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愛麗絲菲爾終于理解了眼前這個男人走投無路的心情,。
身為她人生伴侶的切嗣,面對著一生中最大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被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他已經(jīng)不是九年前的切嗣了,。
不再是那只冷漠無情的獵犬,,不再是那個無止境地磨練自己的殺人機器了,。
切嗣已經(jīng)變了,,變得十分脆弱,。
為了實現(xiàn)那個非常殘酷的理想,,竟然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的境地。
讓切嗣發(fā)生改變的關(guān)鍵,,別無他物,,就是愛麗絲菲爾,。
妻子和女兒,。
她們本不應(yīng)該卷入衛(wèi)宮切嗣的人生。
原本,,衛(wèi)宮切嗣沒有任何東西可失去。他甚至不會感到痛苦,。
正因為衛(wèi)宮切嗣是那樣的男人,所以才能變得異常堅強,,才能追求著拯救世界的遠大理想,,毫不猶豫地為此犧牲一切,成為一個殘忍無比的戰(zhàn)士,。
現(xiàn)在的切嗣想回到過去,,做回過去的自己。
可是——在回顧過去歲月的同時,,現(xiàn)在切嗣的靈魂深處出現(xiàn)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這九年的光陰徹底改變了切嗣,切嗣僅僅為了保持過去冷酷無情的形象,,就承受了相當(dāng)多的壓力和痛苦,。
切嗣對于saber的無視,說到底就恰恰暴露了切嗣的軟弱,。
現(xiàn)在的切嗣為了保存自我已經(jīng)是筋疲力盡了,。
他已經(jīng)沒有精力接納saber,,甚至沒有多余的精力與騎士王交流溝通。
愛麗絲菲爾心中痛苦萬分,。她所深愛的男人飽受煎熬,,可是自己卻愛莫能助。
因為讓切嗣痛苦不已的人就是自己,。
現(xiàn)在的愛麗絲菲爾所能做的——只是無力地提出自己的疑問而已,。
“逃得掉嗎?我們……”
“逃得掉,,現(xiàn)在還有機會,。”
切嗣立即回答道,。
可是這句話并不可信,。
切嗣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心中還能抱有那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才說出那句話而已,。
“——你在說謊,。”
所以愛麗絲菲爾指出了這一點,。
溫柔地,,殘忍地。
“那是不可能的,,衛(wèi)宮切嗣,你是不可能逃走的,。
放棄圣杯,、放棄拯救世界的理想,你是絕對不會饒恕那樣的自己的,。你自己一定會作為最終的審判者,,為自己判下死刑的?!?p> 切嗣終于哭了出來,。
他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他很早之前就沒有可以選擇的余地了,。
“我很害怕……”
切嗣一邊哭泣,,一邊像孩子一樣吐露自己的心聲。
“那個家伙——言峰綺禮將目標對準了我,,這是舞彌告訴我的,,那個家伙為了引我上鉤而用凱奈斯為誘餌,他已經(jīng)揣測出了我所有的行動意圖……
我可能會輸?shù)魬?zhàn)斗,,我犧牲了你,,還把伊莉亞丟在一邊,,可還是……那個最為危險的家伙已經(jīng)把矛頭對準了我,那個家伙是我最不愿意遇到的對手,!”
衛(wèi)宮切嗣,,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武士,而是一個殺手,。
他沒有用生命與別人競爭的勇氣和傲骨,。
他是一個懦夫。
所以他的目標就是小心謹慎地,,用最小的風(fēng)險確保取得勝利和生存的權(quán)利,。
對于獵人來說,最大的惡夢就是成為他人的獵物,。
可是盡管如此,,如果是九年前的切嗣的話,肯定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靜下心來專心思考最佳對策,。
這就是沒有愛人可失去時,切嗣的厲害之處,。
可是如今害怕失去愛人的切嗣,,再次面臨著戰(zhàn)斗之時,害怕失去心愛人的恐懼成為了他致命的弱點,。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戰(zhàn)斗的,。”
愛麗絲菲爾一邊撫摸著丈夫顫抖的后背,,一邊溫柔地說道:
“我來守護你,,saber也會保護你。還有……舞彌也會在你的身邊,。”
愛麗絲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對于切嗣而言最需要的女人是誰,。
只有一個人,能喚醒塵封在切嗣內(nèi)心深處的堅韌秉性,,喚回多年前切嗣冷酷無情的個性,。
可是這些話,愛麗絲菲爾決不會向切嗣提起,。
如果說愛麗絲菲爾還有力所能及的事情的話,,那就是擁抱切嗣,讓切嗣可以得到短暫的安慰,。
可是——愛麗絲菲爾在心中暗自祈禱,。
祈禱沒有用也不要緊,。
她祈禱擁抱切嗣的時間哪怕可以延長一分一秒也好。
這樣她就可以用微薄的力量盡量治愈切嗣的痛苦,。
——那樣的祈禱和兩人的擁抱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愛麗絲菲爾胸口突然強烈地悸動,她不由得全身緊張,。
剛剛把森林的結(jié)界掌握在自己的魔術(shù)里,,她的魔術(shù)回路中就出現(xiàn)了反復(fù)而又強烈的振動。
那是警報,。
“——已經(jīng)來了嗎,?”
