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還回蕩在許良茂的腦海里,,久久揮散不去。
葉陽自顧自蹲在三羊道人的尸體旁邊,,將那本殘缺的劍譜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滿意的表情,。
真是暴殄天物啊,!
這本殘缺劍譜中記載的劍道心得和劍訣,,就是比之生息劍都不遑多讓,可惜三羊道人資質(zhì)太差,,根本沒有領(lǐng)悟其中的真諦,。
收起劍譜,葉陽站起身,,緩緩走向許良茂,。
“你……你要干嘛?我可是許家……”許良茂想往后退,,看一眼三羊道人的尸體,,又看一眼葉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冷汗撲撲簌簌往下淌,。
葉陽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翹起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吳道子讓我饒你一命,,你說我是饒,還是不饒,?”
許良茂微微怔愣,,臉上表情豐富多彩,。
這……
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要放過我,?”許良茂腦袋里仿佛突然接上了一根弦,,嘭的一聲醍醐灌頂一般幡然領(lǐng)悟,連忙跪地求饒,,不管不顧自己尊為臥龍城許家家主的身份,,顫著聲音說道,“少俠……大俠,!只要您饒我一命,,您要什么我都給您!”
說著,,又連忙抬起頭來:“我許良茂敢對天發(fā)誓,,若是膽敢再招惹您,死無葬身之地,!”
“呵,。”葉陽猶自抱著胳膊,,臉上玩味的表情更濃了一些,,朝著許良茂努努,示意他不要光上說說,,拿出點誠意來,。
許良茂立刻意會,伸手往里掏了半天,,驀地出一片深青色的鱗狀物,,舉到葉陽面前。
“這是一片龍鱗,,當(dāng)年我們許家祖上傳下來的,。”許良茂咽口吐沫說道,,“聽家里先輩們說起過,,這是當(dāng)年那條盤踞在臥龍城的妖龍賞賜我們許家的?!?p> “龍鱗,?”葉陽眉頭一挑,好奇的接過那片龍鱗,,放在手心里端詳著,。
足有成年人半個手掌大小的龍鱗,表面紋路粗糙,,遍布許多鱗刺,,應(yīng)該是從那條妖龍身上褪去之后,,經(jīng)過多年時間的沉積,結(jié)上的釉質(zhì),。
放在手心里才一會兒,,便隱隱約約有一絲龍氣從鱗片中滲透進身體里,仿佛能夠滋養(yǎng)神魂似的,,令葉陽渾身孔舒張開來,,整個人頓時顯得神清氣爽,。
“嗯……”葉陽收起龍鱗,,沉吟著,“這個還湊合,,暫且饒了你,。”
說完,,眼神斜睨向馬金虹他們,。
“吳道子只說讓我饒許良茂一命,可沒說讓我饒過你們,,既然……”
話才說一半,,馬金虹等人立刻慌了。他們可沒有像許良茂家傳的龍鱗這般值錢的東西,,但為了活命,,還是手忙腳亂的在身上一陣亂。
湊了三百枚煙火錢,,放進一個錢袋里,。
葉陽掂量著錢袋,臉上表情仍是不太滿意,,總感覺跟打發(fā)叫花子似的,,朝著馬金虹幾人微微一笑,從他們身邊緩緩走過,。
“夜深了,,許老爺?!比~陽已經(jīng)走遠,,聲音緩緩飄來,“趕緊回府吧,?!?p> 話音落地,猶自松了口氣的許良茂忽然感覺臉上一熱,,連忙伸手去,,是血,。
只見馬金虹等人捂著脖子,鮮血仿佛噴泉從他們的指里洶涌而出,,口中吭哧著,,一個個栽倒在地。
就在剛剛,,葉陽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催動劍元,絕殺劍光從馬金虹等人的脖頸間劃過,。
噗通一聲,,許良茂驚駭不已,一栽坐地上,,臉上表情已被嚇得幾近呆滯,。
……
臥龍城西,竹林,。
葉陽離開巷道,,并沒有回賀春樓,而是徑自走向城外,,在這片茂密的竹林里,,找了個僻靜寬敞的地方,掏出那本殘缺劍譜,,又仔細翻閱起來,。
劍譜記載的劍道心得和劍訣有些高深,越研究下去,,葉陽越發(fā)現(xiàn)這本劍譜很不簡單,,只可惜劍譜是殘缺的,記載的劍道心得和劍訣只剩一半,,想要徹底研究透徹,,根本做不到。
除非能找到另外一半殘缺的劍譜,。
不過,,僅僅是半部殘篇,葉陽仍是從中領(lǐng)悟到一式殺招,。
葉陽順手折下一截竹枝,,在竹林里比劃起來。
體內(nèi)劍元涌動,,順延著經(jīng)脈流入手掌,,頭頂一道雪白劍光同時浮現(xiàn),化作一道燦白弧光,,灌注到手中那根竹枝里,。
緊接著,,葉陽揮動竹枝。
竹枝捎帶著一縷風(fēng),,就像當(dāng)初三羊道人揮劍兜風(fēng)一般,,一縷清風(fēng)化作兩縷,繼而三縷,,四縷,,相互纏繞,又憑空停滯不前,,只有竹枝揮舞起來形成的青色殘影,。
在葉陽的心里,手中這根竹枝儼然就是一柄鋒利的寶劍,,席卷著縷縷清風(fēng),,劍劍迅猛,,風(fēng)和劍氣重疊在一起,,一股腦的涌入竹枝。
劍勢已成,。
一劍刺出,,仿佛變成了一根堅韌的藤蔓,開枝散葉一般,,一劍纏上劍劍纏上,,層層疊疊的風(fēng)融入劍氣,又在一瞬間分散,,化作十二道劍氣,,繼而纏繞向一株挺拔的翠竹。
噼里啪啦,!
