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初,,宣仁門外,。
自大隋在洛陽建宮以來,,這立德坊和清化坊憑借著緊靠皇宮的地理位置,,發(fā)展的極為繁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午時,,若在平日里,這里的門店早已開門迎客了,,街上也應該是人山人海了??墒瞧袢?,各個店鋪都是大門緊閉,,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甚是安靜,安靜的只能聽見冬日里偶爾吹過的西北風,。
此時,,立德坊和清化坊商鋪的二樓內(nèi),一群黑衣人正靜靜的透過窗戶的小孔望著街面,,只見他們都蒙著臉,,每人手里都握著一把弩弓,弩箭躺在弩弓上,,隨時待發(fā),。一個房間大概十幾個人,兩坊街面的屋子里加起來,少說也有一百來人,。
此時,,敬暉已經(jīng)帶著三百左驍衛(wèi)士兵往宣仁門趕來,可從南區(qū)到北區(qū),,中間還隔著一條洛河,要趕到宣仁門,,必須經(jīng)過洛河上的安定橋,。
當敬暉來到安定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橋的另一邊,,站著很多右驍衛(wèi)士兵,,最前面的馬上,坐著一個人,,便是右驍衛(wèi)總指揮麹崇裕,。
麹崇裕看到敬暉前來,,問道:“敬將軍,,今兒個這么巧,竟在這里碰見了,!”
敬暉上前行禮說道:“麹將軍,,今日敬某到狄閣老府上有些要事,還望借道北區(qū),?!?p> 麹崇裕笑著說道:“瞧瞧敬將軍說的啥話,你一個堂堂朝廷三品將軍,,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還用向我匯報不成!”
敬暉說道:“便是我這些士兵也要去,!”
麹崇裕依舊笑著說道:“我說敬將軍,,這你可就難為我了,朝廷早有定制,,除了羽林衛(wèi)和右驍衛(wèi),,其他軍隊一律不得越過洛河,否則視為謀反,,除非有圣上特許的旨令或者兵部調(diào)令,。莫非敬將軍有圣上的旨令或者兵部調(diào)令,且拿出來讓麹某瞧瞧,,麹某立刻放行,!”
敬暉聽罷,說道:“未有圣上旨令及兵部調(diào)令,只是事情緊急,,還望麹將軍通融,!”
麹崇裕一聽,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大聲說道:“既無圣上旨令,,那便是要謀反了?”
敬暉聽了,,也生氣的說道:“我只帶領了區(qū)區(qū)三百人,,北區(qū)有右驍衛(wèi)和羽林衛(wèi)數(shù)萬人,我如何能謀反,?”
麹崇裕不緊不慢的說道:“兵部有規(guī)定,,區(qū)域調(diào)配,超過十人者,,需向兵部上報,,由兵部審批后方可執(zhí)行,你這三百人,,不是謀反又是什么,?”
敬暉一時語塞,之前,,只考慮到可能事后皇帝會追問責任,,卻不曾料到竟然會派人守在這安定橋,,自己本來就理虧,,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進不了北區(qū)了,只能祈禱李元芳他們吉人自有天相,。
話說李元芳帶著王孝杰一眾家眷出了宣仁門,,然后安排老弱婦孺和行動不便者上了三駕馬車,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什么好的辦法,,于是開口說道:“這立德坊和清化坊之間的街道今日甚是怪異,,竟空無一人,想必定有埋伏,!”
程伯獻聽了說道:“埋伏那是自然的,,而且人還不會少,李將軍,,你覺得在此處埋伏,,用什么武器最合適?”
李元芳答道:“居高臨下,若用平日里的弓箭,,距離太近,,甚是不便,當屬弩弓最佳,!”
程伯獻笑著說道:“那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都要變成刺猬了嗎?”
李元芳看著程伯獻說道:“程兄,,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難道程兄想到了什么好的辦法,?”
程伯獻笑著說道:“要我說啊,,干脆一把火燒了這立德坊和清化坊!”
李元芳聽罷,,大吃一驚:“程兄,,你瘋了嗎?在神都縱火,,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呀,!”
倒是羽兒,聽了程伯獻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說道:“對呀,放火,,這招實在是高,,大胖子,真有你的,!”說著,,贊許的看了看程伯獻。
程伯獻聽了這話,,假裝生氣的說道:“你這死丫頭,,我這是健壯,不是胖,!”
幾人聽罷,,有點摸不著頭腦。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這兩人還有心情開玩笑,。
只聽岳朗說道:“妹子,難不成你也瘋了,?”
只聽羽兒胸有成竹的說道:“首先呢,,現(xiàn)在是冬季,,天氣十分干燥,再加上這悠悠的西北風,,這些木質小樓可以說是極易著火,。其次,如果將來皇帝追究起來,,我們完全可以把責任推脫給刺客,,說是他們放的火,這件事本來就是武三思策劃,,皇帝默許的,,所以要是真的追究起來,武三思定不會逃脫干系,,所以,,皇帝絕對不會深究。最后他們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我們正好可以借著火勢,沖過去,。刺客在神都行刺,,我們抓刺客,皇帝不但不能罰我們,,還應該嘉獎才是,。”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暗暗稱奇。再看程伯獻,,看著羽兒,,笑著說道:“妹子,,看來你是我的知己呀,!”
羽兒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接著說道:“可是,,也沒準備火折子呀!”
