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哲心中一凜,,不過卻還是不大清楚田毅的意思,只是連連稱是,。
田毅續(xù)道,,“這令牌在我宗已然傳承幾百年,知曉內(nèi)情的人少之又少,,便算那野心勃勃之人也是知道,,他又怎生得知咱們已將令牌贈與木小兄弟了呢?”
蘇培哲轉(zhuǎn)念一想也是,,這決定只是師叔同自己私下所做,,別人卻是無從知曉的。再說,,自己也不可能將整個宗門的人召集起來大肆宣揚(yáng),,而木洛圻自己想必也是不會傻乎乎地告訴別人,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知道并將消息泄露出去了,。
想通了這點,蘇培哲不再猶疑,,道:“便依師叔所言,!不過卻不知道木小兄弟會不會因而答允入我宗門?!?p> 田毅一愣,,繼而嘆道:“若是放在從前,我們堂堂乾宗,,怎會靠這種手段來吸納人才,!奈何今非昔比,卻不得不如此做了,?!毖韵律鯙闊o奈,轉(zhuǎn)而道,,
“不過依老朽看來,,當(dāng)是沒什么大問題,。”
蘇培哲點了點頭,,接著兩人又聊了些關(guān)于木洛圻的情況,,之后田毅便離開了。
此時,,正在祠堂門口空地上學(xué)功夫的木洛圻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乾宗最有權(quán)力的兩位看中,并欲以其夢寐以求的神令來使其務(wù)必答允呢,。
“哈哈,!兄弟果真是聰明過人,就是這樣,!”周玉璋爽朗的笑聲給了木洛圻很大的鼓舞,,也顧不得逐漸火辣的日頭,練得更加賣力起來,,饒是神功護(hù)體,,卻也汗流浹背,好不辛苦,。
周玉璋在一旁仔細(xì)看著,,發(fā)現(xiàn)稍有不對的動作,便及時幫助糾正,。
“這招‘碧浪三疊’使得不對,!”木洛圻聞言停住了手。
周玉璋上前抓住他的右臂道,,“出掌之時,,腰腹要用力,以大臂帶動小臂,,手腕須得靈活自如,,斜拍向左前方后,瞬間向右些微轉(zhuǎn)動兩次,,且每次均要將之前蓄在丹田之中的內(nèi)勁吐出,。第一掌使出兩分力,第二掌三分,,最后一掌才是這招的精要所在,,使出四分力?!蹦韭遨哂行┎唤?。
周玉璋不厭其煩,解釋道:“前兩掌使出了五分力,并非說這掌法輕視了敵手,,只因如此使力法,方能出其不意,,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便如勁風(fēng)之中的樹葉,順風(fēng)向最前排的葉子力量必定是最大的,,因為它不僅有自身的力量,,亦且得到了后面的葉子的力量,這招‘碧浪三疊’,,便是由此而來,。”
“故而出力雖是二,、三,、四分有所不同,但打?qū)⒊鋈?,敵手所承受的卻不是這般簡單的力量了,。另外,之所以要你留住一分力,,卻是為下一招能夠銜接地毫無痕跡,。”
木洛圻茅塞頓開,,覺得像是領(lǐng)悟到了很多,,一時之間卻又朦朦朧朧,不得要領(lǐng),。
周玉璋見狀,,又道,
“這學(xué)習(xí)武功招數(shù)與內(nèi)功心法是有所不同的,,內(nèi)功心法只須我等拋卻雜念,,凝神靜氣即可,至于修煉得快慢,,很大程度取決于自身的領(lǐng)悟能力,。”
“而武功招數(shù)則不然,,同樣的招數(shù),,不同的人使出來威力卻大不一樣,此間固然有內(nèi)力深淺之故,,關(guān)鍵還看如何依據(jù)自身內(nèi)力情況來分配招數(shù),,畢竟每一招所耗的內(nèi)力是不同的。”
周玉璋看見了木洛圻眼中的興奮與期待,,微微一笑,,繼續(xù)道,
“就拿這招‘碧浪三疊’來說,。方才跟你說的是使力方式,,在實戰(zhàn)中呢,更應(yīng)該時時記住,,每一招均要為自己留出后路,,或是為了下一招更具威力,或是為了不敵時全身而退,?!?p> 木洛圻笑著開玩笑道:“原來老哥在與別人相斗時,便已經(jīng)想著如何逃跑了??!還要小弟我也時時記著?!?p> 周玉璋聞言一滯,,臉色微紅,笑罵道:“你就得瑟吧,!不記著哥哥的忠告,,有你小子吃虧的時候!到時候可別哭著后悔,,哈哈,!”
木洛圻正色道:“不是小弟說笑,小弟始終認(rèn)為,,這與人相斗,,最重要的便是一股信念,一股不輸?shù)男拍?,怎地老哥你會有這種心思呢,?若是與人過招之時卻總想著留一分力退卻,那還怎么可能會贏,?”
周玉璋其實并不善言辭,,被木洛圻如此一問,有些張口結(jié)舌,,不知如何反駁,,頓了頓,小聲嘀咕道:“難道是我貪生怕死,?”
木洛圻一聽,,心想這可不行,,習(xí)武之人最怕沒了自信,倘若因自己這三言兩語,,打擊到了周玉璋的信心那可不妥,,于是急忙開解道:
“老哥你想到哪去了!這哪里是貪生怕死,,分明是老哥你慮事太周,,什么事均想到了前前后后,小弟該向你學(xué)習(xí)才是呢,!”
