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出奇這蠢貨小聲道:“這燈似乎不喜歡被人貶低,神燈,,貌美如花的神燈,,求你亮一亮吧!”
眾人:“……”
裴琿也沒意識到自己步了師父后塵,,還在大放厥詞:“大家最好手拉手,,心連心,不要怕,,有我在呢,!”
道長倚老賣老地說出了眾人心聲:“你可閉一會嘴吧!”
好歹這隊伍里還有倆穩(wěn)重人,,裴銘問道:“何公子,,我們現(xiàn)在大約走到了哪里?”
何修遠其實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密道真的就是個“道兒”,,一路走來,幾乎一模一樣,,令人不辨東西?,F(xiàn)在驟然黑了下來,似乎馬上連時間也不辨了,。
眾人雖然一路插科打諢,,但是腳下未停,少說走了有小半個時辰,。
何修遠一邊在小包裹里摸火折子,,一邊回道:“應該走了十之有三了吧?!?p> 一直未吭聲的崔灃忽道:“上面或許是來仙樓……”
眾人一靜,,崔灃硬著頭皮不好意思道:“好像有酒菜的味道……”
話音一落,黑暗的密道里就響起了一陣鼻息聲,,因為四處都看不見,,崔灃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林家的狗場。
半晌,,只聞到了地下濕潮氣息的裴琿道:“季幽真乃天賦異稟……”
崔灃一陣尷尬,。
卻聽何修遠溫聲道:“季幽,,一直抱著十盞,可會疲累,?我……我們都可以分擔的,。”
崔灃確實很累,,一雙胳膊一直同一個動作舉著個小人,,雖說小人不重,但是只有抱過孩子的才知道有多累,,天下母親畢竟沒有好當?shù)?。在場諸人,要么云英未嫁,,要么都是糙老爺們,,誰都沒有感同身受,更因各懷心思,,誰也沒覺得她抱著個孩子有什么不妥,。
崔灃不可抑制地心里一酸,他還是那個心細如發(fā)的人,。
裴琿頓時臉黑了,。
道長偏火上澆油:“何公子真是憐香惜玉之人,我等顯得太沒心沒肺了,,是不是啊乖徒兒,?”
裴琿沒好氣道:“何公子還是趕緊找到火折子,免了大家當睜眼瞎吧,!”
又似真非真地道:“師父小心腳下,!”
自己說完,強行將崔灃手里的十盞接了過來,,也不說話,,跟和誰賭氣似的。
道長一朝被蛇咬,,雖疑有他,還是下意識地尖叫著往前一撲,,正撞上在前面摸索著探路的裴將軍,,將機敏的裴將軍撞的東倒西歪,最后靠大力扶墻才勉強穩(wěn)住,。
裴將軍忍無可忍:“都給我閉嘴,!”
誰知,整個密道忽然想起一陣陰沉的回聲:“恭候多時了,!”
何修遠手一哆嗦,,勉強點起的小火把震顫了一下,,好歹沒有辱沒使命。
眾人如臨大敵地左右徘徊,,發(fā)現(xiàn)既無暗器,,也無人影。
趙出奇大吼道:“哪個藏頭鼠輩,,敢不敢出來會會你趙爺爺,!”
半晌,毫無動靜,。
裴銘松了一口氣似的,,下意識靠在了墻上,說道:“此地不宜……”
話音未落,,又響起那句話:“恭候多時了,!”
眾人大驚。裴銘卻驚疑不定地看向自己背后的墻面,。
道長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墻面道:“何盛田似乎把錢全花在燈上了,,墻面竟然只糊了一層黏土,不是應該雕梁畫棟才配得上……不對,!”
說著這老道不知看出來了什么名堂,,伸手用力一拍墻面,接著傳出一陣哭爹喊娘的叫聲,,夾雜著“走水了……”之類的慘叫,。
道長臉色一變:“快跑!”
裴銘還想再敲一下,,被道長制止了,。
那老道一改之前的油里油氣:“這墻上的黏土是特制的,有傳音之效,,剛才我們聽到的是地面上傳來的,。”
裴銘,、裴琿異口同聲:“快跑,!”
這下,眾人都跑了起來,。
裴銘到底是將軍,,一邊跑一邊可以均勻呼吸地繼續(xù)解釋道:“穆贊知道我們要逃跑,在城中放了火……”
裴琿也嚴肅道:“只怕他有可能還會燒地火,?!?p> 幽州天寒,崔義文花了大價錢才修了通了全城的地下管道,供城中人家家戶戶能冬日取暖,。
如果穆贊找到管道入口,,放一把火,不僅密道,,全城都要被炸飛,。
崔灃低道:“他沒那么喪心病狂吧!”
眾人唏噓,,恐怕還真有,。
裴琿則道:“裴將軍,帶著我們始終累贅,,你肩扛重任,,不如先行一步,去接應裴家軍主力,?!?p> 裴銘其實一直在想這件事,只是這邊也是放心不下,,正兩下為難,。
何修遠也道:“密道也是與上部通氣,將軍先行,,我們也是多一分希望,。”說著重新點燃一個小型火把,,遞給他,。
見眾人附和。裴銘答應了,,接過火把轉(zhuǎn)身想開始急行軍,。
道長忽道:“將軍且慢,帶些符紙吧,?!?p> 裴銘下意識問道:“這個有怎么用?”
道長:“對著呸一口,,可以隱身,。”
崔灃聽了,,忽然想起裴琿當初爬墻的時候,,不禁想到,真是懷念裴琿沒那么混的時候?。?p> 這邊道長又拿出一張,,這張比較特殊,,那吝嗇的老道摳摳索索的,,跟遞給裴銘的是金元寶似的:“這張極為貴重,裴將軍要放好,?!?p> 裴銘覺得道長雖說騙了不少錢銀,關(guān)鍵時刻還是挺頂用的,,感激道:“這又是何符,?”
道長直白道:“裴將軍如遇不測,我這邊會立刻知曉,?!?p> ……真吉利。
裴銘感覺一腔感激喂了狗,,但也知道眼下確屬需要,,只好牙縫里擠出一句:“……多謝道長?!?p> 裴銘果然是壓縮了實力的,,一無顧忌轉(zhuǎn)瞬便消失了,開始還能聽到腳步,,轉(zhuǎn)眼連腳步也不聽聞了,,跟修了遁地術(shù)似的。
道長在裴銘走后,,臉漸漸冷下來,,他看到裴銘面容似有黑氣,恐是不祥,,后一張符其實是替命符,,希望關(guān)鍵時刻能救他一命吧。
剩下的路,,眾人都不再嘻打哈笑,,也都小心謹慎不再碰墻,只有老道偶爾拍一下聽聽地上的進展,。
約平安走了又小一個時辰,,他們忽然來到了一個寬敞的房間。
習慣了狹窄,,打頭的道長還都有些不適應,,結(jié)果他一個懶腰還沒伸開,就聽到何氏兄妹幾乎異口同聲道:“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