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救沒救出寶蟾和他那位嫂子不提。
卻說那祖籍揚州,在應(yīng)天府惹事生非許多時日的馬家三兄弟,,那夜欠了客棧的銀子一路循著人跡罕至的小道竄回揚州府,。
一路上,二弟都在不斷模仿著掌柜的氣的七竅生煙的模樣,逗得三弟哈哈大笑。年紀最大,個頭最矮的馬忠民悶不吭聲的在最前頭拿著一柄開山刀探路,。
偶爾被身后兩人惹得煩了,就回頭低聲訓斥兩句,,也就能管上幾十步的功夫,,后頭二人笑聲再起。真搞不懂,,這兩個蠢貨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驢入的東西,。
應(yīng)天和揚州相聚不算太遠,故而兩地之間聯(lián)系也頗為緊密,,就算是人跡罕至的道路,,偶然也會遇上幾個人,心中有鬼的馬忠民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與人遇見,,遠遠瞧見了,,就拉了弟弟們躲入灌木叢中。
這路才走了一半,,三人身上衣物大多扯了幾道口子,,身上多少也帶了點傷。
特別是個頭最高的三弟,,也不知是被什么毒蟲子咬了還是被什么古怪植物的毒刺蟄了,。半邊臉腫的老高,一邊哎呦哎呦捂著喊疼,,一邊不時被老二逗的發(fā)笑,,笑到一半,扯著傷痛,,再次哎呦哎呦哭喊起來,。
馬忠民險些被氣笑了,,當年若不是村口那個老瞎子多嘴,,哪會有你們兩個蠢貨。不多你們這兩張光知道吃的嘴,我堂堂揚州馬家又怎么會是今天這般慘淡光景,?
其實說起來,,馬家原來雖不像馬忠民跟兩個弟弟吹牛皮說的那么輝煌,在揚州當?shù)匾策€算有些名聲,。他老子沒做潑皮之前,,也是個小吏,也積攢下點家產(chǎn),??扇搜剑荒鼙└?,自打他爹某夜從城門外撿了些說不得的物件回來換了大把的銀子,,就被隔壁老劉老李兩家拖著沾上了賭。
家中那個在海州城開賭坊的長輩回揚州揍了他老子幾回,,甚至剁了他的尾指,,也就管了三四年的功夫。這三四年里,,每天閑著沒事做的馬奮沒有牌九玩,,就只能玩老婆。也不知是不是馬家祖上蓋了哪個觀音廟還是修了哪個張仙府,。這不,,三年生了兩個敗家玩意。
時間一久再殷實的家底子也經(jīng)不住他們兄弟三個折騰呀,,加上老子馬奮賭癮復(fù)燃,,不過幾年時間家里就破敗了,他那個徐娘半老的老娘也抵給了隔壁老劉家,。
聽說沒過幾年就被折騰的瞎了,,人也胖了許多。
馬忠民悄悄翻墻進去瞧過,,若不是娘親聲音沒變,,險些認不出來那個鼻塌口歪胖了七八圈的女人會是他那個曾經(jīng)艷名傳達半個揚州城的老娘。
可他實在沒敢認,,連忙翻了墻頭慌慌張張?zhí)映隽死蟿⒓摇?p> 再后來,,他老子馬奮因為欠了某個江湖人的賭債被人剁了手掌,那年冬天害了凍瘡,,沒挨到開春就一命嗚呼了,。
從此就是他帶著兩個倒霉鬼弟弟四處混吃的,陪著二弟蹲墻根偷聽先生教書,,弟弟沒學會多少,,他倒是學了個八九不離十,。過了幾年,又存下些銅板,,讓三弟跟著某個金盆洗手的江湖俠客學了些粗淺功夫,。
原本三人打算投奔海州那位長輩,可人家門環(huán)太高,,門檻子也不低,。去了幾次,吃了幾回閉門羹,。這才打起了去應(yīng)天的主意,。
如今應(yīng)天不敢待了,馬忠民盤算半路,,先回揚州看看風聲,,實在不行,還是去海州,,投奔那位長輩去,。面子這個東西,丟地上踩兩腳撿起來還不是一樣貼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