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是沒出息的家伙
姬然的話剛剛說完,,卻聽到那老者身旁的那位女子竟噗嗤一笑,。這令姬然有點(diǎn)尷尬,便不由地仔細(xì)看了一眼那位女子。這女子年齡三十左右,,穿著一身青色麻布衣衫,一頭長發(fā)梳理整齊,,隨意地用一根繩子扎著,,身材婀娜多姿,一張俏臉雖非粉雕玉琢,,但也小巧精致,,透著性感。果然是一位美人啊,。而站在姬然旁邊的昆巴,,此時(shí)似乎早就忘記了到此來的初衷,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女子看,,甚是無理,。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姬然一直對這酒水夸贊不已,,因而,,那老者并未對二人討要酒水感到唐突,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而后便自吹自擂起來,。
“二位公子果然有眼光。實(shí)不相瞞,,我灶甲祖上便曾跟隨儀狄為大禹帝造酒,,自然是得了這造酒真?zhèn)鳌N业脑炀票绢I(lǐng)放眼天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啊,?!?p>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喝這酒竟是如此美味呢,。還想著,,如此美味的酒水真的應(yīng)該是只有天上神仙才能飲用的極品啊?!奔焕^續(xù)吹捧著,。
這可把那位叫灶甲的老人給樂壞了,趕緊邀請二人進(jìn)茅舍一敘,,并轉(zhuǎn)頭對身旁那女子說道:“子醪,,速去酒窖為二位公子取酒水來?!?p> “你叫子醪啊,。”自到酒坊一直一言未發(fā)的昆巴竟盯著那位女子,,冒然地問了一句,。
幸而這個(gè)時(shí)代的人比較開放,昆巴的這一問,,除了讓大家感覺有點(diǎn)唐突以外,,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氣惱。而那子醪更是大膽地沖昆巴微微一笑,,便轉(zhuǎn)身去酒窖取酒去了。
雖然這個(gè)時(shí)代開放,,人家也不在意,,但姬然卻為自己這個(gè)沒出息的兄長的表現(xiàn)感到汗顏。老哥唉,,你就不能矜持一點(diǎn)???
姬然隨灶甲長老走進(jìn)茅舍,隨手拉了一把昆巴,,把這位還盯著子醪快要流出哈喇子的老兄扯到了屋里,。
三人圍著一張矮桌跪坐下來,便等著美酒上來,。這時(shí),,突然聽到外面“啊——”的一聲!是女子的聲音,,聲音里透著驚恐,。
本來還在發(fā)呆的昆巴,聽到叫聲,,就像屁股下面安了彈簧一般,,騰地就跳了起來,一下子沖了出去,!
姬然也連忙跟著跑到屋外,。卻見,那子醪跌坐在地上,,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而地上都是陶罐的碎片,酒水灑落一地,。而在她的前面,,青巫則悠閑自在地舔著地上的酒水。
昨晚,,其實(shí)部落里的人們都已經(jīng)見過了青巫,,也知道這匹馬不是野馬,而是已經(jīng)馴服過了的,,但不知為何,,現(xiàn)在的青巫竟將人家女子給嚇著了。
昆巴趕忙走上前去,,把子醪扶了起來,,并溫柔地問道:“這是怎么了啊,?”
子醪依舊盯著青巫,,驚恐地說道:“這,這野馬要搶我的酒水,?!?p> 什么?真是荒誕,!馬也喝酒,?
不過隨即姬然便想到,,這也合情合理。人家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卻是清楚,,他這馬,哪是什么馬啊,,明明就是一個(gè)怪物,,它不僅吃草,而且還吃肉,,看來這喝酒也沒問題啊,。只是姬然自然無法明說,連忙圓場道:“莫怕,。我這馬從小和我一塊長大,,我?guī)煾敢彩菑男”憬o他喂食酒水,想來是你這酒水太過香甜,,引得它嘴饞了而已,。”
“你的馬還喜歡喝酒,?”灶甲吃驚地問道,。就連昆巴這時(shí)也睜大眼睛盯著姬然,一副打死不信的表情,。
灶甲長吁一口氣,,說道:“無妨,子醪再去重新取酒,?!?p> 子醪從驚恐中反應(yīng)過來,感激地看了昆巴一眼,,便轉(zhuǎn)身再次向酒窖走去,。
而舔食完地上酒水的青巫,則抬起頭,,咴咴地呼著氣,,毫無羞恥之心地看了姬然一眼。
姬然不由地悲從心來,,真的又是一個(gè)沒有出息的家伙?。?p> 這次,,他們?nèi)藳]有再回到茅舍里,,而是移步到大樹下的一個(gè)石臺旁席地而坐。不知廉恥的青巫也大搖大擺地尾隨其后,,跟了過來,。
子醪再次抱著一個(gè)酒罐,拿著幾個(gè)陶碗走了過來,,并把酒罐放到了石臺上,,同時(shí)又心有余悸地看了青巫一眼。
灶甲打開酒罐,,把酒水分倒在陶碗里,,便邀請二人品嘗。
昆巴端過陶碗,,一飲而盡,,而后對站在灶甲身旁的子醪贊嘆道:“好喝!好酒,!”
