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李軍又喊了幾個朋友到家里討論偷來的書。

　　家里來的一共四個人,，包括黎斌,。大家討論著討論著又吵起架來,，一會哭一會笑的,?？煜掳鄷r,，李軍喊大家在走廊里讀詩,。

　　他帶頭讀,，讀《相信未來》，讀《致橡樹》,。聲音很大,，樓下有提前下班的工人議論紛紛，有人甚至和樓上這幫孩子對喊,。

　　李軍走到陽臺上,，聽到外面人對著喊，這下越是來勁了,，把《普希金詩歌集》拿出來,，大聲念。畢竟這詩歌集里有不少情詩,，這樣被他有些挑釁地語氣讀出來,，樓下有些女工人臉蛋一陣紅一陣青的。有個別人還對著李軍罵：“神經(jīng)病呀,！”

　　“你才神經(jīng)?。　薄澳悴派窠?jīng)??！”李軍大聲喊。

　　老李和老伴兒也下班了,，快到家門口時就聽到了李軍的聲音,。他頓時感到身上的血一股腦往頭頂上沖。他心里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趕緊回家,，將這個兒子暴打一頓，然后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

　　家里像被進(jìn)過賊一樣,。李軍拿著《普希金詩歌集》正準(zhǔn)備念,，被老李一把搶過來準(zhǔn)備撕掉：“真是不成器！明天就給我滾去下鄉(xiāng)插隊,，接受鍛煉,！”

　　“什么？下鄉(xiāng)插隊,？”李軍睜大眼睛問,。

　　“對的，下鄉(xiāng)插隊,，接受鍛煉,。我看你不接受鍛煉,，遲早要廢掉了,。”老李說,。

　　“去哪里插隊,？什么時候的事兒？”李軍還是有些不相信,。

　　老李摸不清楚李軍到底是想去還是不想去,，怕兒子反悔，搪塞說：“暫時還不知道去哪里,。我已經(jīng)給你陳叔叔說了,，報名了?！?p>　　老李怕兒子拒絕,，只好這么說，讓兒子覺得插隊下鄉(xiāng)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從小到大,，他和老伴兒都忙于工作，對李軍的管教,，幾乎沒有,。一來是沒時間，再者每次老李要管教時,，老伴兒就及時阻止,，借口是哪個男孩子不調(diào)皮呢？男孩子管得太緊了,，今后還不成了傻子,？想到后代成傻子，老李只好作罷,。

　　“去就去,！響應(yīng)主席號召,，知識青年到農(nóng)村去，上山下鄉(xiāng),。農(nóng)村天地廣闊,，大有可為嘛?！崩钴娨荒樚煺娴卣f,。

　　東川紀(jì)念碑廣場上，李軍挎著一個軍綠色掛包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他是東川自毛主席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以來,，四十萬青年中的一個。

　　這天天氣也好,，日頭在頭頂像架起的一個鍋爐炙烤著,。廣場邊整齊地停著軍綠色大卡車，油漆被太陽一曬,，還有些刺鼻的氣味,。才和黎斌碰上頭，李軍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斜挎著的掛包都有些汗?jié)n了,。

　　兩人一見面，黎斌就一拳頭直捶過來,?！澳銙彀锉持纳稏|西？”

　　李軍拍了拍說：“兩本書,，插隊落戶,，天高皇帝遠(yuǎn)的，沒書看還不把我憋死,?！?p>　　黎斌說：“對了，聽說你這一批去下鄉(xiāng)的知青,，有好幾個是我們東川中學(xué)的,。如果你去了，能遇到一起也蠻好,，起碼有個照應(yīng),。”

　　李軍沒理,，兩人又閑扯了一會,，彼此倒有些依依不舍。以前李軍很討厭東川,，在即將離開時,，反倒覺得這里的一切都還是很舒適很親切的?，F(xiàn)在不能不去，表格都去填了,，而且也都通過政審安排了,，此時不去，一來在父親面前太沒面子,，再者也是萬萬不允許的,。

