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失去外層的果凍。
中間的透明鏈條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再動彈,。
“這是水鏈,,可以喝的?!卑⒅Z弱弱說道,。
任武回憶記憶,確實有喝水鏈的記憶,。
不過或許是因為這太過平常,,就像日常的衣食住行,可以說是近乎于本能的東西,,因此沒能在阿諾記憶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吞下水鏈,,水鏈入口即化。
疲憊的身軀恢復了一些力氣,。任武準備休息一下就繼續(xù)出發(fā),。
沙沙......
枯葉被碾碎,有身影在不斷靠近,。
任武心底咯噔一下,。
轉過頭,就看見一個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站在他身后,。
“啪,。”
鞭子抽在胳膊上,。
鉆心透骨火辣辣的疼,。
老木匠不怒而威。
“和我回去,?!?p> “我不!”阿諾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倔強的說道,。
“由不得你,這是第八次了,,你不去上學跑出小鎮(zhèn),,你越來越不聽話了,看來我是時候采取一些措施了,?!崩夏窘骋话烟崞鸢⒅Z的脖子。
然后拖著阿諾往回走,。
任武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不是斬斷了那個絲線嗎,怎么會找到我的,。
展開冥想法,,任武心底咯噔一下。
之前被斬斷的絲線不知何時重新生長出來,。
它們向上飛,,沒入老木匠的腦袋。
“站起來,?!崩夏窘痴f道。
然后任武發(fā)現這具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
自己往前走,。
而操縱身體的正是那透明的絲線,!
任武心底驚駭無比。
驚駭的不止任武,,包括阿諾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父親居然可以直接操縱自己的身體,。
就像那牽線木偶,阿諾只有腦袋能動,,四肢完全不受控制,。
“這還是我自己的身體嗎,?!卑⒅Z不敢置信。
“我制造你花了一年的時間,?!崩夏窘匙咴谇懊妫灶欁缘恼f道,。
“挑選材料,,打磨,拋光,,上色,。”
“包括調配你膚色的顏料都是我精心配置的,?!?p> “你是我的心血?!?p> “我是把你當做我的繼承人,。”
“你懂不懂我為你付出了多少,?!?p> “你憑什么認為你可以違抗我的意志?!?p> 老木匠腦袋轉過來,,面無表情的低下頭。
“阿諾,,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他看著阿諾的眼睛,。
下一刻,,眼前一黑。
當任武醒來時,,他發(fā)現他和阿諾都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操縱權,,包括連眨眼睛,,說話,搖頭都無法做到,。
但這具身體自己卻移動著,,任武和阿諾能夠感知到這具身體不受控制,而且多出了一層冰冷的意識,,它就像自己的影子,。
任武駭然,居然能創(chuàng)造意識,,這是什么能力,。
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老木匠。
意識空間里的阿諾在哭,,在吼,,他想要拿自己的身體。
但不屬于他,。
這具身體似乎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新生的意識被灌輸了固定的思維,雖然比較呆板,,但卻很順從,。
新生的意識非常聽話。
老木匠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每天規(guī)定時間睡覺,一秒不差,。
按時吃東西,,老木匠讓它吃的東西一口不剩。
準時上學,,掐著點進入教室,。
上課從不與其他同學交流,也不分心,,效率極高,。
下課鈴一響就按時歸家。
連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是機械化的,。
老木匠卻是覺得有點不適應。
阿諾不會這么呆板,。
“阿諾,,你過來。”老木匠對新生阿諾招手,。
新生阿諾走過來,,面無表情的說道,“父親,,什么事,?”
新生阿諾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動作保持不變,。
“不要這么拘束,,你先放松?!?p> 然后新生阿諾真的放松了,,啪嗒一聲跪倒在地上。
老木匠嘆了口氣,。
是聽話,,但這不是他想要的聽話,。
他想要聰明的,,會思考的,有思想的那種聽話,。
這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而不是這種機械的。
“你回去睡覺吧,,對了,,睡覺前你把我給你布置的雕刻任務完成?!?p> 第二天,,當阿諾睜開眼睛。
阿諾看老木匠站在他床邊,,凝視著他,。
“阿諾,你現在可以動了,?!崩夏窘痴f道,“以后不要這么不聽話了,,下樓吃飯吧,。”
可以......動了,?
阿諾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胳膊,,發(fā)現自己居然真的恢復了身體的操縱權。
識海中那個冰冷如同影子般的意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望著木匠父親的背影,,阿諾癡癡的笑了,。
他似乎已經認命了。
任武這一次反而充當了旁觀者,,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不了這次任務就失敗吧,反正失敗也不會有懲罰的,。
當天晚上,,阿諾將一柄刻刀偷偷藏在書包里。
當閉上眼睛,,識??臻g里的阿諾突然說道。
“大哥哥,,你說,,我還是我嗎?”
“你當然是你自己了,,這取決于你的內心,。”
“但如果連自己的肉體都無法控制,,光有心又有什么用呢,,還不是被鎖在這囚籠里?!卑⒅Z幽幽的說道,。“還是說我這身體就是他借給我的,,我可以用,,但卻要嚴格遵守他的規(guī)矩?!?p> 任武不知如何回答,。
再繼續(xù)探討下去就屬于哲學了。
他也不懂哲學,。
“我想和你走,。”阿諾說道,。
任武有些吃驚,,然后任武笑了。
“我不是好人的,,你和我走會被我融合,?!?p> “沒關系啊,那就融合吧,,反正大哥哥你說過,,你是平行世界的我,我們都是一體的,,不是么,?”阿諾平靜的說道。
第二天早上,,阿諾和往常一樣去上學,。
離開家門。
阿諾沒有去學校,,而是來到小鎮(zhèn)外的森林里,。
打開書包。
從書包里取出刻刀,。
對準自己的肩膀狠狠刮下去,!
一刀!
兩刀,!
三刀,!
雖然是木頭身體,但痛覺卻依舊與常人無異,。
刻刀在肩上留下深深的刮痕,。
每一刀都讓刮痕不斷加深。
坑洞越來越大,。
阿諾疼得涕泗橫流,邊哭邊刮,。
肩膀上被刻出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洞,。
里面有一塊區(qū)域和周圍的顏色不一樣,顏色更深,。
阿諾咬著牙將這一塊刮掉,。
當這一塊被刮掉后,任武看見從肩膀上飛出的魂線也隨之斷裂,。
家里的老木匠停下手工活,。
臉上看不出喜怒,起身抖了抖圍裙上的木屑,,然后摘下圍裙掛在墻上,,推門而出。
“第八個......”大樹腳下,,阿諾虛弱的靠著樹根依靠在樹干上,,腦袋低垂慫著,口中喃喃自語。
周圍的地面上鋪滿了零碎的木屑,。
在阿諾的肩膀,、手肘、膝蓋,、胸口都有一個個粗暴的坑洞,。
右手緊握著刻刀的阿諾麻木的重復著動作。
當老木匠的皮靴出現在他視線中,。
阿諾身子一僵,,然后緩緩抬起頭,與面無表情的老木匠對視,。
良久,,阿諾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
肆意張狂,。
......

酒池醉
不知道有沒有人猜到這個世界的天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