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都說這疤挺男人的嘛,我看著也挺男人的,!”王離自嘲道,。
“男人你大爺?shù)哪腥耍煤玫囊粡埬樥麄€疤出來,,你自己看得過去我們還看不過去了,。”
“還是去工地,?”我問他,。
“嗯?!?p> “什么時候走,?”我接著問。
“就這兩天,?!?p> “不是,這沒多久過年了,,他娘的不至于吧,?”蔣回急的臉都紅了。
“我老子在的工地馬上很多人回家過年了,,工程吃緊的很,,今年能不能回來過年都難說?!?p> “吃不吃緊跟你沒關(guān)系,,那是他們的事,你的事是要上學(xué)啊,,不管你上的怎么樣,,這才是你這個年紀(jì)該做的事啊,你有權(quán)利拒絕你爸??!”吳天也有點(diǎn)激動。
“就是啊,,老吳說的對,,上學(xué)才是你該做的事,你不是還想看著王靜畢業(yè)嘛,,這么一走,,你他娘的啥也看不到,我們可不幫你看,?!笔Y回把桌子敲的邦邦響,。
“那只是個念想,除了我自己誰還把這事當(dāng)回事了,,我喜歡王靜,,但都是我一廂情愿,她王靜正眼瞧不上我,,跟她都是不可能的事,,我就是圖個過程,給自己的學(xué)生生涯留這么一筆,,權(quán)當(dāng)自娛自樂吧了,?!蓖蹼x說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自娛自樂,你倒是繼續(xù)下去??!”安也端著酒杯。
“不扯這個,,都是扯淡,。”王離又端起杯子下去一大口,。
“你只要回去上學(xué),,我保證把齊國跟王靜掰開?!笔Y回拍著胸脯說,。
“掰開?你當(dāng)剝蒜??!”
“去你大爺?shù)模挪恍盼野涯氵@大蒜頭掰兩半,!”蔣回踹了一腳安也,。
“老周說社會險惡,人心復(fù)雜,。你這么小出去,,得吃不少虧?!蔽乙膊恢肋@算不算勸導(dǎo),。
“我一男人能吃什么虧,我呢,,就做個排頭兵,,給兄弟們出去先探探路,。”
“你連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沒有,,怎么探路,。”
“怎么沒有,,看這,!我有的是力氣啊,!”王離拍了拍他的胳膊上的肌肉,。
“你能干一輩子的力氣活?能在工地上搬一輩子的磚嗎,?”
“工地上也挺賺錢的,,去年夏天不到兩個月我就賺了五千多塊,現(xiàn)在上個大專出來的在咱這小縣城上班的一月也就三四千,,還不定有工地上賺錢呢,,有他娘的啥意思,你們說對吧,?!闭f到賺錢,王離來了精神,,手都比劃上了,。
我知道王離說的現(xiàn)實(shí)卻是如此,工地上賺的錢比縣城普通上班的確實(shí)要多,,可是這也并不是錢的問題,,奈何我詞匯淺陋,無力反駁他,。
我們沉默著不在說話,,空氣中飄散著喪氣的味道,之后我們都很配合的沒有再勸導(dǎo)王離,,就像那天晚上我們在蔣哥大澡堂一樣,,盡是撿著快活的話講,酒杯的碰撞聲伴著酒勁的興奮呼叫聲,,那晚我們五個人整整喝光了兩瓶白酒,,要是王離帶了三瓶,我相信我們也能喝光,,王離趴在凳子上吐,,吐著吐著他就哭了,我們圍著他相互搭著肩,也管不了地上的嘔吐物跟著他一起哭,,借著酒勁,,那晚大家就像襁褓中的娃娃,哭的稀里嘩啦,,門口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我們卻哭的越來越兇,那晚王離的哭泣我想大多是因?yàn)樗€是舍不得告別學(xué)生生涯還有我們這群一起學(xué)習(xí)生活的兄弟,,當(dāng)然應(yīng)該還有舍不得王靜,。而我們的哭泣大概都是因?yàn)樘嫱蹼x的輟學(xué)感到難過,而我除了這個之外似乎又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因素,,可能還有早上撥給楊佳的那通電話,,可能也有楊佳跟我的最后一面。那晚我們什么時候回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蔣哥大澡堂的客房休息室里,躺在一旁的蔣回跟安也的呼嚕聲很沉,,可我看遍了整個休息室也沒能看到王離跟吳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