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那么無聊而提心吊膽地進行著,,每天的十二個時辰,就像十二個年頭一樣,,漫長而拘謹,。金小酒在院子里練了半個時辰的劍,出了一身汗,,這才等到她父王上完了早朝回來,。
由于金小酒被皇上懲罰閉門思過一個月,所以早朝也就免了,,金小酒正好樂得輕松,,不用聽朝堂上那些文官武將們羅里吧嗦沒完沒了地瞎扯。
金小酒扔下寶劍,,將外套穿上,,問:“今天回來這么晚,發(fā)生什么事了,?”
金豪把官帽隨手丟給了跟進來的府兵,,背著手走到正廳里,坐下,,倒了一杯半涼的茶水,,咕咚咕咚悶著頭喝完,將茶杯“啪”地戳在桌子上,,用官袍的袖口蹭了一下嘴角的茶水,,說:“北征龍隱叛軍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后天上午,。糧草輜重,、兵器鎧甲,,都需要充足的準備,涉及到的兵部,、戶部,、吏部都忙得一團亂,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更是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想在軍隊里塞進自己的人去,。”
“瞎鬧,!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有心思你爭我奪?陛下也不管嗎,?”
“爭斗了這么多年了,,陛下早就習慣了,還管什么,?再者說,,陛下現(xiàn)在身體不大爽利,能來上早朝已經(jīng)是托老天爺?shù)母?,哪里還有心情管這些,?”
金小酒一下子躥到椅子上,兩只腳一前一后地踩著椅面,,蹲得很是狂妄:“那他們斗的結果如何,?”
“下來!女孩子家的,,怎么能蹲在椅子上,?不成體統(tǒng)!”金豪怒氣沖沖地責備金小酒,,“都怪你母妃,,也不教你禮儀,把我金家的臉都丟盡了,!”
金小酒從椅子上跳下來,,大著嗓門說:“說我就說我,關我母妃什么事,?你這話怎么不直接跟她說,?現(xiàn)在倒好,跟我發(fā)脾氣,!”
“老子當年要管教你,都被你母妃攔下了,,老子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你母妃說的,,將來又不想讓你跟京城的人聯(lián)姻攀關系,教了也白教,。哎,,當初老子就該使勁揍你!”金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嚯,,你說這話虧不虧心?我母妃怎么說是因為,,當初她想教我禮儀,,是你非要讓我練武、進軍營呢,?這么著吧,,我現(xiàn)在就給我母妃寫一封信,好好問問,!”說著,,金小酒就要大步往后院走。
金豪攔住了金小酒的去路,,口氣一下子就軟了:“你寫那個有啥意義,?白白惹你母妃跟我鬧別扭。算了算了,,我不說你了,,這事我以后也不提了?!?p> 金小酒坐回了原位,。
原本金小酒就不想給她父王告狀的,因為她非常討厭寫字,,更討厭寫信,,之所以虛張聲勢,不過是想堵住她父王的嘴,。
在靖邊王府,,王妃說一,王爺絕不敢說二,;王爺若是某一天說了二,,王妃就會跟他大打一場。上一次因為金豪醉酒,,在軍營里說了一句王妃是母老虎的話,,王妃就跟王爺一連打了六天,雖然每次交鋒,,都以金豪的勝出作結,,但金豪也為此打斷了自己最心愛的銀槍,,現(xiàn)在想起來都心疼。
金小酒一邊暗自取笑她父王的“懼內”,,一邊說:“朝堂上爭論了半天,,最后到底是什么結果啊,?”
金豪說:“一個是糧草不夠,,需要向老百姓征糧食,一個是太子在出征的名單里加了幾個人,?!?p> “我記得不到半年以前,因為要征討起義軍,,朝廷已經(jīng)增加了人丁稅,,這要是再往上加,老百姓還怎么活呀,?”
“這還不夠呢,,”金豪感嘆說,“現(xiàn)在那些地方官們,,一心想發(fā)財,,朝廷若是征收一萬石的糧食,官員們就敢要兩萬石,,交夠了朝廷的,,剩下的就成了自己的私產(chǎn),老百姓怎么可能好好過日子,?一打仗,,還得征兵,眼下正是農忙的時候,,這下子,,還有什么盼頭?”
“哼,,朝廷也太不把老百姓當人看了,,要是我,我也得反,!”
“你住口,!”金豪慌忙制止金小酒的“豪言壯語”,“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也不怕隔墻有耳,!”
金小酒也意識到看自己的錯誤,趕緊換了話頭:“嗯……那你說說,太子都在軍營里安插了誰,?”
“你又認不得朝堂上的人,,問這個做什么,?”
“誰說我認不得,?在京城待了這么久,我差不多都認全了,??煺f,到底是誰???”
金豪又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完,,說:“有兩位將軍,。一個是殿前馬軍都虞侯田輞村,一個是龍神衛(wèi)都指揮使屠嵐,?!?p> 金小酒一只胳膊頂著另一只胳膊肘,手輕輕蹭著自己的下巴,,說:“兩個都是從五品的小官啊,,也值的讓太子殿下親自推薦?田輞村我遠遠見過,,是個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的矮個子,總是東張西望的,,讓人看著就別扭,。不過,他好像曾經(jīng)在太子打獵墜馬的時候救了太子,,算是太子的恩人,,所以雖然沒有功名和爵位,卻沒人敢惹,?!?p> “沒有其他靠山的人,最是能招大人物們喜歡,,用起來踏實,。”
“至于這個屠嵐嘛,,我好像沒聽說過,。”
“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沒怎么聽說過這個名字,,要不是今天太子在朝堂上那么鄭重地提出來,我都不知道還有‘屠’這個姓氏,?!?p> “那你有沒有好好打聽一下啊,?”金小酒湊到金豪身邊去,,閃著一雙大眼睛,期待地問,。
金豪一掌把金小酒的腦袋推開,,說:“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我后背直發(fā)冷,?!?p> 金小酒“切”了一聲,掉過頭去,。
金豪說:“我讓小游去打聽了打聽,,也什么特別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是上一屆的武狀元,。他考了功名之后,,在家里待了一年多,后來兵部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他就職,,他才回到了京城,。看著是個不善言談的人,,誰知道怎么就默不作聲的站在了太子的陣營了,。說起來這個人也挺奇怪的,沒什么背景,,又不會巴結權貴,,怎么就能讓太子給看上呢?”
“管他呢,,反正跟我們沒啥關系了,。”
正說著,,游騁懷從門外走進來,,帶著一身的風,把衣服都吹了起來:“小爺,,辰公子派人過來,,說給小爺您送禮來了,。”
“送禮,?”金豪和金小酒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