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二人逛了一上午,,可能是早上遇到大宛國的登天獸太過神駿,,已至午時,也沒有遇到合適的馬匹,,二人來到東市的食客坊,,食客坊三條主街都是各種飯館,有本地美食,,也有異國特色餐飲,,老道士打算提前帶著李玄一適應一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飲食習慣,于是二人邁步進了一家處月國的飯館,,李玄一邁步正要進門,,就見從里面飛出一人,正是角山城三劍門的門主宋巖,,此時的宋巖與早上截然不同,,他口吐鮮血,胸前衣服焦黑,,面部泛紅,,臉上還起了一些血泡,似乎像是被巖漿燙過一般,,“砰”的一聲,,宋巖恰巧跌落在李玄一身前。屋內(nèi)的食客及街上的行人看到這樣的情況,,紛紛躲閃到遠處,。宋巖右手的一枚黃色令牌,,這枚黃色令牌上書“龍武”二字,不過此時令牌似乎變得特別柔軟,,已經(jīng)走形,!仿佛要化作鐵水一般,。
宋門主已是奄奄一息,,眼前勉強看到人影,用盡最后的力氣,,左手從懷里掏出一卷錦繡,,對著李玄一說道“枯衣……樓主……在……宮里!”說罷,,氣絕身亡,,李玄一彎腰拾起宋巖手中的這卷錦繡,與此同時,,從飯館內(nèi)走出一人,,正是早上遇到的富家翁的扈從,那扈從看到李玄一與老道士就站在宋巖的尸體旁邊,,仔細瞧了瞧,,確認宋巖已死,便立刻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只是轉身時眼角輕輕跳了一下,,好似無意中掃了一眼李玄一手中的這卷錦繡。
“師傅,,這,?”李玄一并沒有太過慌亂,只是有些遲疑的看向李淳風,,將手中的錦繡遞給老道,。畢竟這些年李玄一跟隨老道在外游歷,見過太多的兵荒馬亂,!
道士接過錦繡瞧了瞧,,說道“飯是吃不成了,我們先離開吧,?!闭f著,李淳風拉著李玄一施展縮地成寸的絕學回道靜符齋,,李玄一感覺師傅僅僅是拉著自己走了幾步就回道了靜符齋,,連忙問道“師傅,這是什么招數(shù)???”
“這是對空間規(guī)則的運用,,一般六境修行者形成道域就可以做到,不過像我這樣帶著一個初識境的修行者,,需要達到八境的修為才可以,!”老道士回道。
“師傅,,剛剛那人臨死前遞給我的錦繡是什么?。俊?p> 老道士李淳風打開錦繡,,平鋪在桌上,,發(fā)現(xiàn)是一副手繪的幽州兵馬布防圖!道士看著這幅圖,,沉吟良久,。
“師傅,這是幽州兵馬布防圖,,剛剛那人是什么人?。俊崩钚粏柕?p> 道士說“剛才那名死者應該是大唐龍武衛(wèi)的人,,龍武衛(wèi)是大唐禁軍十六衛(wèi)中的一衛(wèi),,但人數(shù)非常少,不足三千人,,直接聽令唐皇,,現(xiàn)在的龍武衛(wèi)大將軍是唐皇的近宦高力士,此人對唐皇極其忠心,,并且是天榜高手,,以后你要遇到他須要小心行事,這個人行事沒有善惡標準,,一切都是以唐皇命令為準,。龍武衛(wèi)的人都是來自禁軍內(nèi)部,然后經(jīng)過層層選拔,,加入龍武衛(wèi),,你可以把龍武衛(wèi)看做是是唐皇的密探!”
“這么說,,剛剛是一名龍武衛(wèi)被人擊殺了,?”李玄一問道
“應該是這樣,不然不會有龍武衛(wèi)的令牌,,剛剛那名龍武衛(wèi)應該是被景教火屬性的功法沖炎勁所殺,,而且這名龍武衛(wèi)用盡體內(nèi)的天地元氣保護手里的錦繡,導致身體的其他部位被沖炎勁侵蝕,你也看到了,,那名龍武衛(wèi)的令牌都已經(jīng)被沖炎勁融化的走形,,說明這沖炎勁的威力已經(jīng)達到七境的層次,這名龍武衛(wèi)死前一定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臨終前還能保持清醒把這幅布防圖交給你,,真是令人佩服啊,!”
