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還是黑,,燕西辭瞧著面前這個入了夜就看不見的人嘴角一抽,,還是沒能將對方跟記憶力那個小妹妹聯(lián)系在一起,。
一身黑衣青衫,,眼上蒙著黑紗,連頭上的發(fā)簪子都是烏木制作的,,不知道還以為是烏鴉成精了呢。右手邊還放著一把沉鐵扇骨,,潑墨扇面的扇子,,燕西辭后知后覺的想到:這身打扮,倒是跟傳聞中的千機教大護法相似,,幸好那閻羅王是男的,,否則早被人當做那個閻羅王圍攻了,。
被人打量這么久,謝流歌耐性耗盡,,重重一拍桌子,,面前的茶水濺出來幾滴,清凌凌的聲音傳了出來,,“燕西辭,!”
“姑奶奶,小的在,?!甭牭绞煜さ那徽{(diào),燕西辭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松了口氣,,狗腿的上前諂笑道,,笑了一下就不笑了,謝流歌的眼睛不會真的出問題了吧,。
“流言,,你的眼睛······”燕西辭小心翼翼的問道。
謝流歌摸著杯沿,,纖細的淡眉一挑,,鼻腔里發(fā)出來不屑的哼聲,“瞎了,?!?p> 燕西辭仔細瞧著謝流歌的神色,除了冷靜愣是沒看出來半點異色,,干笑道:“我們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用得著這樣坑哥哥我嗎?”
謝流歌抬手摸著那層軟紗,,移開了話題,,一臉平淡,“我沒有想過你會來,?!?p> 這句話是真的,她是以謝流舒的名義寫的請?zhí)?,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沒有想到人真的會來。
“好妹妹的親筆信,,哥哥就是天大的事也必須來不是,?不過流舒啊,不是哥哥說你,,你這身打扮······”燕西辭瞪了一眼好奇窺探他們的人,,苦口婆心的勸解道,,“太容易讓人誤認了?!?p> “誤認什么,?魔教心狠手辣的大護法?”謝流歌臉上浮現(xiàn)一絲嘲諷,,“我忘了告訴你了,,我這些年改名字了,我叫謝流歌,?!?p> 燕西辭以前總聽別人說誰誰誰受到了驚嚇從椅子上摔下來,不屑一笑,,覺得那都是夸張,,做的好好的怎么會摔下來呢?除非他們要很蠢,,連椅子都不會坐,。
但現(xiàn)在他知道人真的會從椅子上摔下來,他已經(jīng)親身驗證過了,。燕西辭知道自己這時候應(yīng)該跳起來抓著穿風劍指著謝流歌,,然后大罵一聲:魔教妖孽,今日定要你狗命,!
但是看看謝流歌端著那杯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水慢慢啜飲,,一身的云淡風輕,愣是不著調(diào)的想到:他妹妹不愧是要做大事情的,,多淡定啊,。
謝流歌將一杯茶水喝完,燕西辭依舊保持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那個別扭姿勢,,一只手拉著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按著地面,一條腿跑到了桌子下面,,另條腿則支著,,瞧著都可笑,不少人都開始指指點點了,。
謝流歌今天穿了女裝就是不想要惹麻煩,,聽到周圍的碎語聲,眉頭一皺,,道:“起來,,好歹也是青城派的首席門徒,下一任的掌門人,,丟不丟人,。”
燕西辭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爬上椅子坐好,,干著嗓子抱著那點渺茫的期待說道:“好妹妹,,來,告訴哥哥你是在開玩笑,?!?p> 謝流歌冷笑一聲,也不知道只覺得燕西辭搞笑還是覺得兩人情分也不過如此,,往桌子上丟了一塊銀子,,將扇子拿在手里就準備離開,誰知燕西辭不知死活的拽住了她的袖子,。
燕西辭看著幾乎就在他摸著袖子的同時搭上手腕的鐵扇,,只要他有異動,這把難看的扇子隨時會削鐵如泥,,留下自己一只手,。
除了生死搏殺,多少年沒有敢有人對她動手動腳了,,下意識之下就將扇子壓了過去,,幸好半途中反應(yīng)過來,及時受了內(nèi)力,,“收手,。”
燕西辭連忙將手收了回去,,目光復(fù)雜的看著謝流歌,,“你見我何事?事情還沒說怎么就走了,?”
謝流歌微微側(cè)頭,,薄唇一勾,涼涼的笑道:“我就是寫封請柬玩的,,怎么,?我要是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你還真幫我啊,?!?p> 燕西辭被她一堵,什么話都說不上來,,魔教之人做什么他們這些名門正派都是要反對的,,同樣的,名門正派所做之事魔教也會盡力搗亂,,無論謝流歌是要他幫著做什么,,都會跟自家人對上,。
謝流歌也沒指望著燕西辭會說出什么讓她震驚的話來,并且她也真的就是心血來潮想起來小時候的事,,寫請柬玩玩而已,,誰知道燕西辭會當真。
她想了想請柬的內(nèi)容,,她也沒有胡謅什么,,只是簡單地說了故人想要見一面敘敘舊而已,“若無他事,,我就先走了,。”
燕西辭眼疾手快的再次拽住了她的衣袖,,這次沒扇子了,,他看看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低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nèi)コ峭獾奶伊职?。?p> 這里是青城派的老窩,,現(xiàn)在還有別的宗派掌門弟子在城里,,謝流歌的身份要是爆出去,下午百曉生就可以唾沫橫飛的向眾人講魔教護法深入敵營苦遭圍攻,,邪不勝正謝流歌慘死青城的故事了,。
謝流歌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掌心,扇骨是鐵做的,,敲得多了掌心微疼,,很快就有些發(fā)紅,本人倒是沒怎么在意,,倒是燕西辭一直盯著,。謝流歌歪著頭,想不明白燕西辭的心思,,“你現(xiàn)在不該是飛快的回去找你師父稟告我的行蹤嗎,?怎么成了跟我桃林幽會了?”
燕西辭不答,,拽著人就往樓下走,,到了樓梯口才下一個臺階,就頓住了,,瞧著舉止間突然謹慎起來但是步調(diào)卻沒有亂一下的謝流歌,,心口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你······”
“我是瞎,不是廢,,單單下個樓梯而已,。”謝流歌抽回袖子,,仔細辨別著樓梯上的腳步聲,,在燕西辭緊張的目光中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奶は铝艘徊?,像正常人一樣下了樓,。來來往往的人好奇的瞧著,見她到了樓下還有人吹口哨,,調(diào)笑道:“小娘子,,眼睛不瞎為何蒙著?莫不是怕我太帥一見鐘情,?”
“人家怕是戀上了某個閻羅王,,瞧瞧這身裝扮,咱們這些凡夫俗子怎能入眼,,自然是要蒙著,。”又有人接著前一人的話道,。
青城來往的江湖人本就多,,知道謝流歌也不奇怪。燕西辭瞧著謝流歌身上泄出一絲殺意,,連忙斥責道:“閉嘴,!”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些人看他身上的青城派弟子服飾,,悻悻住了嘴,,暗自嘟囔道:“認識這么一個女的,遲早被你門派長輩罵,?!?p> 燕西辭見那些人消停了又溫聲細語的勸解道:“我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出城玩去,?!?p> 謝流歌琢磨著他的那個“我們”,心想你師父要是聽見了,,怕是要撕爛你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