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縣令康泰就端坐在同桌,,聽見兩人的話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藍姑娘聽見了這話,,怕是要傷心一陣子了,碰到你這么個坐懷不亂的人,,一點不近風情。
老夫請她過來表演,,她才賣你們這群大英雄的面子,,你不是個隨便的人,她那里又是會硬湊上來呢,?”
郝白撇撇嘴道:“如果這也要傷心的話,,世界上怕是沒人會有完整的心,康縣令,,你請我來吃酒,,不是為了調侃在下的吧?”
柴胡抓了一把花生米扔在嘴里,,咀嚼著,,含糊不清地道:“老縣令這也是好心好意嘛,誰叫咱們郝屯相貌堂堂儒風雅面呢,,多認識一些美人,,也算是不負這副皮囊?!?p> “就你話多,!”
郝白一巴掌拍在柴胡頭上,揉搓著他的短發(fā),,面上浮現(xiàn)笑容,。
“老大,你快十五了吧,,按這個年齡,,是該有點花前月下了……唔!”
“不談這個,,干杯,!”
郝白直接把柴胡的嘴巴捂上,風輕云淡地舉起酒杯笑道。
康泰撫須,,朝一旁揮手,,笑吟吟地招呼道:“好好好,不談不談,,劉師爺,,讓藍姑娘開始表演吧!”
“得嘞,!”
劉師爺顛著個大肚子,,點頭道。
得到命令便是一個轉身,,所過之處充斥酒香菜美,,劉師爺緩緩走向表演用的圓臺,示意她們開始表演,。
康老縣令為了這場慶功宴,,是特地自費包了個場子,整個二樓盡是紅幔綠帷,。
能有閑錢包場子,,這倒不是說康老縣令貪污,而是大楚奉行高俸養(yǎng)廉,。
那涼州州令為曹瑋弟弟曹成,,重視軍政,涼州上下出身軍隊的官員俸祿又叫他提了一成,,如此一來,,在涼州,縣令以上官員甚至可以達到年俸一千兩,。
再加上康老縣令廣得民心,,無論酒樓老板還是藝伎藍采煙,統(tǒng)統(tǒng)給他面子給予折扣或減少酬金,。
臺上幾女耳語一番,,便將古箏、笙蕭,、編鐘,、小鼓等樂器從一邊拿到臺中央,開始了歌舞,。
不一刻,,整個二樓就樂聲繞梁,,一群身著淡青色舞裝的歌伎亭亭裊梟地扭動著腰肢,。
在悅耳的樂聲中,她們表演了最能展現(xiàn)女人形體美和溫軟柔聲的《踏歌舞》。
一時間,,舞姿翩翩,,云轉飄忽,紆修袖而將舉,,似驚鴻之欲翔,。
長舒展如云的舞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飄逸弧線,,似亂花飄搖,,又如魚躍扶搖而上。
著青藍色衣裙,,纖麗恬靜,,面如畫中仙子的藍采煙走入舞臺前邊。
她一邊舞動著曼妙的身姿,,左右掠動如云,,一邊用嬌若春水般的眸子看向編鐘,開始分心譜著樂舞后半段的曲子,,吟唱著歌詞,。
一心三用,還樣樣出眾,,簡直是,,讓人不得不注意!
那是怎樣的歌聲啊!
是冰雪融化后山泉婉轉叮咚,是春日枝頭黃鸝清潤鳴唱,,是北國笛聲鳴咽如慕如訴,,是江南絲竹交織如繒如縷。
時而如低吟淺唱,,時而又引吭高歌,,時而似騰躍高山流水,時而卻止于平湖秋月,。
她寬大的云袖,,攜帶著云彩的多情,把萬里長空織成流光溢彩的云錦,,她的身上灑滿銀色的月光,,在燈火中裁出絢爛璀璨的霓虹。
【號角鳴響兮】
【戰(zhàn)令紛,!】
【戎軍進犯兮】
【邊關急,!】
【青壯辭家兮】
【妻老思!】
【長天賜劍兮】
【斬腐惡,!】
【蕩平濁浪兮】
【世清平,!】
【……】
這歌聲,,如同天際間一聲嘆息,重重地叩著郝白的心弦,,于是,,天空忽然變得一片陰暗。
恍惚間,,云際又再展開月影清輝,,郝白一時間陷入幻象,正騰空而起,,俯視底下沙場戰(zhàn)急的殺戮畫卷,。
隨意沉入幻象這可不是好事!