翠竹一陣爆響,,在第一道劍氣席卷著層疊風(fēng)勁纏繞上的瞬間,隨之便有十二道劍氣接連纏上,,將那株翠竹生生扭曲掰折,,劍勢迅猛,幾乎沒有一絲一毫喘息的時間,。
葉陽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回憶著剛剛揮劍的感覺。
在他腦海里,,手中那根竹枝就像是一條藤蔓,,既可堅韌宛若銅鏈,亦能綿柔如同綾緞,。而層層疊疊融入竹枝當(dāng)中的風(fēng),,就像是催使著草木蘇生的生命氣息,。
這是木之劍意融入風(fēng)之劍意的感覺。
亦是這本殘缺劍譜中記載的劍訣與生息劍相輔相成的結(jié)果,。
葉陽睜開眼睛,,眼底有喜色,臉上帶著一抹徹悟的笑意:“這套劍法,,就叫它‘天衣無式’吧,。”
……
接連三天,。
葉陽在竹林里修煉這套劍法,,整整三天。
對堅韌不拔,、勇往直前的木之劍意和綿柔輕巧,、生生不息的風(fēng)之劍意的領(lǐng)悟更深了一層。
長時間的徹悟和修煉,,對于還未步入先天的葉陽來說,,有些吃不消。還好那片龍鱗中蘊含的龍氣,,時刻滋養(yǎng)著他的神魂,,讓他終將生息劍與天衣無式合而為一。
過剛易折,,這是原本天衣無式的缺點,。層層疊疊的風(fēng)勁融匯劍氣,看似一劍纏繞,,便如同十二劍同時纏繞,,連綿不絕,實則這股力道并不容易把控,。但是生息劍中蘊含的風(fēng)之劍意,,與天衣無式完美的合而為一,使得原來只是連綿不斷的天衣無式,,多了一些外柔內(nèi)剛的巧勁,,威力平添三分。
每當(dāng)施展天衣無式,,層疊在一起的風(fēng)勁便能化作一團劍氣旋風(fēng),,一劍一風(fēng),劍勢同樣暴漲一分,,十二劍同時齊出,,便將十二道劍氣旋風(fēng)融為一體,化作一股巨大氣旋,暗含十二道縱橫的劍氣,,只要中了一劍,,就必中其后的十二劍,仿佛穿針引線,,以點破面,,將兩種劍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這一劍,,被葉陽命名為“仙人穿針式”,。
抬眼看了看天空,方才蒙蒙亮,,葉陽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回賀春樓。
“攬月師妹,,我們就這么空手而回,,師父肯定會不高興的?!币坏郎燥@木訥的聲音突然傳入葉陽的耳中,。
前方不遠處,相距葉陽將近十丈外的地方,,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緩緩而來,。
“那能怎么辦,?”又一道聲音傳來,語氣嬌媚,,還透著一絲拒人千里之外的冷,,“下山尋那葉陽已經(jīng)三天,他人根本沒在賀春樓,,臥龍城這么大,,能上哪里找去?”
說著,,那道聲音又嘆了口氣,,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一絲促狹的味道:“要不,,馭風(fēng)師兄你當(dāng)回好人,,等會兒師父怪罪的時候,你幫師妹給攔下來,?”
“這……這怎么行……”
話音中止,,在葉陽眸子里映出那兩道身影是一男一女,都穿著統(tǒng)一的劍袍,,腰間佩劍,,出現(xiàn)在葉陽面前的時候,,兩人便驀地停下了腳步。
“攬月師妹,,你看那個人……”馭風(fēng)盯著葉陽,,一把拽住了身旁的攬月。
年紀(jì)十五六歲,,身穿青灰道袍,,倒是跟師父口中說的那個葉陽有些相似。
葉陽并不認得這一男一女,,但兩人先前的對話,,他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人找他做什么,?難道又是許良茂安排的,?
心想間,一對眉頭輕輕皺起,。
馭風(fēng),、攬月也停下腳步,不露聲色的對視一眼,,狐疑著打量葉陽,。
這片竹林,距離他們地劍宗所在的歲峰山不過百里,,如果這人真是葉陽,,在這里干嘛?
難道明知道地劍宗要殺他,,還自上門送死不成,?
攬月雖是女子,心卻并不細膩,,只看了葉陽一眼,,右手就悄然間上了腰間的佩劍,落在葉陽眼中,,令他眉頭皺的更深,。
這動作,明顯是要與他動手,。
但是葉陽想了想,,跟著兩人并無仇怨啊,?
馭風(fēng)倒是穩(wěn)重許多,,抬手在攬月肩膀上按了按,微笑著走向葉陽:“這位,敢問你在這竹林里做什么,?”
“為什么要告訴你,?”葉陽皺眉回道,聽得馭風(fēng)微微一愣,。
旋即又聽馭風(fēng)呵呵一笑,,神情仍是那副老成且木訥的樣子:“是在下孟浪了。那么敢問可是叫做葉陽???”
葉陽狐疑著,卻是微微點了下頭,。
便也就是這一點頭,,馭風(fēng)和攬月臉上的神情猛地一變,緊接著便有一陣風(fēng)迎面撲向葉陽,。
兩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拔出鞘中,,直取葉陽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