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
大魏以武建國,崇尚武風(fēng),,就連皇宮也不例外,,其一磚一瓦似也透露著軍部的莊嚴與肅殺。
不過,,這只是開國皇帝武帝時期的皇宮,,至今十一位魏帝在位之期都會對皇宮進行修整與擴建。
比之大魏建國之時,,今昔的皇宮已擴大近倍,,也奢靡許多。
兩相比較之下,,武帝開國時的皇宮如同一個獨立寒風(fēng)中的堅毅少年,,如今的皇宮卻像是一個錦衣玉食的發(fā)福老人——這是否又像極了如今的大魏?
如今的皇宮又在新建一座新院,,只為迎接魏靈帝李雪庭即將迎娶的新妃子——舒妃,。
李雪庭早已過了四旬之齡,但他并不像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他的心仍然如年輕人一般充滿活力,。
他喜歡在宮中琴棋書畫,也喜歡宮外的錦繡河山,。
此時,,李雪庭正在欣賞自己剛完成的畫作,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畫中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數(shù)月前,,李雪庭一時興起,便生出前往江南一睹秀麗風(fēng)景的念頭。
于是,,他帶著十?dāng)?shù)位大內(nèi)高手微服前往江南,,在那大觀音廟前,他于人群中遙遙瞥見一名女子——李雪庭從未想到世上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
只是當(dāng)時人山人海,他無緣上前得知那女子的家世與芳名,。
回京以后,,李雪庭便是茶飯不思,派人四處打探那女子的下落,。
在一個多月前,,李雪庭終于得知那名女子是禮部尚書徐真之女,年方十八,。
對于當(dāng)今圣上選中女兒封為妃子一事,,徐真欣然接受。
可不料悲喜相伴,,徐尚書居然在受旨當(dāng)日去世了,。
徐真年事已高,,且常年數(shù)疾纏身,,每日都要服三碗藥。
可女兒即將入宮成為皇妃這等天大喜事令他心頭大悅,,所以當(dāng)日他少喝了兩碗藥,,卻多喝了兩壇酒,。
本不勝酒力且年老體衰的徐尚書,萬萬沒料到這兩碗藥與兩壇酒的差別竟令他重疾突發(fā),,結(jié)果急救無效而逝世,。
按前朝國律,父母去世,,子女需守孝三年,。
不過,這一規(guī)定在魏武帝立國之時已被大改,。
大魏立國之初,,亂世遺留之禍致中原人口稀缺,十室九空,。
北方匈奴對中原河山早已虎視眈眈,,便趁著大魏初立、國力衰弱之時大舉發(fā)兵入侵,。
國難當(dāng)頭,,已非朝廷一家之危。
武帝為即快征兵,便將守孝三年之期改為十日——十日之后即為期滿,,需入伍服役,。
后來匈奴之禍雖平,但這條規(guī)定也再沒改回去,。
如今卻不是亂世,,李雪庭特許徐尚書之女可守孝一個月,并決定于三日后接其入宮,,再擇下月一吉日迎娶,。
“皇兄好!”
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叫嚇得李雪庭原地一抖,,手中玉筆也驚落在地上,。
李雪庭回身一看,只見面前立著一個笑臉盈盈的英氣少女,。
少女穿著一身少年郎才會穿的華貴武衣,,一頭烏黑長發(fā)亦精簡地打理在腦后。
少女的模樣居然與李雪庭有幾分相似,,因為她是先帝生前最寵的小女兒——十六公主李雪娥,。
李雪庭皺了皺眉,嘆道:“小十六,,你總是一驚一乍,,哪有淑女風(fēng)范?你豈不聞窈窕淑女,,君子……”
話未說完,,李雪娥便打斷道:“皇妹自是做不來淑女,何況皇妹我也志不在此,,我要成為當(dāng)世最頂尖的劍客,!”
李雪庭頭大如斗,又嘆了一聲:“整日就是練劍,、練劍……父皇生前就是寵壞了你,!你也十八歲了,這般下去,,以后如何嫁人,!”
李雪娥道:“怎么,皇兄又要關(guān)心起我的婚事了,?”
李雪娥此話倒讓李雪庭忽然記起一事,,緩緩道:“前日,董丞相為其長子董尚文求親,,說其子已傾慕小十六你許久,。
朕觀那董尚文倒也是才貌雙全……”
說著說著,,見李雪娥已沉下了臉,李雪庭趕緊說道:“皇妹莫要生氣,,除了父皇,,還不是朕最疼你么!
朕沒有答應(yīng)董丞相,,說十六你還沒有成親之打算……這還不是來問你的考慮么,。”
李雪娥面上即刻雨過天晴,,笑道:“多謝皇兄,!那董尚文整日詩詞歌賦,我可不要嫁給這話癆,!”
李雪庭道:“你這么尚武,我倒是想到一人……邵氏一族乃將門世家,,如今的家主威遠公有一子邵鳴謙,,生得高大英挺,不僅有勇冠三軍之武功,,排兵布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聽得這邵鳴謙使得一手好槍法,還有百步穿楊之箭技,!他十六歲便去北方跟隨崔胤雄大將軍北擊匈奴,,至今八載立戰(zhàn)功無數(shù)!”
李雪娥目光閃動:“我知道此人,,兩月前他身先士卒,,以五百強卒破匈奴兩千鐵騎,斬匈奴兩位大臣,,己方損傷未過兩百,,皇兄你還封了他一個定軍侯的名號?!?p> 李雪庭笑道:“不錯,,年僅二十四,便戰(zhàn)功卓越如此,,將來必是第二個崔大將軍,!小十六,你中意否,?”
李雪娥也拍手贊道:“那定軍侯邵公子倒是個男子漢,,好男兒持三尺青鋒于沙場之上建功立業(yè)、保家衛(wèi)國,,實是男兒之榜樣,!”
李雪庭笑道:“朕曾私下聽聞那威遠公也為其子說過不少親事,,但那邵鳴謙卻嫌那些大家閨秀有些小姐脾氣,自個兒推掉了好幾門親事,,倒是把威遠公氣得不輕,。”
李雪娥也哈哈笑道:“這邵公子倒是個直脾氣,,找媳婦和認兄弟又豈能一樣,。”
李雪庭道:“不過小十六你這樣的爽快品性想來正是那邵鳴謙所喜,,既然你也滿意那邵鳴謙,,朕便擇一日讓威遠公入宮來,與他說說你與定軍侯的親事,?!?p> 誰知,李雪娥竟是將頭一扭:“我不要,?!?p> 李雪庭的嘴如被塞了一個雞蛋般張大:“你不要?”
李雪娥嘟起了嘴:“對,,不要,。”
李雪庭道:“你不是挺欣賞那定軍侯么,?怎么又不要,?”
李雪娥道:“欣賞是欣賞,喜歡是喜歡……總之不要就是不要,?!?p> 李雪庭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什么樣的,?”
李雪娥悠然道:“我將來的夫婿必然和我一樣嗜劍成癡,而且年輕英俊……他一定是當(dāng)世一流的江湖劍俠,?!?p> “你……你就是聽多了說書人的故事?!?p> 李雪庭感到無話可說,,便不再搭理李雪娥,而是看著自己的畫,。
“這便是新皇妃,?”
李雪娥瞟向畫卷:“她……好漂亮?!?p> 李雪庭似已沉醉在畫中,,毫不搭理十六公主,,過了良久才喃喃道:“這畫中的她……又豈有她真正風(fēng)采的萬分之一?!?p> 畫中人自然是李雪庭新封的皇妃——徐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