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為故人照
從飄香樓出來,,金柳便帶著其他舞姬回了金柳湖畔。而此時(shí)的金柳湖畔正是驕奢淫逸之時(shí),,只見繁燈璀璨,,彩燈高掛,,鶯歌笑語,,熱鬧非凡,。停泊在金柳湖畔的數(shù)張花船中,,其中有一艘花船異常寬大華美,,這便是金柳專屬的船,。自從半年前她與人斗魁并順利奪魁以后,,有多少富豪紈绔子弟風(fēng)流名士想一睹這位名動(dòng)盛京的女子芳容,可想而知,,她現(xiàn)在的身價(jià)價(jià)值千金不為過,。
船上的媽媽扭著身子迎將上來,諂媚笑道:“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外面那些公子哥兒可要把這船給掀翻咯~現(xiàn)在姑娘你可是咱金柳湖畔的金字招牌,,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可全都是慕姑娘你的名而來!”,。
媽媽指著外面那些人,,得意之色言于溢表,還待繼續(xù)再說,,就見這位金柳姑娘一臉的不屑之色,,忙急急停了口,忽又想起船上的公子還等著,,那位公子可是大手筆,!只得又滿臉堆笑道:“知道姑娘不耐煩聽這些,媽媽我就是嘴碎,!有位公子在船艙里等了姑娘好一會了,,媽媽我一看就知那公子是個(gè)大金主,,便自作主張放了他進(jìn)......”
媽媽的話尚未說完,,就被金柳打斷,喝斥道:“媽媽莫要忘了,,我可不是那些身契被你捏在手里的人,,我知道媽媽背后有靠山,可我的主卻不是媽媽能做得了的,!”,。
那媽媽訕訕賠笑道:“姑娘消消氣,咱開這花船不就是為了賺錢么,,何況那位桑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聽到‘桑公子’三字,,金柳卻心中一驚,面上卻不顯,,對媽媽道:“媽媽先下去吧,,客人我會去見的,未經(jīng)我的允許,,媽媽不許任何人上到這船來,?!眿寢屟壑幸荒ň忾W過,扭著身子下去了,。
夜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金柳湖上起起伏伏。
金柳行至船上待客的雅室,,輕輕攏了攏衣服,,伸手推門而入,雅室內(nèi)一眼看去并沒有人,。但金柳卻直接跪下,,片刻之后,一聲輕嘆從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金柳抬頭透過隱隱灼灼的屏風(fēng),,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就立在那里,背對著她,,凝望著窗外的喧囂的金柳湖,。
窗外明月已高掛,岸上酒色漸濃,,屋內(nèi)卻靜悄悄,,仿佛連呼吸都不見。
金柳低下頭,,道:“屬下該死,,沒能完成任務(wù)。請主人責(zé)罰,?!?p> “說說吧,任務(wù)是怎樣失敗的,?!蹦鞘且粋€(gè)十分好聽的聲音,嗓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語調(diào)平平,,似乎說話的人此早就能預(yù)知結(jié)果。
金柳卻把頭埋得更低,,道:“本來屬下已成功搭上安順侯府周二公子的線,,今天應(yīng)邀到飄香樓彈琴,屬下見那室內(nèi)有位紫衣公子,,略試探了幾分,,確定那就是大興皇朝的三皇子,于是屬下便自作主張,,彈奏了'幻夢”,,眼看就要得手,,卻被人亂了心神,毀了琴......”金柳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咬了咬唇不說了,。
外面的湖面上飄來一盞精致漂亮的河燈,晚風(fēng)徐徐,,河燈隨風(fēng)漂蕩,,一圈圈的漣漪蕩漾開來。
屏風(fēng)后那人輕嘆道:“你這次大意了,。你可知今天他們要宴請的是誰,?”
金柳突然想到當(dāng)時(shí)坐在左邊座上那位白衣男子,臉色一白,。
忽然又聽到屏風(fēng)后男子低低笑了兩聲,,笑聲中竟有幾分自嘲,他淡淡道:“起來吧,,這一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事,,大興的渾水可不好淌?!?p> 金柳欲言又止:“主子......”
男子擺了擺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不必再說,你今天這一曲,,很可能已引起了那人的注意,,雖然你這船暗里是大興二皇子所罩著,但我要你盡快接近三皇子,。以三皇子的頭腦,,還不足與能識穿你的‘幻夢’”
金柳緩緩站起身子:“屬下領(lǐng)命!”對于主人的命令,,她向來只懂執(zhí)行,,絲毫不會猶豫,。
男子停立良久,,久到金柳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才又聽到他問了一句:“在大興有發(fā)現(xiàn)她的消息嗎,?!?p> 金柳微愣,抬頭看了一眼屏風(fēng)之后,,男子形影單只立在船窗前,,雖是炎炎夏日,她卻覺得那背影依然還是春寒料峭,。她緩緩垂下眼眸,,輕輕回了一句:“未曾,。”
男子再也沒出聲,。
月光輕柔如水,,灑照在盛京每一處角落,喧囂繁榮的背后,,各人有各人的心事,。
飄香樓后院,大大的杏樹底下,,唐小漁雙手抱著一壇酒,,喝一口酒,抬頭看一眼月亮,。夏掌柜就坐在她旁邊,,用酒杯慢慢喝著酒--壓驚酒,今晚忙得夠嗆,,伺候那幫雅室的貴人提心吊膽了一個(gè)晚上,,就怕這丫頭出錯(cuò),果然錢都是不好賺的,,他這把老骨頭感覺都要散架了,。
他覷了唐小漁一眼,看不出這丫頭酒量居然這么好,,喝了小半壇,,居然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哎哎哎,,有你這么喝酒的嗎,?一個(gè)姑娘家喝這么多酒成什么體統(tǒng)!”
“掌柜的,,你小氣就說嘛,,怎么,舍不得這一壇酒呀,!”說完,,又連忙喝了一口。
夏掌柜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短短的胡須都要被氣得翹起,。
唐小漁不理他,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像是問夏掌柜,,又像是自言自語:“掌柜的,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兩個(gè)世界同時(shí)并存著,,另一個(gè)世界的人也有人現(xiàn)在正看著天上的月亮,,而他們看的和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其實(shí)是同一個(gè)月亮,?!?p> “你這丫頭,又開始胡言亂語,,是不是上次的后遺癥還沒好,?”
“也許是吧,”唐小漁笑嘻嘻道,。
“你這丫頭,,最近倒是機(jī)靈了不少,可也老是忘東忘西的,,每次問你以前的事都是一問三不知,。”夏掌柜既憂又喜,。
唐小漁一直都知道夏掌柜對她是真的好,,就像對待女兒一般,她看著夏掌柜十分坦然道:“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p> 夏掌柜喝了一口酒,也抬頭望著月亮,,“忘了也沒什么不好,,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能忘記也是一種福氣,?!?p> 唐小漁卻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今天見到了很多前世想都不曾想過的事和人,,心底有很多感觸卻無法對人說。
月亮還是那個(gè)月亮,,只是看月亮的人不再是當(dāng)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