“我這兒都準備好了,!”程伯獻笑著說道,,從懷里掏出兩個火折子。
岳朗接過一個火折子,,同程伯獻一道,,往街道兩邊的房屋走去,,二人繞開宮門守衛(wèi)的視線,翻進了坊墻,,找到相對隱蔽位置,,迅速點起火來。
話說這些房屋,,都是木質的結構,,加上紙糊的窗戶,二人毫不費力便把街頭房屋的兩扇窗戶點著了,,此時,,火借風勢,頃刻便呼呼燒了起來,。
二人返回宮門口,,再回頭看時,兩個房屋的火苗已經(jīng)躥得老高了,,同時陣陣濃煙也開始向空中散去,。
頃刻,眾人聽見此時的立德坊和清化坊已經(jīng)不在那么安靜了,,除了呼呼的火苗聲,,他們聽到了越來越多的慘叫聲,接著看到很多拿著弩弓人從街道兩邊的房屋里沖了出來,,有的身上已經(jīng)著火了,,從門里奔出來,躺在地上翻滾著,,掙扎著,。剩下的人見狀,也顧不得刺殺了,,只能拼命的逃跑,。
此時,街頭的兩間房屋已經(jīng)燒的差不多了,,火借著風勢,,已經(jīng)開始侵蝕第二家,第三家,,越來越多的人從屋子里跑出來,,自顧逃命。還沒燒著的房屋里的人聽到了動靜,,一看大事不妙,,也跟著倉皇逃命。
看到此情景,,程伯獻說道:“李將軍,,此時我們可以出去了,。”
李元芳聽罷,,跨上一輛馬車,,左手持韁繩,右手握著刀,,接著抖了一下韁繩,,便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剩下幾人見狀,,岳朗跟羽兒架一輛馬車,,程伯獻跟羅玉架一輛馬車,也跟了上去,。
只見李元芳駕車奔馳在兩邊著火的街道,,一手駕車,一手持刀砍殺擋著路的逃竄的黑衣刺客,,那些刺客本來就已是驚弓之鳥,,萬一沒有了抵抗力,中刀者紛紛倒地,。
有李元芳在前邊開路,,后面兩輛馬車便順當多了,不多時,,三輛馬車便從火海里沖了出來,,來到了四坊之間的十字路口。
話分兩頭,,敬暉想過安定橋,,可是麹崇裕就是不讓,兩邊就在安定橋上對峙起來,。忽然,,敬暉看到麹崇裕身后的北區(qū),皇宮門口方向有濃煙升起,。說道:“不好了,,北區(qū)著火了,你看,?!?p> 麹崇裕聽罷,轉身望去,,果然看到皇宮東側方向濃煙滾滾,不禁心里一驚,。要知道,,北區(qū)由右驍衛(wèi)管轄,,出了問題,右驍衛(wèi)難辭其咎,。于是,,也顧不得敬暉,下令全軍極速奔赴著火處,。敬暉見狀也過了橋,,率領三百左驍衛(wèi)往這邊趕來。
話說李元芳幾人架著馬車沖到十字路口,,發(fā)現(xiàn)路上赫然站著四個人,,擋住了他們的路。李元芳停住了馬車,,看著四人說道:“又是你們,,你們竟然敢在神都行兇,真是好大的膽子,,看來定是武三思給你們撐腰了,。”
散發(fā)男子風沒有回答李元芳的話,,只是淡淡的說道:“上次給你們留了條命,,現(xiàn)在就送你們下地獄!”
李元芳看了看身后王孝杰的家眷,,心想:“若是沒有這些家眷,,倒是能擺脫這幾個人的糾纏,可是如今,,不解決掉他們,,恐怕沒那么容易?!?p> 此時,,另外兩架馬車已經(jīng)走了上來,分別停在李元芳的兩側,,只聽李元芳說道:“程兄,,羅兄,岳賢弟,,我們四人纏住他們,,羽兒,你見機指揮三輛馬車逃離,。大家務必小心,,這個散發(fā)男子氣勁極強,使劍男子落劍極準,,大光頭內(nèi)力極強,,那名女子則是出手極快,。”
程伯獻聽罷,,說道:“這個好說,,散發(fā)男子交給我,那名女子交給羅老弟,,剩下的你們隨便挑,。”
“那好,,岳賢弟,,你去對付大光頭,使劍的這個交給我,?!崩钤颊f道。
幾人商量完畢,,從馬上一躍而下,,分別站在了四個人的對面。
此時,,只見王無擇爬到馬車前端的駕駛位置上,,右手費力的拉過馬車的韁繩。然后對著旁邊的馬車虛弱的喊道:“榮貴,,出來駕車,!”
話剛落音,只見旁邊的馬車里爬出一個人,,約摸十二三歲的樣子,,雖然也遭受了酷刑,可能是因為年輕的原因,,顯得沒那么虛弱,,此時,榮貴聽到王無擇的喊聲,,也挪到駕駛位置,,也抓住了馬車韁繩,三人準備就緒,,隨時趁機沖出去,。
此時,在他們身后,,立德坊和清化坊街邊的兩排房屋已經(jīng)全部燃燒起來,,東北風夾雜著燃燒過的灰燼往這邊吹過來,然后再空中旋轉飛舞,再加上滾滾濃煙,,已經(jīng)讓此時的天空顯得有些昏暗,。
昏暗的天空下,,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