在自己耳邊低語的丈夫.平靜地——恢復(fù)了她還無法習(xí)慣的堅定和冷酷語氣。
切嗣只看到了妻子的神情,,就察覺到有事發(fā)生了,。
愛麗絲菲爾不作聲響地點了點頭,離開了丈夫的懷抱,。
她的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那個“魔術(shù)師暗殺者”的冷酷面容,。
“幸好在舞彌出發(fā)之前到來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迎頭痛擊了——愛麗絲,,準備好可以眺望遠方的水晶球,。”
“好的,?!?p> 事情的發(fā)生比預(yù)想的快得多。森林里開始刮起了戰(zhàn)斗的旋風(fēng),。
“——出現(xiàn)了,。”
會議室里再次聚集了艾因茲貝倫陣營的所有主力——切嗣,、舞彌,、還有saber,assassin,。
愛麗絲菲爾在這四個人的面前,,把結(jié)界所捕獲的入侵者的影像顯示在了水晶球上。
入侵者身穿漆黑的法衣,,衣服上晃動著一股不吉的邪氣,。
還有衣服上被浸染得赤紅的花紋,就像是血染的一般,,在叢林里若隱若現(xiàn),。
“這就是那個caster嗎?”
切嗣第一次看到caster,愛麗絲菲爾沖他點了點頭,。
倒映在水晶球上的身影就是昨天晚上阻攔saber的怪異英靈,。
“可是,他要干什么呢,?”
令愛麗絲菲爾迷惑的是,,caster身后還帶領(lǐng)著一群人。
caster這次不是單獨行動的,。身后大約帶領(lǐng)了十幾人的樣子,。
在森林里闊步前行。
這些人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其中年齡最大的孩子也只是小學(xué)生的樣子,。
所有的孩子都好像在夢游一樣,走路搖搖晃晃,,caster走在前面帶領(lǐng)著他們前行,。
毫無疑問,孩子們都處在caster魔術(shù)的控制之下,。
肯定是caster看到了監(jiān)督者的通告,,從冬木市附近挾持了這些孩子。
“愛麗絲,,那個家伙的位置在哪里,?”
“城堡的西北方向,不足兩公里的地方,,caster好像沒有進一步深入森林的意思,。”
在森林里張開的結(jié)界,,是一個以城堡為中心而形成的直徑五公里的圓圈,。caster所在的位置就是這個結(jié)界的邊境之處。
如果caster再往結(jié)界內(nèi)部深入一步的話,,愛麗絲菲爾就可以協(xié)助saber進行戰(zhàn)斗,。
可是caster好像看透了愛麗絲的動機一樣,在結(jié)界的外圍開始徘徊起來,。
“愛麗絲菲爾,,敵人在引誘我們出動?!?p> saber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如果憑借她身為servant的腳力的話,,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趕到caster所在的場所,。
saber心中的想法也傳達到了愛麗絲菲爾那里。
saber在這一瞬間心情焦急萬分,想出去痛擊caster,。
可是騎士王不可以任意妄為,。caster身后聚集的那群孩子——正是讓騎士王感覺到不安的根源。
“是人質(zhì)……吧……肯定是,?!?p> 愛麗絲菲爾憂郁地低聲說道。
saber點了點頭,。
“如果發(fā)動設(shè)下的陷阱和機關(guān)的話,,會連累那群孩子的,只有我直接出動,,打敗caster才能救出那些孩子,。”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言自明的,,可是愛麗絲菲爾也有躊躇的緣由,。
saber的傷勢十分不利,與caster對峙讓人有些放心不下,。
愛麗絲菲爾憑借直覺判斷出,,caster是一個難纏的敵人。
在結(jié)界的外緣愛麗絲無法對saber進行援助,。
在這樣的情況下讓saber孤軍奮戰(zhàn)……
此時,,caster那如猛獸般的雙眸,突然向上望去,。
難道他已經(jīng)識破了愛麗絲菲爾的“千里眼”?。?p> caster盯著愛麗絲菲爾所在的方向,,極其殷勤地抬起雙臂朝愛麗絲菲爾作了一個揖,。
這對于身為魔術(shù)師的英靈而言,是何等兒戲的舉動,。
“我按照昨天晚上的約定,,特來拜訪您了?!?p> 堅硬的水晶球表面開始晃動起來,,聲音從監(jiān)視地點那里傳了過來。
“現(xiàn)在請您下命令,,讓我再次拜見那個美麗的圣女一面,。”
saber緊盯著愛麗絲菲爾,,催促她速下命令,。
身為servant的少女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只是她的主人還在猶豫不決。
caster好像看透了愛麗絲菲爾的心思,,露出了蔑視的神情,,好似上演獨角戲一樣,嗤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啊,,看來還是下不了決心啊,,我也做好了長時間等待的打算,你們就慢慢地準備吧,,哎呀,,真是一個無聊的游戲啊——能不能讓我借用一下你們領(lǐng)地的一角呢?”
caster打響了手指,。
剛才一直是服服帖帖地跟在caster身后的孩子們,,就像夢醒了一般,睜開了眼睛,。
孩子們無助地環(huán)顧著四周,,好像無法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聽著孩子們,,我們開始捉迷藏了,。規(guī)則很簡單,從我這里逃走就可以了,。如果你們被我捉到的話——”
caster從法衣的衣袖處嗖地伸出手來.抓住了身邊的一個孩子,。
身后猛然浮現(xiàn)出聶天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