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閻大程自己,,每當(dāng)看到李主任慈父般諄諄教導(dǎo)陳懷博的時候,,都羨慕不已,甚至有時候內(nèi)心還會有一些小小的嫉妒在作祟。
感慨陳懷博身在福中,,有這么一個父親一般的老師時刻提點,恨不能將終身的技藝一股腦全部傳授給他,。
僅僅是一瞬間,,一個眼神,閻大程此時的思緒便不知不覺地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這時,,只聽陳懷博對閻大程說了一聲:“小閻,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閻大程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收攏心神,,重重地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心中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嗯,,相信自己,,我能行的,一定能行的,!不能總是紙上談兵,,這樣的話還要怎么才能進步呢!更何況機會難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了李主任良苦用心,。”
閻大程努力不讓自己的手發(fā)生顫抖,,但是事與愿違,,顫抖的手就如同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搖擺不定患得患失,。
哪怕閻大程給自己打氣打得有多足,,可是一旦真的實際動起手來,便還是這般的吃力,。
閻大程輕咬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最清醒的狀態(tài),暗暗告誡自己:“放輕松,,平常心...”
閻大程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試著摒除心中的雜念,掌控著解剖刀在尸體頭皮上劃開一個弧形的創(chuàng)口。
解剖刀劃破頭皮時,,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滋”聲,,捏著解剖刀的手,不自覺地發(fā)生了些許顫抖,,這些都看在李主任的眼中,。
“呼...”
僅僅只有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步操作,閻大程卻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此時感覺自己雙手有些脫力,。
閻大程也難怪左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捏著解剖刀的右手,,看到拇指指甲蓋此時一片蒼白,。
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太過用力捏住解剖刀,,外力作用下才導(dǎo)致指甲蓋里面的血流向了別處,。
“看來自己還是太緊張了...這下完蛋了!”
閻大程有些慌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主任,,卻發(fā)現(xiàn),,李主任正面露微笑地沖著自己點點頭,抬手示意閻大程繼續(xù),。
閻大程滿以為李主任會當(dāng)場揭露自己所犯的錯誤,,給自己嚴厲的批評,結(jié)果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李主任慈祥和鼓勵的笑容,。
這一刻閻大程突然覺得鼻子一酸,,有種莫名的感動。
“呼...決不能辜負,!”
閻大程下定決心,,用止血鉗鉗住頭皮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將尸體濕漉漉的頭皮翻開,,白森森的顱蓋骨頓時露了出來,。
閻大程強自鎮(zhèn)定,迅速回憶著上次李主任開顱時候的步驟和需要重點注意的事項,,手上模仿著李主任的操作手法,。
一步一步地進行著,雖然剛開始手頭上有些生疏,,但好在整個過程并沒有出現(xiàn)太太的失誤,,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慢慢地進入了狀態(tài),操作也變得流暢了許多,,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好,。
閻大程成功將顱蓋骨取了下來,,顫抖著雙手將顱蓋骨放在一旁,整個開顱過程才算完成,。
閻大程深深吸了一口氣,高度緊張導(dǎo)致雙手都有些痙攣了,,不知不覺又出了一身的汗水,。
李主任拍了拍閻大程的肩膀,說道:“還不錯,,這次掌刀有明顯的進步,,不過捏刀的手還是略顯生硬,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p> 閻大程心還在砰砰砰亂跳個不停,口中說道:“謝謝李主任,,我會注意的,。”
這時候陳懷博一臉羨慕地說道:“小閻太棒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替你捏著一把汗呢,,沒想到,后來越來越熟練,,不佩服不行?。 ?p> 閻大程心中苦笑不已,,自己是騎虎難下,,方才可是緊張得不得了呢。
陳懷博躍躍欲試地說道:“老師呀,,我啥時候也能掌掌刀?。俊?p> 李主任微笑著看了陳懷博一眼,,說道:“好,,等會給尸體縫合的工作就交給你了?!?p> 原本滿懷期待的陳懷博,,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撇了撇嘴說道:“其實我更希望沒有掌刀的機會,!”
閻大程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陳懷博,,不解地問道:“嗯?你不是一直都希望練練手嗎,?為何又不希望有這樣的機會呢,?”
陳懷博聳了聳肩說道:“是啊,,我是想練練手來著,可是一想到每當(dāng)有這樣的機會的時候,,就預(yù)示著有類似的案件發(fā)生,,這樣的話其實我還是更希望每天啥也不干,混吃等死,,就在法醫(yī)室里發(fā)發(fā)呆陪著老師做做門診就好,。”
李主任拍了拍陳懷博的肩膀,,沒想到整天大大咧咧的陳懷博還有如此的一面,,真是難得,所謂醫(yī)者仁心,,大抵都是如此,,雖然嚴格來說法醫(yī)并不是醫(yī)生,但卻殊途同歸,。
李主任仔細檢查了一下被取下的顱蓋骨,,發(fā)現(xiàn)除了創(chuàng)口處有一些被敲打的痕跡外,并沒有發(fā)生破裂的現(xiàn)象,,尸體的腦組織溝壑鮮明,,完好無損,顱內(nèi)也并沒有明顯外傷導(dǎo)致的出血,。
加再加上死者尸體上除了頭皮破損比較嚴重之外,,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外傷,因此死者可以排除被毆打致死的可能了,。
陳懷博撓撓頭說道:“死者不是被毆打致死,,也不是掐扼窒息而死,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李主任神色自然地說道:“不要著急,,等化驗結(jié)果出來或許就有結(jié)論了,咱們現(xiàn)在工作的重點應(yīng)該放在尋找尸源上,?!?p> 閻大程點點頭,說道:“目前能表明死者身份的恐怕也只有他右臂上的紋身了吧,?!?p> 李主任卻說道:“其實還有一種東西也能成為死者身份的標(biāo)志?!?p> 陳懷博一臉好奇地問道:“老師,,您說的什么東西?不會是您剛才從死者嘴里取出的那幾樣?xùn)|西吧,?”
李主任搖搖頭說道:“這種東西,,是習(xí)慣,!”
“習(xí)慣?”
閻大程和陳懷博異口同聲,,表示不解,。
李主任點點頭,拾起死者的兩只腫脹不堪的手,,說道:“你們看,,死者左手有一層厚厚的老繭,而在同樣的位置,,右手上的繭卻十分淺薄”
李主任將尸體的兩只手翻轉(zhuǎn)過來,說道:“你們仔細看一下,,尸體左手有很多細小的舊傷疤,,而右手卻沒有這么多,這說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