周玉璋盯著木洛圻,半晌后哈哈笑道:“兄弟不用寬慰,,哥哥我方才一想,,你說的很對。獅子搏兔尚盡全力,,以咱這等身手,,還想著不出全力,當(dāng)真與找死無異??!多謝兄弟提醒!”說完沖木洛圻抱了抱拳,。
“老哥言重了,!”木洛圻急忙還了一禮,道,,“其實老哥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關(guān)鍵還是看我們的對手是誰,,我們在面對對手時是怎樣的一種想法了,。”
周玉璋點點頭,,若有所思,。
兩人稍事休息,又接著練了起來,。
“不對不對,,太僵硬了!”在木洛圻使出最后兩招時,,周玉璋顯得很不滿意,,皺著眉頭道,
“《千葉重鈞掌法》雖說剛猛霸道,,威力無窮,,但物極必反,,若是從頭至尾一味地強(qiáng)攻,那必然會起到相反的作用,,保不定還會傷害到己身,。”
“當(dāng)年,,這套掌法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考慮到這點,,因此在末了,將最重要的兩招加以完善,,不僅威力有增無減,,更是化解了前面所累積的戾氣。暫且不說招數(shù),,但憑名字,,想必你也能理解那前輩的一番苦心了吧?”
“嗯,!怪不得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呢,!”木洛圻豁然。
周玉璋見木洛圻并非全然不知,,便道:“其實兄弟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想當(dāng)年哥哥練這掌法的時候,那可費(fèi)了好大的勁,!不僅練得慢,,還經(jīng)常受傷,嘿嘿,。哎不說了,,說說這兩招吧!”木洛圻凝神靜聽,。
“‘枯枝敗葉’,,聽起來很蕭索,也仿佛沒有威風(fēng)的樣子,,使將出來看似綿軟無力,,倘若與人放對,定會被認(rèn)為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p> “實則不然!這套掌法由樹林之中觀看千百棵樹木的枯榮變化而來,,前面數(shù)十招均顯出了勃勃生機(jī),,那是春發(fā)芽,夏抽枝,,秋收果,,自然生機(jī)盎然,,習(xí)練之人亦是胸中豪氣萬丈,似有綿綿不盡的力量般,?!?p> “而此前一招‘輕風(fēng)拂葉’,已然沒有了之前的霸氣,,便似突然之間狂風(fēng)驟停,,有些不知所措,那便是為這招‘枯枝敗葉’過渡所來,!”
周玉璋一邊解釋,,一邊將這兩招連貫地使了出來,以使木洛圻有更加直觀的認(rèn)識,。
果然,,木洛圻覺得自然了許多,不似自己使得那般硬邦邦的,。
周玉璋繼續(xù)道:“‘枯枝敗葉’,顧名思義,,說的便是深秋初冬時的樹木,。此時天氣寒冷,萬物進(jìn)入了枯敗冬眠期,,樹木也不例外,,于是樹林變得死寂,只余光禿禿的樹枝和零星的枯葉,,而地下已然鋪了厚厚幾層枯葉,。”
周玉璋說的來勁,,好似自己身臨其境,,成了那有著大智慧的前輩一般。
木洛圻亦是深受感染,,只覺得四周北風(fēng)呼嘯,,吹得枯葉漫天飛舞,便連空氣中也充斥著凄涼蕭瑟,,甚是消沉,。
“但是,冬天是短暫的,!再冷的冬天也會被暖春驅(qū)走,,取而代之的,是下一輪的綠意盈盈,!于是便有了這最后一招‘枯木逢春’,,取義便是如此,。因此這最后兩招,最為重要的是要理解這份意境,,否則,,不懂之人定會被這前后截然相反的掌法所迷惑,無法大成,?!?p> 木洛圻回過神,對周玉璋的講解很是欽佩,,拊掌道:“精彩,!老哥所說,讓小弟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周玉璋不好意思地?fù)项^道:“嘿嘿,其實這都是那掌法之中記載的,,老哥我哪有這般聰明!”
木洛圻嚴(yán)肅道:“老哥過謙了,,方才那兩掌使得可謂渾然天成,小弟萬分佩服,!尤其最后那招‘枯木逢春’,,更讓小弟有種綿延無盡,蓬勃大氣的感受,,實在是大開眼界,!”
兩人混得熟了,周玉璋也就不再說那些客套的話,,直言道:
“兄弟你天資聰穎,,更有深厚內(nèi)力相輔,練起來必定事半功倍,。等到練成了,,指不定把哥哥我拋到幾千里外了呢!哈哈哈,!”話雖如此,,但言語之中殊無妒意。
經(jīng)過周玉璋耐心的解釋和規(guī)范的動作分解示范,,加之木洛圻本人的天資勤奮,,很快便將一套掌法領(lǐng)會了六七分,剩下的便只是平日里的練習(xí)與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積累了,。
只有勤練不輟,,在與人相斗中多加磨礪,才能更加深刻地體會掌法之中所蘊(yùn)含的意境,,如此而來的功夫,,運(yùn)用起來也才能更加得心應(yīng)手,。
接下來的幾天,木洛圻每天都要去祠堂找周玉璋習(xí)練掌法,,二人之間的兄弟之情也愈加深厚,。
只是在這期間,還有一位名副其實的小跟屁蟲,,也成天與二人廝混在一起,,那便是宗主的千金蘇玉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