子,,你別怕,有??????有平兒呢,?!?p> “?????????”薛一梅黑暗中看了看傅平瘦弱單薄的小身板在被窩里哆嗦,暗暗嘆了口氣,。
傅平說完,,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可信,耳聽著外面?zhèn)鱽淼捏@天動地的嘩啦聲和刺耳的寒風呼嘯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嫂??????嫂子,,外面??????外面???????”
薛一梅下意識的摟了摟懷里熟睡的兩個孩子,強自鎮(zhèn)定的咽了口唾沫,,聽著堂屋接連不斷的響聲,,心里也非常害怕,但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忍不住低聲苦笑說:“好像是??????房子塌了,!”
傅平聽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此時,,外面的聲響愈發(fā)的驚心動魄,,屋子里黑漆漆、冷颼颼的,,顯得格外瘆得慌,,嚇得他拽著被子靠近了薛一梅,瘦小的身子卻擋在了薛一梅前面,,顫抖著說:“嫂子??????嫂子,,你??????你你帶著丫丫、歡歡往里坐坐,,我??????我在前面擋著,!”
薛一梅聽出傅平語氣里的顫音,看著他單薄的小身子強自支撐的樣子,,心里一陣溫暖,,急忙說:“二弟,你快過來到我左手邊,,這里熱乎,。”
她們居住的是東屋,,臨窗的土炕是整間屋子的大炕,,炕頭自然在西邊,叔嫂四人每晚都是靠著炕頭睡覺,。
雖然過了一夜,,但炕頭上還是有些溫度。這是因為自從薛一梅來了后,,這四天她都是睡得很晚,,臨睡前在兩個灶坑里塞滿硬木頭,再堵上灶口,,因此到了第二天早晨土炕還是熱的,,并不是像她第一天醒來時是冰冷的土炕。
傅平是真的害怕,,模模糊糊中見嫂子一動不動的摟著侄女丫丫,、妹妹傅歡靠在墻角的南墻上,就摸黑拽著被子爬了過去,,緊挨著嫂子靠在了西墻上,。
薛一梅察覺到傅平顫抖著的身子,雖然心里也很害怕,,卻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家里的主心骨,,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意,便壓抑著心底里的恐慌,,輕聲安撫道:“二弟,,沒事兒,,就算這個屋子的房頂也塌了,咱們這里是墻角也塌不了,?!?p> “嫂子,我怕,!”傅平裹緊身上的被子,向薛一梅身邊擠了擠,,用被子擦了一把眼淚,,抽噎著說,“房子塌了,,咱家往后咋整,?冰天雪地的房子也沒法修哇!嗚嗚?????以后??????咱們這日子咋過呀,!嗚嗚??????”
薛一梅心里一陣心酸,,她動彈了一下發(fā)麻的雙腿,將被子里熟睡的兩個孩子輕輕地放在了炕上的角落里,,將她們兩個用被子連頭都裹得嚴嚴實實,。
之后,她顧不得身上只穿著夾衣,,哆嗦著挪了過去將傅平摟了過來,,壓抑著內心的恐慌和悲傷,輕聲哄道:“二弟,,不怕不怕呃,,不哭,不哭,,嫂子在呢,,相信嫂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外面塌就塌,咱們這屋子沒事兒就行,。等天亮了嫂子去找李爺爺,,將房子修好,相信嫂子,,這些都是暫時的,,咱們的日子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時辰還早,,炕還熱乎著,,趕緊的躺下再睡會兒,,聽話,??!”
傅平哭了一陣,畢竟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裹著被子依偎著嫂子,,在嫂子柔聲細語中,慢慢的睡著了,。
薛一梅見傅平睡了,,便又爬了過去,拽著被子躺了下來,。
時間長了,,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窗戶紙上微弱的亮光,,薛一梅看著在自己身邊睡著的三個幼小的孩子,,耳邊聽著堂屋里噼里啪啦的不斷地響聲,忍不住苦笑著望著黑黝黝的屋頂,,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是做夢都沒想到會到這古代這個小山溝來。
她是在云南旅游時遭遇了泥石流遇難的,,沒想到等到有了意識,,卻變成了古代同名同姓的山溝里的小媳婦。只不過現(xiàn)代她三十一歲,,原主僅僅才二十一歲,,年齡整整小了十歲,說到底她還是賺到了,。
四天前,,是原主婆母李氏去世的日子,原主可能接受不了公婆先后去世,、丈夫音訊全無,、家里一貧如洗的事實暈了過去,自己卻附身到了她的身上,。
鬧鬧哄哄的,,直到在屯里的里胥和鄉(xiāng)親們的幫助下安葬了李氏,她才從渾渾噩噩中認可了自己的身份,。
原主雖然和自己在現(xiàn)代同名同姓,,但卻已經是一個兩歲小丫頭的母親,是這個家里的長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