聽完老道的話,,李玄一頓時對這名龍武衛(wèi)充滿了敬意。
“師傅,,景教是什么修行宗派?。吭趺锤覍Υ筇频凝埼湫l(wèi)動手,?”
“景教是處月國的國教,至于厲不厲害看怎么說,,我覺得也就那么回事,,有幾名九境修行者,當世教主左不通,,天榜高手,,出身沙族。自打處月新皇耶律隆慶登基之后,,大力扶持景教,,現(xiàn)在景教在處月國內(nèi)勢力一時無兩?!?p> 李玄一聽著老道士的話,,翻著白眼說道“師傅,我發(fā)現(xiàn)你進入十境最大的好處應該不是修為上天下無敵,,而是吹牛皮無壓力,,你剛剛這話說的太自然了,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不能隨意出手,,尤其是和大修行者,,人家景教教主左不通要來找你麻煩你不得跑啊,?”
老道士臉紅道“也不一定,,我要是拼著硬抗天道壓力,一炷香內(nèi)應該也可以解決掉左不通,!不過弄不好就得提前破碎虛空,,離開這方世界,嗨,,這該死的天道,?!?p> 看著老道士一臉的無奈,李玄一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師傅,,那龍武衛(wèi)死前說什么‘枯衣樓主在宮里’是什么意思?”
“枯衣樓是處月刺探各國情報的機構,,不過主要刺探的對象是大唐”,,李淳風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這幅幽州布防圖,突然將這卷錦繡拿起,,仔細摸了摸,,自言自語說道“沒錯了,應該是這樣,?!?p> “師傅,你說什么應該是這樣???”李玄一聽的稀里糊涂,向老道問到,。
“小三兒啊,,你還記得雜學通考對于冰絲孔雀羽的記載么?”道士問向李玄一,。
“德育六年,,蜀地現(xiàn)冰蠶,唐皇遂命蜀中設錦官,,著能工巧匠齊聚,,采冰絲紡繡,其優(yōu)者搭孔雀羽,,貢于宮內(nèi),,時人曰:殷都百尺懸蜀繡,銀衫妃子香滿袖,?!崩钚徊患偎妓鞯谋车剑惩曛筱对诋攬?,看著面前的布防圖,,說道“莫非這卷錦繡就是冰絲孔雀羽?”
李淳風點頭道“沒錯,,自大唐德育六年開始,,冰絲孔雀羽就被列為貢品,只有宮內(nèi)貴人才可享用,可見這幽州布防圖是從宮內(nèi)流出的,,沒想到枯衣樓竟然觸角都伸到了唐皇的身邊,,看來耶律隆慶這位處月國的新皇也是一位雄主啊,!”
李玄一聽著師傅的這些話,,弱弱的問道,“那師傅,,我們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不會被殺人滅口?。俊?p> 李淳風一記爆栗,,打的李玄一直揉頭,,說道“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若是九境,,站在原地不動,,估計耶律隆慶派幾十萬軍隊,或者幾十名九境來砍我,,或許我才會掛掉,!可我打不過不會跑啊,而且我現(xiàn)在是十境,,逼急了我先殺到處月皇宮,大不了提前破碎虛空,!”
一聽李淳風這么說,,李玄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p> 這時外堂的伙計就進來稟報,“道爺,,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要來拜會道爺,我讓他們在門外候著了,!”
老道士想了想說道“這蠻子來的真快啊,,我們出去看看,現(xiàn)在不能全力出手,,一會萬一打壞我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師傅,,這是要打架呀,?”李玄一連忙跟出去。
出了靜符齋的大門,發(fā)現(xiàn)街邊正站著兩人,,一人是那名富家翁的扈從,,另一人是一名七尺身高,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中年人見老道士走了出來,,上前一步,躬身施禮道“隆喜見過道長,,剛剛我這名屬下遺失了一副地圖,,說是被您身邊的這位小友拾到了,不知道長能不能歸還給在下,?”
老道士聽完自稱叫做隆喜的人說完,,轉身向李玄一問道“三兒啊,有人說你撿了東西忘記還了,,趕緊拿出來,。”
李玄一一看老道士這幅明知故問的表情,,立馬進入角色,,戲精附體,“沒有啊,,我沒有撿到什么東西?。 痹陬^些年老道被天道壓制嚴重的時候,,兩人一起配合,,坑蒙拐騙是常有的事,李玄一此時一臉無辜,,不知所謂的表情相當?shù)轿弧?p> 耶律隆喜轉頭看向身邊的扈從,,這么扈從向前一步,對著李玄一說道“小孩子,,我明明看到你從宋巖手里接過一卷錦繡,,還不承認?”
