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勝宗對這個聿明叔真是越來越不懂了,連說了兩次莫名其妙的話,。即使如此,,在長者面前,他仍然不敢失卻了禮數(shù),,恭恭敬敬道,,“聿明叔?您以前見過我嗎,?”
再瞧那老人,,卻又不理他,瞇著眼睛曬太陽了,。
”誰???“從祠堂里走出一個年輕人,,拿著掃帚走出來,他看到老人又在犯愣了,,走上前去把他攙扶起來,,說道,“太叔公,,您該休息了,。”看到了郁勝宗,,不禁微微一愣,。
郁勝宗也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眉目之間和他頗多相似之處,,只是比起他來,要年長一些,,成熟一些,。這年輕人終究還是要穩(wěn)重一點,現(xiàn)鎮(zhèn)定下來,,問道,,“閣下是......”
郁勝宗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說道,,“啊,,是這樣的,我是鳳哥派來調(diào)查王三千一家的慘案的,?!?p> 那年輕人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閣下請隨我進(jìn)來吧,。”說著,,另一只手還攙扶著老人,,跨過了門檻,,進(jìn)了祠堂,。
郁勝宗跟著年輕人進(jìn)了祠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祠堂外面雖然是破敗不堪,,但是祠堂里面卻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它既不富麗堂皇,,也不破敗荒蕪。就是那樣子,,干干凈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郁勝宗站在這些地方,,只是能感受到時光的流逝。
正堂正是兩尊雕像,,雕的是兩名男子,。一人長相頗有大將風(fēng)范,怒目圓睜,,長相兇惡,。另一人卻是年紀(jì)輕輕,眉目清秀,,但相比右邊那尊雕像,,卻是不怒自威,,縱然表情是云淡風(fēng)輕,,卻令人不敢輕視。郁勝宗只覺得自己和右首的雕像也是有幾分相似,,只是自己并沒有那般好看,。
他心想,這二人想必就是聿明家的先祖把,。只是自己對右首那人,,無名之中生出些許親近之感,不由得問那年輕人道,,“兄臺,,這二人是誰啊,?想必是聿明家的先祖吧,?”
那年輕人剛剛把老人扶進(jìn)了里屋休息,一出來便聽到郁勝宗有此一問,,答道,,“啊,,是的。正是聿明家的兩位先祖,,在這長安城,,建立了一個任何人都可以來這里生活的樂土--長安黑市?!彼掍h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對了,,我們說正事把,。”說著,,將幾張圖拿了出來,,“閣下來瞧瞧?!?p> 郁勝宗剛準(zhǔn)備看,,卻嚇了一跳,說道,,“嚇,,我還道兄弟你要帶給我看的是山水圖或者花鳥圖呢,這是什么???”
原來那幾張圖,并不是山水圖,,也不是花鳥圖,,卻是畫了幾個人??墒菂s也不是市場上流行的美人圖或者英雄圖,,而是兩個裸露的人體。郁勝宗初時還道是春宮圖,,卻見那年輕人大大方方地將兩張裸體人圖攤開在了桌子上,。郁勝宗這時才察覺,這畫的,,原來是兩名尸體,。
年輕人解釋道,“王三千一家暴斃好幾天了,。鳳七九吩咐了,,小王一回來就立刻發(fā)喪送出去埋了,所以特地找人畫了兩張尸體的圖?!?p> 郁勝宗十分驚愕,,只是他膽子到也不小,行走江湖的日子也漸漸地多了,,是以也仔細(xì)觀察了幾眼,。一邊看一邊感慨道,“這世上有幾人敢畫出這樣的畫???而且此人還需要有極其高超的技巧,和細(xì)致入微的觀察能力,,才能確保畫得與現(xiàn)實并無二致,。”
那姓聿明的年輕人笑道,,“你盡管放心好了,。”
卻聽一人輕聲嘆息,,郁勝宗抬頭觀瞧,,只見一名文士走了進(jìn)來。此人年紀(jì)尚不出三十歲,,他輕搖一把紙扇,,淡淡說道,“世人眼里,,花鳥魚蟲,,錦繡河山,美雖美矣,。只是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其中真正的價值呢,?”
聿明家的年輕人笑道,“你瞧,,原作者已經(jīng)來了,。”他介紹道,,“此人姓祁,,名少悲。七絕之中冠稱丹青客者,正是此人,?!?p> 郁勝宗此時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這段時間見到的名人已經(jīng)夠多了,。如果說這時候四妙七絕中人,、天地兩等大門派的人物,沒能齊聚于長安城,,他才覺得是真的奇怪,。
他從未接觸過這類文人騷客,一抱拳道,,“久仰了,。先生何出此言?”
祁少悲嘆道,,“作畫的人,,只知道去作畫,反而忽略了眼前的美景,??墒鞘屑系娜耍仓恢肋@幅畫作值多少銀子,。所有的人都在看畫,,可是所有的人都不懂真正的美是什么......可悲,可嘆......”
聿明白了一眼,,“別在這裝高風(fēng)亮節(jié)了,。黑市上你也是熟客了,這不也賺了個盆滿缽滿嗎,?少俠,,咱們還是看畫吧......”
祁少悲驚奇道,“怎么,,聽你這稱呼,,原來你二人原本是并不相識的嗎?我還以為你二人是親戚呢,。”
聿明姓的年輕人笑道,,“天下之大,,便是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也不足為奇,。我和這位少俠最多也就六分相似,,怎么能說有血緣關(guān)系......”
