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安一聽也是有點小驚訝,,沒想到一來秀蘭苑,還真能聽到新鮮的詩詞,,他說道:“說來聽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p> 見到宋世安有了興致,蘭妃開口念了起來,,念出來前兩句,,宋世安眼中不由閃過一道亮光。
此詩甚好,!
蘭妃一直都在注視著宋世安,,見到宋世安臉上這種神情,心頭微喜,,繼續(xù)念出后兩句來,。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來,?!?p> “此詩甚是精妙,不過稍有可惜,!”蘭妃一念完,,宋世安便開口點評起來,點評過后,,宋世安看著蘭妃,,問道:“蘭妃與朕解說解說此詩之意。”
蘭妃笑顏盈盈的坐到宋世安對面,,既然宋世安有考究的意思,,蘭妃自然不會藏拙。
“皇上,,此詩是用來描寫女子的,,詩中“想”字有正反兩面的理解,可以說是見云而想到衣裳,,見花而想到容貌,,也可以說把衣裳想象為云,把容貌想象為花,,這樣交互參差,,七字之中就給人以花團錦簇之感!”
“接下去“春風拂檻露華濃”,,進一步以“露華濃”來點染花容,美麗的牡丹花在晶瑩的露水中顯得更加艷冶,,這就使上句更為酣滿,,接下來所作之人的想象忽又升騰到天堂西王母所居的群玉山、瑤臺,?!叭舴恰薄ⅰ皶颉?,詩人故作選擇,,意實肯定:這樣超絕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見到!玉山,、瑤臺,、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襯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聯(lián)想到白玉般的人兒,又象一朵溫馨的白牡丹花.與此同時,,又不露痕跡,,把所贊之人比作天女下凡,真是精妙至極,!”
聽到蘭妃一通夸贊,,宋世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此詩,,蘭妃定然是所得之后,,常誦不絕,字字咀嚼,才能夠這般入木三分的說出這番話來,。
“既然蘭妃對此詩有這般高的贊許,,可知朕為何剛才要說可惜呢?”
蘭妃聞言幽幽的瞧了宋世安一眼,,低聲道:“皇上想的家國天下,,奴婢想的是風花雪月,自然是可惜了,!”
“哈哈哈...”宋世安毫無顧忌的大笑起來,。
女子秀外慧中,卻又裝傻充愣,,著實有可樂之處,!
“這首詩何人所作?朕要賞他,!”宋世安笑過之后,,問道。
能讓他和蘭妃都快樂的東西,,為何不賞,?
蘭妃聽到宋世安這話,卻是掩嘴笑了起來,,宋世安不解,,問道:“莫非這詩是蘭妃你作的?”
“奴婢要是能夠得一人作此詩贈與,,奴婢一生便無憾了,!”蘭妃語氣突然有些戚戚的說著,眼神自然是望著宋世安的,。
宋世安如何聽不出蘭妃話中的意思,,但他卻故意置若罔聞,臉色沒有半分變化的回望著蘭妃,。
蘭妃心頭微微有些失落,,不過帝王之家便是如此,她已得圣恩多寵,,比起宮內(nèi)其他妃子貴人,,她已是修得天大福氣之人!
收起心中的那一點失落之情,,蘭妃眼中帶著柔光,,好像要將宋世安都藏于眼底心中一般?!盎噬?,這首詩是禮部尚書的公子袁紹念出來的,。”
“袁天乾的兒子,?他家那胖兒子,?”聽到蘭妃說出一個人名來,宋世安竟然第一時間脫口而出這話,。
“對,,就是禮部尚書家的那個胖兒子!”蘭妃也是被宋世安的說法給逗笑了,。
也虧袁天乾不在左右,,要是讓他聽到皇上和蘭妃都知曉他家兒子,他搞不好會幸福的暈過去,!
宋世安得知是袁紹后,,臉上露出幾分哭笑不得的神情來,他之所以知曉袁紹,,實在是袁天乾的兒子太有名了,,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一年前,,有言官給他上過折子,,稱袁天乾之子,耳肥臉大,,身粗如豚,所養(yǎng)之資,,定然是民脂民膏而肥,!
宋世安當時一看,氣的直接把折子摔地上了,,他豢養(yǎng)的言臣都是什么玩意?。恐爻贾?,肥胖便是民脂民膏所育,,百姓衣不遮體,骨瘦如柴,,便都是忠孝賢良了嗎,?