子醪報(bào)以微笑,,也端起一個(gè)陶碗,輕輕地飲了一口,。
感覺到昆巴看向子醪的目光太過熱烈,,這時(shí)連灶甲的臉色都不太自然了,面上不免地有了不悅之色,。
看出氣氛有點(diǎn)尷尬的姬然趕忙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只見他端起一碗酒水,站了起來,,遞到了身旁的青巫面前,,并說道:“好伙計(jì),這一碗,,你先喝,。”
青巫看酒水已至眼前,,自然毫不客氣地低頭一飲而盡,。喝完之后,又打著鼻響,,在姬然身上蹭了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無奈,,姬然又倒了一碗,,遞給了青巫,又是一飲而盡,。
這時(shí),,灶甲長老已看的目瞪口呆,手里的酒碗就放在嘴邊,,但卻忘了喝,。
猛地回過神來,,灶甲嘆一聲:“果然神奇!”而后便又對子醪說道:“去,,再取一罐,,拿個(gè)盆過來?!?p> 子醪會意,,趕緊再去取酒。
不大一會兒,,一罐酒,,一個(gè)陶盆,便放在了石臺旁的地上,。其實(shí),,這一罐酒還真不少,得有十來斤左右,??蛇@些酒,對于這樣一個(gè)牲畜來說,,卻也算不得什么,。猶如長鯨吸水一般,青巫把頭埋在盆子里,,不大一會,,便將一盆酒給喝了個(gè)精光。
這次,,應(yīng)該是喝好了,。青巫甩了甩馬鬃,有點(diǎn)搖搖晃晃地向旁邊走開,,并臥在了地上,。
靠!這個(gè)夯貨不會是喝醉了吧,?姬然郁悶地想,,心里不禁再次為這個(gè)沒出息的家伙懊惱。
既然馬已喝足,,那么人便開始接著喝,。姬然和昆巴陪著灶甲,你一晚我一碗地開懷暢飲,,并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天。
聊過之后,方才知道,,原來灶甲并非伊水部族人,。他原是夏后氏,年輕時(shí)為夏后太康專門造酒的官員,。后因后羿謀反,,把外出巡獵的太康逼得不能回國都,只能望洛水垂淚后悔,。當(dāng)時(shí),太康外出巡獵,,便帶著好多宮中之人,,其中,就有灶甲,。太康失國,,生活潦倒不堪,于是其隨從便也就紛紛離去,,灶甲自然也離去了,。
灶甲幾經(jīng)輾轉(zhuǎn),后孤身一人流落到伊水部,,時(shí)伊孜族長看其造酒技術(shù)精湛,,且為人忠厚,于是便將他挽留在部落,,并讓其為部族造酒,。時(shí)間一久,因受伊孜族長器重,,也受族人愛戴,,于是便推選他在伊水部里任長老。同時(shí),,因其一直是獨(dú)身一人,,便將族中女子子醪許配給他為妻。雖然灶甲比子醪年齡大了二十多歲,,但那個(gè)時(shí)代,,人的婚姻觀念和現(xiàn)在不同,女人不過是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
姬然憑著前世的認(rèn)識,,借著酒意,侃侃而談,,也引得灶甲夫妻不時(shí)地驚嘆不已,。這一頓酒,真是喝的豪氣,喝的痛快,。對于姬然而言,,這頓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酒度數(shù)太低,,根本喝不醉,反倒是越喝越清醒,。
看著眼前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三人俱都醉醺醺的樣子,姬然心中不由地對古人的酒量嗤之以鼻,。
實(shí)在喝不下去了,。太撐!
于是姬然便建議結(jié)束了這次會酒,,帶著醉眼朦朧的昆巴,,叫上臥在地上假寐的青巫,便開始回伊孜族長家中,。
昆巴扶著青巫,,一邊搖搖晃晃地向外走,一邊戀戀不舍地回頭看向子醪,。而此時(shí)的灶甲早以席地而眠了,。
昆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勾著頭,直愣愣地盯著子醪看,。子醪也是滿臉緋紅看著昆巴,。
姬然無奈地看著身邊的這個(gè)沒出息的兄長,果然是長期在山中呆著,,沒見過女人啊,。姬然有些氣惱地狠狠地拽了一把昆巴,便匆匆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