卻聽“啪”的一聲,祁少悲一下子捏住了年輕人的下巴。年輕人和祁少悲畢竟是熟念的,,是以也并未說什么,,只是苦笑一聲。
祁少悲左看右看,,點點頭,,到郁勝宗這邊。他雖然是個狂放不羈的文士,,終究是和郁勝宗初次相見,,是以打了聲招呼道,“失禮了,,小兄弟,。”也不等郁勝宗回他,,也一把捏住郁勝宗的下巴,,仔細(xì)觀察。
最后祁少悲松開郁勝宗的下巴,,點頭道,,“沒跑了,你們倆有一個共同的祖先,?!?p> 年輕人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說道,,“我知道,,我倆都是炎黃子孫,那確實是沒跑了,?!?p> 祁少悲搖搖頭,對郁勝宗解釋說道,,“少俠,,小兄我前半生所學(xué),皆為丹青,?;B魚蟲,人物風(fēng)景,,我最擅長的還是人物畫,。后來我感慨世風(fēng)日下(說到這里年輕人又翻了個白眼),這才不做尋常畫作,。但我之前畫的人物確實太多,導(dǎo)致我對人的身體構(gòu)造、骨骼筋脈,,都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這才在官府另外領(lǐng)了一個畫通緝犯,畫尸體,。我剛才就是在觀察你二人骨骼面相,。”
說完,,他朝著年輕人道,,“聿明老弟,你說是世上有一模一樣相似之人,,不足為奇,。確實是這樣,沒有錯,。但這種相似,,僅僅只是面相、表皮相似而已,。你二人雖然面相不過六分相似,,但據(jù)我觀察,你二人骨骼筋脈,,是十分的相似,,只有可能有血緣關(guān)系。雖說有一點疏遠(yuǎn)吧,,但是,,四輩以內(nèi),你二人有同一個祖宗,?!?p> 郁勝宗終究是忍不住了,說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聿明也甚是疑惑不解,說道,,“在下復(fù)姓聿明,,單名一個寶字......少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還有什么長輩嗎,?”
郁勝宗搖頭道,,“小弟姓郁,復(fù)名勝宗,。家中老父已經(jīng)失蹤七年,,杳無音訊,。”
聿明寶朝里屋看了一眼,,說道,,“此事可能只能問太叔公了。他老人家剛剛睡下,。等他醒來,,腦子清醒點的時候我再問問吧?!彼昧艘粡堟?zhèn)紙,,壓住了尸體畫,說道,,“郁少俠,,你來看看。這幾幅畫,,你能看出點什么來嗎,。”
郁勝宗細(xì)觀尸體圖,,說道,,“高手所為。王三千家的幾口人都是咽喉或者是背后只有一道傷口,,一招斃命,。雖然這一家人并不會武,但要一招斃命,,并不是尋常殺手能做到的,。”
說完他指著畫中的幾處傷口說道,,“兇手不只一個人,。兇器是長劍。但傷口形狀不一樣,,應(yīng)該是好幾個人拿著好幾把劍,。”
聿明寶疑惑道,,“但如果這幾個是兇手是一伙人的話,,不應(yīng)該用一樣的劍嗎?”說完他拿手比劃了一下,,“想象一下,,如果有這樣一個有組織有紀(jì)律的殺手組織,他們難道不應(yīng)該用的是相同的劍嗎,?”
郁勝宗點頭道,,“也有可能這些人是成名人物,,各自有各自的佩劍......”說到這里他戛然而止,也覺得不對,,一個成名人物用自己的成名兵刃,,去行兇殺人,,未免也太笨了一點......不,,還有一種可能。
在郁勝宗的腦海里,,那個冒充星兒宮女的女殺手在自己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此人和當(dāng)年在華山派行兇殺人的劍客,用的都是樣式古樸,、但是連相劍都難以辨認(rèn)出來的寶劍,。這幫人都是毫不避諱地使用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和不世出的武器名兵,就這點來看,,滅了王三千一家的人,,有可能也是最后一幫人了。
再加上自己和翩羽近日都在長安城周圍遭遇突襲,,這個可能性,,又大了一點。
他心中另有一個疑惑,,此時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我聽有人說玲瓏閣的凌南飛凌少俠才是真正的兇手,還說他是近日在長安城連犯數(shù)起大案的采花大盜,,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聿明寶說道,“有人制服了凌南飛,,送到了官府,,言明此人乃是兇手。官府的人確實在王三千家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毒霧彈的粉塵,,這個東西只有玲瓏閣一家字號,,在我們黑市雖然有賣,但是沒有市場,,完全沒有人買?,F(xiàn)場又有人證指認(rèn),所以這一切對于凌少俠來說都是非常不利的,?!?p> 郁勝宗又道,“但是從未聽說過玲瓏閣的凌少俠,,是以劍法聞名的啊,?!?p> 聿明寶搖頭道,“當(dāng)時凌少俠被送入官府時,,連兇器都一并被送進(jìn)去了,。”說完朝祁少悲一點頭,,祁少悲心神領(lǐng)會,,從袖子里拿出另一幅畫,說道,,“郁少俠,,你過目?!?p> 郁勝宗瞧著畫上的兇器,,不由得一陣頭暈?zāi)垦#纳窦な帲?p> “不瞞二位大哥,,這柄劍,,在七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華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