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說一遍,,你可聽清楚嘍,!”
劉寵深吸口氣,他把從今晨接到豫州刺史孔伷信箋開始,,一直到議政殿爭吵不休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告訴劉昊,最后一拍桌子:“說吧,,若你說不出個子丑寅卯,,老子非揍你不可!”
“這個嘛......”
劉昊眉頭緊鎖,,佯作思考,。
“哼!說不出來了吧,?”
劉寵發(fā)出一聲蔑笑,,教訓道:“你小子別以為讀了幾本書,就能參與政事了,,政事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簡單,,它牽扯甚廣,一個不小心很可能連小命都沒了,?!?p> “不過呢!”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劉寵微笑道:“你能意識到年紀不小,,是該奮發(fā)圖強,主動替孤分擔政事的心還是很好的,,等過兩年吧,,孤自會給你安排些事情,從小事做起,,好好歷練,。”
劉昊沉吟良久,,一本正經(jīng)地道:“父王,,孩兒想盡一切辦法想跟您保持統(tǒng)一戰(zhàn)線,可思來想去還是要誠懇地告訴您,駱相才是對的,,您應該立刻舉兵伐董,!”
“我......”
劉寵心中窩著一團火,他很想爆發(fā)出來,,但還是忍住了,,瞪眼朗聲道:“你難道沒聽清楚孤說的嗎?關(guān)東聯(lián)軍表面上是為了清君側(cè),,可實際上全都是為了一己私利,!”
“尤其那袁家最不是東西,整個關(guān)東聯(lián)軍中,,有一大半全都是他袁家的門生故吏,,即便你身為漢室宗親,,即便你帶兵響應,,又能如何?還不是自己辛苦,,給袁家做嫁衣,!”
“這種擺明了會虧本的買賣,孤堂堂陳王才不會參和,,要鬧就讓他們鬧,,董卓也不是吃干飯的,就憑關(guān)東聯(lián)軍手里的兵馬,,絕非他的對手,!”
劉昊聽得極其認真,甚至還默默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樣子,。
劉寵皺著眉頭,氣呼呼道:“嘿~~~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到底聽懂了沒有,!”
劉昊鄭重回答:“孩兒自然聽懂了,但是父王,,袁家謀利,,謀何人的利?是董卓的利嗎,?不是,!歸根結(jié)底是咱大漢的利!”
“倘若把此次伐董的利當成一張餅,,參與伐董,,即可分得一二,如果咱們不參與伐董,這利豈不全被他們這幫外人得了,?!?p> “您可要知道,咱才是漢室宗親,,身體里流著高祖血脈,,有責任和義務守護漢室朝廷,您能眼睜睜瞅著袁紹這頭惡狼,,吃大漢的肉,,喝大漢的血嗎?”
不等劉寵回答,,劉昊立刻斷言道:“答案自然是不能,!父王,您如果能起兵,,不管真是為了清君側(cè)也好,,還是堤防袁紹,不讓其陰謀得逞也罷,,終歸是護漢的義舉,!”
“更何況,袁紹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把自己擺在道義的最高點,,如果咱不起兵響應伐董,豈非不忠不義,?您讓大漢百姓怎么瞧咱們漢室宗親,!”
“要我說呀,即便伐董是火坑,,您也得跟著一起跳下去,,朝廷雖然孱弱,但是非功過,,自在人心,,千百年后,肯定會有人記得,,在漢室生死存亡之際,,唯有陳王劉寵,才是真正為國為民的大忠臣,!”
見劉寵有些動容,,劉昊繼續(xù)加足火力忽悠:“您讓我讀書,我讀了,,其中關(guān)于屈原的故事讓我記憶猶新,,只不過,我的見解肯定與你們不同!”
聽到這里,,劉寵發(fā)出一聲蔑笑:“哼,,能有什么不同?”
劉昊繼續(xù)道:“從表面上看,,屈原是個忠君愛國,,心系蒼生的大忠臣,是因為不忍心看到祖國滅亡,,才投江自盡,,端得是大義凜然,但實際上,,在我看來,,這不過是逃避而已!”
劉寵瞪著一雙眼:“這怎么能叫逃避呢,?你休要在此誣蔑圣賢,!”
劉昊毫不理會,繼續(xù)侃侃而談:“滅國而已,,又算得了什么,?與之有同樣遭遇的,也有一族,,但他們的選擇,才真正稱得上英雄豪杰,!”
劉寵興致被勾起來,,試著問道:“何人?”
劉昊淡然一笑:“他們便是當年楚國的項氏族人,,同樣遭遇滅國之災,,同樣是楚國,可如果他們和屈原一樣,,選擇投江自盡,,那么又何來的推翻暴秦,何來的西楚霸王,?”
“在我看來,,敢于面對死局、僵局,、困局者,,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人!父王,,如今的大漢同樣面臨這樣的僵局,,在它還沒有成為死局之前,孩兒覺得伐董是唯一一次破局的機會?!?p> “誰能在伐董之戰(zhàn)中獲利最多,,誰就有可能成為最終的勝者,如果袁紹等外人勝,,則大漢必亡,,可如果咱們能勝,大漢定可再傳承百年,!”
劉寵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從心底里承認,劉昊說得非常有道理,,但事情不是說有道理,,就可以辦到的,它需要智慧,、手段,、能力作為支撐,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說得輕巧,!”
劉寵懷抱雙拳,白了眼劉昊,,輕聲道:“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關(guān)東聯(lián)軍有一多半全都是他的人,,你拿什么和人家爭,?”
“如果照你的理解,此戰(zhàn)袁紹必勝,,漢室必亡,,那咱們干脆就在陳國呆著等死就是了,干嘛還要上桿子伐董,,難道就為青史上那個名字,?”
說到這里,劉寵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輕蔑,,不以為意地道:“哼哼,!只可惜,這種虛名,,你老子我不稀罕,!”
“父王!”
劉昊極其鄭重的躬身一禮:“您說得沒錯,,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而漢室宗親卻一盤散沙,但這又如何,?真正的實力豈是表面這么簡單,!”
劉寵不耐煩地點點頭:“行!你小子夠狂妄,,比你老子當年還要狂妄,,竟敢小覷門生故吏遍天下的袁家!這樣吧,,你若是能說出克敵制勝的辦法,,老子便答應你,舉兵伐董,!”
劉昊大喜,,雙眼精芒綻放,幸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
不過,,劉昊還是強行忍住激動,沒有太過放肆地表現(xiàn)出來,,他咳嗽一聲,,饒有興致地盯著劉寵,問道:“父王說話可算話否,?”
劉寵拍著胸脯保證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劉昊欣喜若狂:“那父王可聽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