　　李軍的父母也來了。老李站在一邊抽煙,，盯著李軍不說話,，他老伴兒還擠出幾點眼淚，一會扯下李軍的掛包,，一會拉下他的衣服,。

　　“媽別這樣，下鄉(xiāng)鍛煉也好,，免得在東川,，被某些人看到礙著眼睛,?！崩钴娬f著還朝著老李斜了一眼。

　　“你爸也是為你好,。你去了好好接受鍛煉,。多給家里寫信?！崩钴妺寢屨f,。

　　一會有人來安排出發(fā)。李軍和廣場上的知青都被陸續(xù)地安排到這些軍綠色卡車上,，整齊地坐著,。一聲令下，大卡車“嗡”地幾聲,，依依離開了東川紀(jì)念碑廣場,。

　　卡車走了老遠(yuǎn)，李軍還看到廣場上他父母翹首看向自己,。

　　上車伊始,，大家興致高漲，彼此交談著,，詢問各自來自哪里,。李軍心里還想著他母親，所以沒啥心思參與這種交談中,。他蹲坐在角落里,，雙少抱著胸前這個軍綠色掛包,。幾次顛簸，他都差點栽倒在車廂中間,，懷里的背包也差點落在腳尖前,。

　　這種差點栽倒的瞬間，正好讓他注意到他對面蹲坐的女孩,?？礃幼铀龖?yīng)該是瘦瘦的身板兒。留著兩根麻花辮兒,，齊劉海兒遮住腦門額頭尖兒,。一雙眼睛里滿是涼涼的感覺。

　　李軍時不時地將面前這個女孩和《普希金詩歌集》里的贊美對象對比,，有時候又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里的女主對比,，但總發(fā)覺，外國女孩的眼神怎么都沒眼前這個女孩兒的眼神清澈,。

　　大半天過后,，車廂里逐漸安靜下來了。也許是車廂里這群男女基本熟悉了彼此,，也許是大家在這場顛簸中,，逐漸有些失望。車廂里有人因為長久蹲坐而腰酸背痛,，開始小聲地發(fā)起牢騷,。

　　一會兒，車外傳來唱歌的聲音,。聲音來自前面的車輛,，應(yīng)該是一起下放的知青組織唱歌。原本以為這輛車也一樣,，會有人組織唱歌,，但又過了半小時，還是沒人唱,。

　　李軍對面這女孩開始換個姿勢,。看得出來,，她是因為長久地蹲坐,，腿腳有些麻木了。

　　李軍打開掛包,，拿出一本《普希金詩歌集》,，消磨時間。剛拿出來，車子一顛簸,，書一下子滑向剛才發(fā)牢騷的那小伙子面前,。

　　小伙子撿起書，隨便翻了一下,，沒好生氣地說：“還是個文學(xué)青年,？還讀詩？”

　　“讀詩怎么了,？起碼不會幾年下來真成了農(nóng)民,，忘記自己干什么的?！崩钴姺瘩g,。

　　“農(nóng)民怎么了？工農(nóng)階級還不是工人和農(nóng)民的階級,?！毙』镒诱f。

　　兩人越吵越兇,，小伙子揚言要把這本詩歌集扔下車,。這可惹惱了李軍，他想站起來,，但車廂顛簸搖晃不定,，他一下子栽倒在車廂中間。掛包里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也飛了出來,，鉆到對面女孩的腳下,。

　　小伙子笑了起來：“書生書生，書里出生,。那不是書蟲么！”說完笑得更起勁了,。

　　這時女孩嘀咕了一聲：“真沒文化,。”盡管她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大家聽到了,，一排人齊刷刷地望向她。她也發(fā)現(xiàn)了,，偏著頭裝作不知道,。

　　“說誰沒文化呢？你可別忘記了,，這車?yán)?，都是知識青年，怎么就沒文化了呢？”小伙子開始攻擊女孩,。

　　“說你沒文化,！”女孩突然這么一吼，反倒讓男孩子啞口無言,，呆若木雞,。他只好左右搖晃了一下頭，一屁股坐下來,，將詩歌集從地上滑向李軍,。

　　天色黑朦，軍綠色車隊到了一個類似大院的地方停了小半會兒,，每輛車來了一個穿軍裝的小伙子,，依次給車廂內(nèi)送來粗糧餅，讓大家吃下,，還要繼續(xù)趕路,。