不過氣后,宋世安還是派魏賢暗地里調(diào)查了一番,,得知答案后,,他也只能搖頭苦笑,袁天乾夫婦對袁紹這個寶貝兒子實在是太寵愛了,!
當然,,那個胡亂上折子的言官,,也被他隨便找了個理由給扔開了,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據(jù)朕所知,,袁天乾的兒子可不是什么才高八斗之輩!如若是打油詩,,袁天乾的兒子能夠作出一首來,,朕不驚奇。但這首詩,,絕非尋常書生能夠作出的,!”
蘭妃笑的更加高興了,她見宋世安杯中酒水,,不知何時飲盡,,起身給他斟酒,笑著說道:“奴婢可沒有這詩是他作的??!”
“蘭妃,你不是說這詩是他所...”宋世安突然恍然大悟起來,,剛才蘭妃給他玩了一下文字游戲?。?p> “你啊你,!”想明白之后,,宋世安笑著對蘭妃擺了擺手指。
蘭妃也沒有那種惶恐的情緒,,替宋世安斟酒過后,,她笑著坐下,說道:“這首詩是一個愛慕青樓花魁的人作出來的,,經(jīng)由袁紹之口念出來的,!奴婢聽聞那花魁聽此詩后,芳心大震,,有邀請那人獨敘之意,。”
“哦,?”宋世安此時表現(xiàn)的更像個尋常人家,。“落魄書生,,青樓花魁,,這是話本里的才子佳人啊,!”
蘭妃卻是笑著搖頭,,說道:“說到這人,,皇上也是知曉的!”
“嗯,?”宋世安更加來了興趣,。
蘭妃見到宋世安露出這種不常見的神態(tài),也沒有故意去吊他的胃口,,解釋道:“這首詩的所作之人,,便是大柱國之孫,張麟,!”
“張麟,?”宋世安眉尖輕輕的動了一下,不過蘭妃沒有發(fā)覺,。
“對?。【褪谴笾鶉膶O子張麟,!奴婢從前從來沒有聽聞過大柱國之孫還有這等才學,,一詩動人情!這是何種的愛慕,,才能寫出這等精妙卻不落俗套的詩詞來,?不過后來奴婢想了想,倒也有些明悟了,!張麟之父張翰墨,,自有佳話傳出,大柱國更是只有亡妻一人,,他張家都是這等情深義重之人,,能夠?qū)懗鲞@種詩詞來,奴婢覺得不足為奇,!”
蘭妃說了這么一大段話,,依舊沒有發(fā)覺身旁的宋世安神色神游,?!叭绻麚Q成奴婢是那女子,大柱國之孫寫給奴婢這樣的詩詞,,奴婢定是芳心所托,!”
“怎么?你還想見見那小子,?”
宋世安有點怪味的話,,并沒有嚇到蘭妃,反倒是讓蘭妃笑的更加高興了,。
她起身走到宋世安身后,,俯身貼近宋世安,,將頭靠到他肩頭,柔聲道:“奴婢一生只想侍奉陛下左右,!”
“好了,,你這點小心思,還在朕面前裝,,真當朕不知你的心思?。俊彼问腊蔡州p輕拍了一下蘭妃的頭,,接著道:“替朕去研磨吧,!朕吃好了,要處理政務(wù)了,?!?p> 蘭妃一聽宋世安要處理政務(wù),也不敢繼續(xù)撒嬌了,,應了一聲,,起身往一側(cè)的書房走去,替他研磨,,何嘗不是一樁幸事,?
待蘭妃離開,宋世安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些清冷,,他望著不遠處籠罩著燈罩的燭火,,微微出神。
良久之后,,他嘆了一口氣,,用一種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道:“潛淵而蟄,,是鯤是蛟,?”
張家,一身酒氣的張翰墨急匆匆的沖進大門,,張嘴便吼道:“那混賬東西呢,?他在哪?”
眾下人一聽這話,,紛紛扭轉(zhuǎn)腦袋往后院望去,,少爺又怎么惹著老爺了?
隨著張翰墨的這一聲怒吼,,青竹立馬得知了消息,,她趕緊往張麟屋內(nèi)跑去,一推開門,,便對正躺在床上的張麟喊道:“少爺不好了,!老爺又要過來打你了,!”
張麟一聽,猛的從床上坐起,,大聲說道:“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