李玄一連忙做害怕狀,,退后兩步,,說道“宋巖是誰?我不認識??!”
這名扈從剛要說話,就聽旁邊傳來一句“宋巖乃是我角山府三劍門門主,,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我大唐龍武衛(wèi)校尉,!”來人正是角山府府主韓泰,,同時來的還有六七人,每人均是臉色凝重,,其中一人真是當初在角山城外被打劫的外堂堂主呂溫,,李玄一看到呂溫,自然是不好意思,,沖著呂溫笑了笑,,反觀老道和沒事人一樣,直接把呂溫當做空氣,!
老道士對著靜符齋的伙計說,,“去搬幾把椅子去,再給我準備點茶水”,。
李玄一不明白搬椅子做什么,,忙問“師傅,搬椅子做什么???”
老道霸氣回道“看戲!”,。一會,,伙計搬出來幾把椅子和兩張方桌,給李淳風和李玄一倒好茶水,,靠在一邊,,道士李淳風伸手一指,其中的兩把椅子分別飛向耶律隆喜和韓泰,,“大家有事坐下來說,,別打壞了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耶律隆喜率先坐下,,對道士拱了拱手表示感謝,然后看著對面的韓泰沒有出聲,。
韓泰同時向道士躬身表示感謝,,不過并沒有坐下,然后對著耶律隆喜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閣下就是處月葉戶耶律隆喜大人,,您身邊的這位就是景教二十一圣使中的浴火圣使吧,!”
耶律隆喜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只是沒想到宋巖竟是一名兩姓家奴,!既然我來了這里,,為免生靈涂炭,你們還是把布防圖交出來吧,,即使幽州總管莫陳實來了也擋不住我,,何況你們這些人,!你說是吧?”
耶律隆喜說完這些,,轉頭對著老道說“不知道長能不能給口茶水,,說的多有點口渴”。
李玄一一臉目瞪口呆,,然后轉頭對著老道士李淳風說道“師傅,,今日終于遇到一位能和您老相提并論的人了,這臉皮,,這動作,,這表情,這也太能裝了,!也就您脾氣好,,我要由您一半的能耐我早上去教他做人了!”
李淳風呵呵一笑,,心說最煩在我面前裝逼的人了,,尤其還是個處月蠻子,一會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一臉不耐煩的回了耶律隆喜一句“沒有,!”
耶律隆喜聳聳肩,說道“好吧,!”
自始至終耶律隆喜都沒有將對面的韓泰等人放在眼里,。
韓泰轉身先對著李淳風等人說道,“我是大唐任命的府主,,未死之前絕不會離開角山城一步,,不過您二位還是盡快離開這里吧,我知道您老修為了得,,也聽說了摩尼教的事情,,不過您和眼前的這位處月葉戶還是沒法比!”
“你這么說我就不愿意聽了,,我?guī)煾冈趺淳蜎]法比了,,你說說?”李玄一絕對繼承了天機閣最優(yōu)良的傳統(tǒng),,護短,!聽到韓泰說師父不如耶律隆喜,大聲問道,。
韓泰心說無知者無畏啊,,無奈道“對面的這位葉戶大人可是處月國實際上的二把手,他的哥哥耶律隆慶正是當今的處月可汗,,而且這位葉戶還是當今天榜十三人之一,,即使幽州總管莫陳實大將軍來,,借助氏族錄的加持,也未必能敵得過他,,我真想不到在這幽州地界目前誰還能敵得過他,!”
耶律隆喜笑道“多謝夸獎,莫陳實雖不如我,,不過要是借助氏族錄我也未必能奈何他,,看在你這么真誠的夸獎我的面子上,一會我允許你先出手,,并且留你全尸,,為你們的唐皇陛下盡忠!不過有一件事你說錯了,,你面前的這位道長,,可是位高人,也許能保你們一命,!”
“哦,?你認識我?”這會輪到李淳風納悶了,,心說道爺我名震江湖的時候,,你這小娃子還沒出生呢!應該不可能認識我??!