　　李軍拿到餅時，袋子里已沒剩下的,。面前的女孩自然是沒有餅,。他正準(zhǔn)備往嘴巴里塞，忽然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吃,，于是又將手放回去,，把剩下的一個餅遞給女孩。

　　“你吃吧,，我餓過了,。”李軍其實已聞到了餅的香味,，況且車內(nèi)大家都在吃餅,，密閉的車廂里，此刻除了餅的香味,，已沒有其他氣味了,。

　　女孩沒接，搖搖頭,。

　　見她沒接,，李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手僵在空中,。恰好這個時候,，肚皮不爭氣，“咕隆”一聲響出賣了他,。他瞅了女孩一眼,，將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女孩，自己那一半幾口就吞了下去,。

　　女孩偏頭嚼下半塊餅后,，車子又啟動了。接下來的路比之前顛簸得更厲害,，好幾次李軍胃里的半塊餅都幾乎顛出來了,，后來暈乎乎地睡著了。

　　天色徹底黑成幕布時,，綠卡車才停下來,。

　　外面一片嘈雜聲，有人拿著大喇叭在外面喊集合,。車廂里的知識青年們,，聽說這里是知青點，叫胡家壩,。大家這才慵懶地起身,，順著車篷往下跳。輪到最后,，女孩不敢跳,，李軍伸手拉住她，她才慢慢下來,。

　　-----------下接第六章------------------

　　各個大隊的一把手都來了,，親自將這些知青領(lǐng)到自己隊里。場壩上幾十名知青,，一袋煙的功夫過后,，壩子上就剩下李軍和剛才車上的那個女孩。但很快,，他們倆也被叫走,，被分到一個叫清水灣的知青小組。

　　清水灣知青小組的胡書記個頭不高,。剩下包括李軍在內(nèi)的知青面前,，他一點也不怯場，例行講了幾句話后,，喊了幾個后生挑著大家的背包就往清水灣走。一路上,，他不停給這些知青“打預(yù)防針”,，說這里屬于川南，不像大家來之前的地方,，來到這里,，自然是要吃苦，條件也很艱苦，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到達(dá)清水灣的第一頓飯,，是在胡書記家里吃的。飯菜是胡書記的女兒和老婆一起準(zhǔn)備的,。飯菜確實不太好,，翻來覆去就是土豆：土豆絲、土豆片兒,、土豆?fàn)F飯,、土豆泥湯。

　　大家確實勞累又饑餓,，飯菜一端上來,，眾人都圍過來，狼吞虎咽,。李軍吃了兩碗,，反倒覺得很合自己胃口，想再添,，又不好意思,，心想，這土豆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好吃呢,。胡書記見大家吃得起勁,，說：“清水灣這里，確實很窮,，土豆已經(jīng)是很好的口糧了,。等安定下來后，后面的事再慢慢說,?！?p>　　吃完，胡書記安排這些知青的住處,。一起來的這個“麻花辮兒”女孩,，和幾個女知青被安排在村頭大槐樹不遠(yuǎn)的房子里住。距離胡書記家有兩里地,，書記的女兒胡芳親自帶路將大家送過去,。李軍和其余幾個男知青就安排在村公社旁的屋子住。

　　這一晚,，大家都很疲憊,，到了安排的住處后，簡單收拾后屋內(nèi)呼嚕聲此起彼伏,。

　　后半夜,，李軍被一個男知青叫喊聲吵醒,。起因是，這個男知青的腳被一只唧唧叫的老鼠咬了,，把他咬醒了,。李軍猛地跳起來，拿起門后面的一把掃把,，一下把在角落里躥的老鼠拍了,。大家都被這聲音給吵醒了，開燈一看地上老鼠還在動,，誰還睡得著,？

　　被老鼠咬了腳的男知青從掛包里拿出一盒煙，抽了一根出來,，揉碎摁在被老鼠咬過的洗了的腳拇趾上,。為表示感謝，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到李軍面前,，說到門外抽煙,。男知青說自己叫周學(xué)兵，從東川來的,。得知李軍也來自東川,，馬上熱情起來。

