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裹挾昆蟲樹葉的琥珀雖然珍貴,,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蛇@包裹著人的巨大琥珀,,眾人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統(tǒng)統(tǒng)呆立當(dāng)場,。
那義縱笑道:“哈哈,,這便是此處地宮最大的秘密了?!?p> 眾人進(jìn)入這地宮以來,,見到的詭秘異常之事一件接著一件,早已見怪不怪了,,便是再見什么龍肝鳳髓,,也不會太過驚訝,可是這嵌人琥珀,,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那琥珀呈蜜黃色,晶瑩剔透,,想必是上等松油蜜蠟形成的,,而內(nèi)中囚禁的老人,卻是老邁干枯,,風(fēng)燭殘年,,皮膚松弛褶皺,仿佛沒有血肉,,只余一副松大皮囊一般,。
老人盤坐在琥珀中央,閉目安詳,,宛若睡著一般,,面色如常,一點(diǎn)也沒有因窒息造成的痛苦神情,。這密封琥珀竟將他生前最后一刻的神態(tài)完全保留,,仿佛琥珀內(nèi)的他還活著一般。
要知道尋常琥珀即使嵌入的是昆蟲,,那昆蟲的觸角足肢處也會保留因掙扎而造成的波紋圈痕,,可這老人周身琥珀竟光滑如常,一點(diǎn)掙扎痕跡也無,。
難道他是睡夢中或者暈厥狀態(tài)下被灌注琥珀窒息死亡的,?或者他心甘情愿被做成琥珀,所以豪無掙扎,?
義縱見了眾人吃驚疑惑的神情,,自己心里樂開了花,仿佛一個年幼孩童得到了一件自己心儀已久的寶貝一般,。他這類人,,最愛張揚(yáng)顯示自己,觀眾越多,,他內(nèi)心越是雀躍,,至于自己所做之事是否合情合理,,這類人向來不放在心上。他眉飛色舞地說道:“我第一次見到這場景,,也與諸君一般無二,。”
張騫目光移開那枚巨大琥珀,,看向表現(xiàn)欲望十足的義縱,,問道:“這秘密果然驚人,但是不知義縱兄弟還有什么要解釋給我等的,?”
義縱心里又是心花怒放起來,,這郎官張騫果然是個妙人兒,這句詢問恰到好處,,正好讓義縱能順理成章地表現(xiàn)一番,。
他興高采烈地說道:“郎官可知,這琥珀中的老人,,是何許人也,?”
張騫微微搖頭,說道:“還要請教義縱兄弟,?!?p> 義縱剛要開口,就聽劇昶突然插話說道:“可是換心谷的哪位前輩高人,?”
義縱聽了劇昶言語,,得意洋洋的搖了搖頭,他笑著說道:“劇少俠真是見多識廣,,我和家姐隸屬的門派換心谷,,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詭秘存在,平常人等難以知曉,,只會以為家姐是名良醫(yī),,不知她也是江湖中人。劇少俠看出我的師承,,恐怕是通過我那手‘砭骨神針’的技法吧,。”
劇昶暗含譏諷地回答道:“不錯,,義小兄那手逼供以及催死馬匹的絕妙針法可是帥得很吶,。”
義縱卻毫不在意他言語中的嘲諷之意,,擺擺手說道:“我的針法與家姐相比,,還差得很遠(yuǎn),擔(dān)不起少俠的謬贊,?!?p> 劇昶疑惑地說道:“但我猜義姁姑娘也沒有讓你這一身致命重傷幾日之內(nèi)便恢復(fù)痊愈的本領(lǐng)吧,。”
義縱哈哈大笑,,回道:“劇少俠真是好眼力,若論換心谷的砭骨神針技法,,我遠(yuǎn)不如家姐,。我用以自愈的手段,也不是靠著砭骨神針,!乃是靠著學(xué)自這地宮中主事之人的本領(lǐng)手段,!”
他伸手一指,指得竟是琥珀中的老人,。
就聽他接著說道:“適才劇少俠猜測這老人乃是換心谷中人,,是我與家姐的師門前輩,可是大錯而特錯了,,這人非但不是換心谷之人,,可以說與我換心谷還有著血海深仇咧?!?p> 眾人聞言一凜,,劇昶更是驚異萬分,他們一眾人在這宮內(nèi)遇見的諸多怪獸妖異之物身上所受針法,,不論是銀針制式還是施針路數(shù),,都是源自砭骨神針,故而他才認(rèn)定這老人乃是換心谷之后,,沒想到,,他竟非谷中傳人,還是換心谷之?dāng)常?p> 義縱看這一張一弛的表演效果奇佳,,心中不自覺的雀躍起來,。他搖頭晃腦地說道:“劇少俠熟悉江湖典故,可知我換心谷的師門淵源,?”
劇昶正容說道:“貴門派乃是承襲醫(yī)圣扁鵲,,向來治病救人,醫(yī)濟(jì)天下,,劇某一向佩服得很,。”
這換心谷初祖乃是戰(zhàn)國神醫(yī)扁鵲,,這扁鵲在那戰(zhàn)國亂世,,四處行醫(yī)施藥,救助蒼生,,一向廣為天下俠士愛戴敬仰,。傳說扁鵲曾為兩人換心,,同救二人性命,所以他的后代門人,,才將門派稱為“換心谷”,。
義縱伸出大拇指,贊道:“不錯,,少俠博學(xué),,我派祖師正是神醫(yī)扁鵲。少俠又知我派祖師后來被誰所害,?”
劇昶回答道:“乃是被秦武王時秦國太醫(yī)令李醯雇兇所害,。”他剛說完,,便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塊琥珀,,聲音都有些顫抖地說道:“難道你是說,這人,,竟是秦武王的御醫(yī)李醯,?!”
義縱微笑點(diǎn)頭,,算是認(rèn)可了他的猜測,。
劇昶不敢置信,他瞪大了雙眼,,看向那琥珀,,眾人見慣了他的沉著冷靜,就連面對無支祁,,魃女那些詭異恐怖之物,,他也未見失態(tài),如今竟如此失常,。浣君不明他失態(tài)緣由,,她向張騫和衛(wèi)青看去,發(fā)現(xiàn)二人同樣目瞪口呆,,驚諤之態(tài)遠(yuǎn)勝之前所有時刻,。
劇昶語氣充滿了不信地說道:“那李醯乃是秦武王時期之人,而這地宮乃是始皇帝所建,,從秦武王薨逝,,至始皇帝末年,怕不是歷經(jīng)百年春秋,,你說這老人是李醯,,那他豈不是有一百余歲?!”
衛(wèi)青與張騫同樣熟悉前朝歷史,,怕是也想明白了按義縱所說,,這老人的年齡實(shí)在是老得恐怖。
義縱哈哈大笑,,說道:“諸位莫要不信,,這老兒還真就是那天殺的李醯,我換心谷的大仇人,!”
若是這老頭乃是李醯,,那豈不是說縱然始皇帝未得長生之法,這長命百歲的延年益壽之法還是有的,,為何始皇帝卻年不及五旬,便暴斃身亡了,?
眾人面色忽而驚諤,,忽而懷疑,忽而不解,,忽而猶豫,,竟被這詭異萬分的前朝秘聞驚得說不出話來。義縱心滿意足地看著他們的神情,,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靜靜欣賞了一會兒受自己所說重磅消息深深影響的眾人,才緩緩開口,,聲音深沉地講述起了一段隱秘異常的前朝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