耶律隆喜站起身來,正色道“我雖不認識道長,,但今早在東市的一番接觸,,相信道長應該是卜字輩的高人,父汗在世的時候,,常聽父汗提起您的師傅,,說袁天罡超過了其他修行者一個時代,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如果以后我遇到了袁前輩定要避之,,不可與之為敵!”
沒等老道士說話,,李玄一先笑噴了出來,濺了一地的茶水,,心說“這耶律隆喜不說這話還好,,老道一會可能還會下手輕點,結果現(xiàn)在直接把老道降為徒孫輩的了,,還美其名曰卜字輩的高人,?!?p> 李淳風瞪了李玄一一眼,然后對著耶律隆喜說道“你這天榜高手是怎么評上的,,有機會我得問問應小二,,這都什么眼力啊,!本來我想給你們說和說和,,避免刀兵相見,畢竟道家人已經(jīng)不在六合之內(nèi),,我也不想摻和廟堂之上的事情,,不過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你也不用為難他們了,,幽州布防圖在我這,,你要有能力就來取吧!”
這次除了李玄一,,所有人都愣在當場,,韓泰心說能入天榜可都是擊殺過九境修行者的高手,這數(shù)百億人族才有十三人上榜,,這老道士哪來的信心?。?p> 耶律隆喜也愣在當場,,心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真沒想到這道士比我還狂,,想罷,,對道士說“既然老人家不肯配合我交出布防圖,那我只能自己來取了,!”說著耶律隆喜跨前一步,,憑空虛點幾指,老道士大袖一揮,,激射過來的幾道勁氣化于無形,,在場所有修行者都是一驚,尤其是浴火圣使和韓泰,,兩人都有接近七境的修為,,剛剛老道士化解耶律隆喜指勁所調(diào)用的天地元氣只有七境啊,七境的天地元氣怎么化解九境的招式,,這完全是違背人類所認知的修行規(guī)律?。〔粌H是他們,,耶律隆喜也是感到不可思議,,要不是見過袁天罡的畫像,,他都懷疑面前的人就是袁天罡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道士李淳風當然不會說,,自己在不對抗天道壓制的情況下,只能調(diào)用七境層次的天地元氣,,反而朗朗的回了一句“我就問你服不服,!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天榜高手很厲害么,?我告訴你,,天榜只有前三才算的上真正的高手!”
天榜高手自然沒有老道士說的這么不堪,,老道這是心理戰(zhàn),,目的是讓耶律隆喜深受打擊后能退走,否則交手時間一長老道定會被發(fā)現(xiàn)只能調(diào)用七境層次的力量,,到時候耶律隆喜以力破法,,說不得老道士就得硬抗天道對付耶律隆喜,萬一力量控制不住,,再被迫破碎虛空,,飛升到其他世界就麻煩了!
耶律隆喜自然不會因為老道士的一番話就退去,!但也認識到這道人確實比自己厲害很多,,至少他是沒聽說過有誰七境就能和自己交手而不落下風!看來得動用殺手锏了,,想著,,耶律隆喜拿出兩枚玉核桃,只見這兩枚玉核桃一閃,,在耶律隆喜身邊多出來兩人,,兩人長得和耶律隆喜一模一樣,只是一人青衣一人黃衣,!
“玉傀,!”老道士驚聲道。
“正是”耶律隆喜回道,,“道長既然知道玉傀,,想必也清楚玉傀的實力,這兩枚玉傀都有九境的實力,,而且悍不畏死,,一枚是我自身供養(yǎng),一枚是我從左教主借來,道長可有信心同時面對三名九境,?所以道長還是把布防圖交給我吧,我承諾拿到布防圖立即離開,!絕不傷幽州城內(nèi)一人,!”
老道士嘬了嘬牙,心中瞬間問候了一萬次耶律皇族,,這時李玄一在后面拽了拽道士,,小聲說“要不咱倆跑吧,布防圖在咱倆身上,,咱倆要是跑他們也追不上,!”
老道士剛想同意,耶律隆喜又說道“道長要走我自然是攔不住,,不過今天我若拿不到布防圖,,必將沙淹角山府!”說完,,只見其中黃色的玉傀凌空飛起,,就見轟隆隆聲不覺于耳,就像地震一樣,,角山城的地面震動,,從城外用來遮天蔽日的沙塵暴懸停在空中。
“道長,,萬千大唐百姓是死是活,,您做選擇吧!”耶律隆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