　　李軍見他有點倒霉,，抱怨了幾句,。兩個年輕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來。天東邊泛起魚肚白時,，兩人才進(jìn)屋,。大家伙也都沒睡沉，門一開,，有幾個人翻起身,。趁著照進(jìn)屋的的亮光，李軍又看到兩三只筷子長的老鼠,，從他的床鋪上飛快地鉆到隔壁的被窩里,。很快，隔壁的男知青,，一個鯉魚翻身,，大喊大叫。他也被咬了,！

　　大家很快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不滿轉(zhuǎn)移到胡書記頭上,，埋怨胡書記對知青這事沒放在心上,。

　　“天亮之后，我去找胡書記反映一下,?！崩钴娬f。

　　次日下午,，書記派了一個年輕人來通知李軍這一組幾個男知青到村公社開會,。他們到達(dá)時，“麻花辮兒”女孩和其余幾個女知青也都在,。此時眼前的“麻花辮兒”,，經(jīng)過一夜休整后，氣色好了很多,，穿了一件青藍(lán)色外套,，看起來干干凈凈的。麻花辮兒也梳得油亮,，勻稱地搭在兩邊肩膀下,。“麻花辮兒”和李軍簡短對視后,，立即埋頭,，看著桌子上的筆記本。

　　會議的主題是宣布知青的日常安排和勞動任務(wù),。女知青主要做些手上活兒,，不費體力，男知青呢,，則由胡書記帶著,，做些體力活兒。大家都沒啥異議,，胡書記宣布散會時,，李軍說有話說。

　　他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了昨晚老鼠的事,，說這么下去，堅持不了多久,，知青們都會得病死：得鼠疫,！他剛說完，只見胡書記臉色鐵青,，腮幫子磨了幾下,，看得出來，他是在咬牙切齒,。但他很快平靜下來,，微笑說：“很久沒人住,，屋子自然有老鼠，不過別擔(dān)心,，住幾天有人味兒了,，老鼠自然就沒有。村里也盡快想辦法,，你們就放心,。”

　　這天大家都沒上班兒,，主要還是各自置辦一下日常用品,，收拾一下住處。知青吃飯原本是安排在一些村民家里搭伙,，但胡書記說情況特殊,，有些知青口味和村民不一樣，所以可以自己開火做飯,?？诩Z過段時間由生產(chǎn)隊來分，先吃一段時間土豆,。

　　大家回到住處后,，又將屋子重新收拾一番。這下發(fā)現(xiàn),，角落有一個老鼠窩,，一根木棍捅進(jìn)去，十幾個老鼠鉆出來,。這陣仗,，著實把知青們嚇了一跳。

　　李軍躺在床上,，準(zhǔn)備給黎斌寫信,。他暫時還不想給家里寫信，畢竟他心里還有些難接受父親當(dāng)初那么激將他,，再說到了清水灣這個地方,，尤其是晚上老鼠咬腳這事，他心里更是耿耿于懷,。

　　周學(xué)兵捅了老鼠窩后還一直念叨,，也不知道女知青那邊是不是也有老鼠?！鞍?，對了，李軍，那天和你說話那個女知青叫啥名字,？”

　　李軍問哪個,。“就是那個梳著兩條麻花辮兒的女知青,。不知道是不是咱們東川過來的,。”周學(xué)兵說,。

　　如果周學(xué)兵不提，李軍也許都忘記了這個麻花辮兒,。正因為周學(xué)兵提了,，李軍又記起了“麻花辮兒”。他看著屋頂,，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兩根麻花辮兒。但很快,，又是麻花辮兒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

　　“不知道叫啥。就叫麻花辮兒吧,?！崩钴娬f。

　　周學(xué)兵“喔喔”兩聲后,，兀自走開了,。

　　沒兩天，周學(xué)兵回來說,，女知青住所發(fā)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女知青們很害怕，但不知道怎么辦,。所以有女知青夜夜哭泣,。