郝白猛地睜眼醒來,。
臺上藍采煙依舊在唱著,。
而臺下眾人除了他,幾乎都沉入歌聲編織的壯闊幻境之中,!
他額頭冒出冷汗,。
若是有人趁機偷襲的話。
可能他們就全軍覆沒了,!
郝白不自覺地看向藍采煙,,而藍采煙若有所察,低頭與郝白對視,。
她眼中平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純澈的不似人類,。
眨眼之間她突然笑了,,臉染紅暈,一笑而百媚生,,似勾魂奪魄,,叫郝白漸漸沉陷。
迷蒙之際郝白手掐大腿,,指甲入肉,,痛感叫他立馬醒來。
郝白突地站起,,心中極不平靜,!
此女絕不簡單!
他這一起身,,桌子都震顫三分,。
眾人如夢初醒。
到了這時臺上也差不多表演完了,,藍采煙收拾紅妝,,拂袖而去,。
背影漸漸消失。
康縣令望見桌上酒灑一邊,,而郝白卻站起了身,撓頭疑惑道:“郝屯長,,你怎么站起來了,?是這歌舞不滿意么?還是這酒菜不合你胃口,?”
“這歌舞很好,,只是這樂詞讓在下想起一些難以釋懷的畫面,情緒激動之下失態(tài)了……”郝白尷尬一笑道,。
“哈哈哈,,原來如此!”
何沖這時也有了話意,,忍不住贊嘆道:“一曲戰(zhàn)歌居然能讓人若置身沙場,,當真是叫人拍手叫絕,康縣令請的這位藍采煙姑娘樂藝高超,,在下嘆為觀止,!”
“能聽到她的歌舞也是你們掙來的,一般人她可不愿意獻唱,,這么說來,,是老夫沾了你們這些殺妖英雄的光,才有幸聽這一曲,?!?p> 康老縣令卻是搖頭苦笑道。
就在這時,,一個富態(tài)寬厚的中年胖子從樓梯探出身子,,后面還跟了幾個端禮盒的小廝。
“好啊,,這下總算叫我找到你們了,,康老與英雄們上福康安酒樓慶功也不叫上我胡員外,,真是不夠意思,!”
人未至聲先至。
“對了,,讓老夫給你們介紹一番,,胡員外,就是承諾給你們豐厚酬勞的貴老爺,,他手下鹽莊眾多,,可是我們仆多縣遠近聞名的財主,!”康老縣令指著胡員外,眉飛色舞道,。
“既然康老這么說了,,那我胡某也不能小氣,這里有千兩黃金,,兄弟們分了買酒吃吧,!”
胡員外豪氣十足地道。
幾名小廝把禮盒放在桌子上,,再一打開,,黃金閃閃發(fā)光。
郝白抿了抿嘴,,卻是說出了心中積壓已久的疑問:“其實胡員外大可以請些江湖俠士去除水妖,,所要花費的也會少得多。
事實上你的酬金給的也有些過多了,,這種紫階上等任務,,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玄黃丹作酬勞?!?p> 胡員外哈哈大笑道:“這不一樣,,我對那些人不放心,可在下對我涼州血殺軍卻很放心,,因為我青壯時在血殺軍中效力過十年,,近些年來才回家繼承家產。
胡某是商人,,凡事必定會錙銖必較,,但對兄弟們又怎么能小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