　　李軍問怎么回事。周學(xué)兵說,，他本來想找女知青打聽下“麻花辮兒”的情況,，結(jié)果女知青說，有個外地來的知青,，晚上洗澡時,，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外面盯著看。起初,，外地知青還沒當(dāng)回事畢竟沒有發(fā)現(xiàn)真人,，可有一天，女知青洗完之后,，出門倒水正好發(fā)現(xiàn)一個男的從窗戶邊溜走,。

　　“女知青當(dāng)時嚇得盆子都掉地上了,，也不敢喊?！敝軐W(xué)兵說,，“而且當(dāng)天晚上，這個女知青躺在床上,，半夜又有一個男子進(jìn)屋,。”

　　“然后呢,？”李軍問,。

　　“沒然后了。那男的就是手觸碰身體了之后,，沒干其他的,。過了幾天，又來了,。還是老一套,。”周學(xué)兵說,。

　　李軍說：“這男的太欠揍了,。”

　　下午上工,，很快就有消息傳來,。男知青們聽說女知青那邊直接沒有出工，胡書記還把女知青批評了一頓,，說女知青接受鍛煉的態(tài)度有問題,，這個說法越是引起女知青的反感，大家一致決定,，不找出偷偷地窺視的男子,，女知青們堅決不出工。

　　直到下午收工,，女知青們一個都沒有出工,。回到住地,，李軍對男知青們說,，既然胡書記不愿管這事，要不要大家管管,？“很多都是東川一起過來的,，不管的話，有點不夠意思?！?p>　　大家表示附和,。周學(xué)兵自告奮勇說愿意去找女知青們合計合計，說完一溜煙出門了,。不一會他就回來了,，說女知青們很感謝，決定今晚打一場“伏擊戰(zhàn)”,，將偷看的那人抓住暴打一頓,。

　　天黑透后，男知青們埋伏在外地知青的屋子外,，只等偷窺男子自投羅網(wǎng),。只有李軍扮作外地女知青，躺在她的床上,。只要偷偷看的男子一進(jìn)屋，李軍立馬動作,，并喊叫,。

　　可是，大家等了一晚上,，直到后半夜,，那男子還沒有出現(xiàn)。知青們商量說也許男子不會來,，只好作罷,，明晚再來。外地女知青這才回屋休息,，她剛躺下不久,，床下移出來一個男的，立在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一陣亂動。

　　女知青怎么叫都叫不出聲來,。

　　天亮后,，女知青被欺負(fù)的事，又傳遍了清水灣知青點,。男知青們知道后,，紛紛表示要去找胡書記，但李軍攔住了大家：“就這么去,，你們覺得書記會管,？”

　　周學(xué)兵卻說：“不去的話，書記絕對不會管！去了總會管,！”

　　李軍沒想到,，眼前這個才被老鼠咬了沒多久的知青，竟然在此刻公然和自己對著說,。他很快冷靜下來,，說：“我的意思是，今晚咱們再去守株待兔,?！?p>　　晚上安排好之后沒多久，外地女知青的屋門開了,。躺在床上的李軍下意識地捏緊了床邊的一根竹棍,。那是他隨時準(zhǔn)備拿起來反擊的。

　　男的進(jìn)屋后,，竟然先走到窗邊將窗戶的拴打開,，隨后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伸手摸床上的人的胸前部,?？伤麆傄簧焓郑捅辉缫褱?zhǔn)備好的李軍一把手抓住了,。

　　“看你往哪里跑,！”李軍大喊。但是男子一把甩掉李軍的手,，徑直朝著窗戶沖,。他這一甩手，力道還是很大,，居然甩脫了,。李軍翻身起來，男子已躍過窗戶,。聞聲沖進(jìn)來的男知青們還是沒有抓住這個男子,。

　　“快追呀！”李軍喊道,。眾人這才循著男子逃跑的方向追去,，邊追邊喊。

　　夜晚的農(nóng)村,，出工的村民早已睡覺,。靜謐被這叫喊聲打破，村里的狗也開始狂吠,。不少村民家里的燈開始亮了起來,。

　　天剛亮?xí)r,，那男子還是逃了。是翻山逃的,，具體是誰,，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