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彎彎,掛在朦朧的夜幕中,。
水迢和月皎已到其他廂房早早睡下了,,江晏清躺在床上滾來滾去怎么都睡不著,一掀被子,,哀嚎道:“好煩啊,!我想睡覺,!”回應她的只是屋外知了的叫聲。
江晏清又翻了個身,,趴在床榻上,,用手支著頭,,想著下午男子同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禁有些臉頰發(fā)燙,,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會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可又偏偏之前沒有見過,算上金陵的那次,,這算是第二次遇見了,。
她百無聊賴地晃著腿,這是為什么,?突然一個念頭閃現(xiàn)在她腦海,,難不成他就是慧衡大師說的那個有緣人?想到這江晏清突然有些激動,,一骨碌地爬起來,。
對啊,!若不是緣分頗深,,又怎會三番兩次的遇見呢?越想越覺得這可能就是能幫忙改變?nèi)松壽E的貴人,,江晏清倒是對他生出了些感恩之情,,那他知道自己亦是他的有緣人嗎?
繞過去繞過來,,江晏清有些迷糊了,,那自己需不需要去探探他的真實身份呢?可他說以后自然會知道,,大約是以后便能經(jīng)常見到吧,?
能經(jīng)常見到自己的身份會是什么呢?自己現(xiàn)在是左相千金,,按照京城的圈子定律來說,,他也須是十分尊貴的身份。
姓墨的話,,大約也只有是那位世子了,,只是既然是世子,又怎會時不時出宮,,并且每次都有仇家追殺,?看來這位世子也是個身不由己的人啊,!
江晏清覺得有些悶,,便下床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看向屋外的月色,,清冷的月光鋪在庭中那棵大樹的每一片樹葉上,,葉子似乎閃著銀色的光,就像堆滿了雪一般,。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看著這般美麗的月色,,卻突然感傷起來,,不知回到京城后是否還能看到這么皎潔的月亮和寧靜的庭院。
之后的行程還滿的很,,大約也累的很,,一個個宴會接踵而來,讓人應接不暇,,也沒有這般閑情逸致來大半夜賞月亮了吧,。
想著想著,忽的覺得旁邊的窗戶也嘎吱一聲打開了,,扭過頭一看,,男子也有些無奈地看向她。
江晏清內(nèi)心獨白:這就是所謂的緣分,!緣分,!
想著他有極大可能是自己的有緣人,江晏清面色放柔和了許多,,看著他溫柔地笑了笑,。
男子卻是眼皮一跳,房間有些悶,,他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順帶看看京中沒有的月色風景,誰知一開窗戶就看到隔壁的人也在凝望夜空,,本是格外浪漫的氣氛,。
誰知對面的人臉上風云變幻,最后居然沖自己笑了笑,,可能她沒有意識到那個笑容多么的瘆人,。
男子扯了扯嘴角,“你也是出來透氣的,?”
江晏清點點頭,,又看著眼前的月亮,不禁脫口道:明月幾時有,?
男子微微一愣,,看向了當空的皓月,略加思索便吟詠出:
“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p> 還記得也是這么一個月色撩人的夜晚,他和她站在樹下看著皎潔如玉盤的月亮,,不過此情此景,,卻不能說是“人何在”了,道是“十年玩月人還在,,風景依稀似從前,。”
男子有些慨嘆,,看向江晏清的眼神也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像是被束縛了多年,終于有線希冀可以沖破內(nèi)心的束縛,。
他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她,,時機還沒有成熟,且再等等罷,,畢竟來日方長,。
江晏清倒是沒有察覺到男子細膩的情感,只是結合著景色反復咀嚼著他的話,,倒是有種凄涼之感,。
“喂,我真是覺得在哪見過你,!”江晏清也不看他,,只是托著腮,“只是我記不清罷了,?!钡故怯行┌脨馈?p> 男子勾了勾唇,,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今日一別,你會不會忘了我,?”
“若日后再見,,我定能一眼認出你!這個項鏈你且?guī)Ш??!?p>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十年一諾,,一諾十年。
男子看向江晏清胸口掛著的一串白翡翠鏈子,狀似無意地問道:“看你脖子上的項鏈,,玉質(zhì)皆是上品,,可是家里人送的?”
江晏清下意識護住項鏈,,又小心的摸了摸它,“倒不是家里人送的,,只是那個人我記不清了,,就這么帶在身上許多年?!?p> “看來那個人是對你很重要的人,?”男子調(diào)侃道。
江晏清下意識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談什么重不重要呢?我連他樣子都已記不清,,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處何方,,是否安好?!庇行╊j敗地嘆了口氣,。
“他很好?!?p> “咦,?你怎么知道?”江晏清好奇地看向男子,。
“猜的,。”男子別開眼淡淡地說,。
兩人又陷入沉思,,都想著自己的心事,倒也沒再搭話,。
二人倚窗而立,,一黑一白,格外相稱,,宛如一對璧人,。
夜深。
“喂,?你還不睡覺,?”江晏清打了個哈欠,主動問道。
“你不是也還沒睡,?”
江晏清翻了個白眼回應他這白癡的話,,一副本小姐現(xiàn)在很困,你愛睡不睡,,反正我要睡了,。
剛準備轉身關上窗戶,卻聽到那人低低地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們還會再見么,?”
聽聽這是什么話,江晏清內(nèi)心剛想吐槽,,又想起這大概是自己的有緣人吧,,心下一喜,扭過頭對著男子豪氣萬丈地說:“有緣自會相見,!”
不等男子回答便瀟灑地關上窗戶,,撲倒床上,不一會便呼呼大睡起來,。
還在看月亮的男子:……
有緣自會相見,,他本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那個小姑娘了,誰知卻又遇見,,這不就是緣分,?怕早是天命盤上注定好了的。
笑著搖了搖頭,,也關上了窗戶,。
翌日。
大約是昨夜睡的晚,,江晏清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水迢和月皎兩人敲門,江晏清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等到梳洗完畢,,推開大門,卻下意識看向隔壁,,問道:“我記得昨日這也住了一個人,。”
“噢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不過大清早就走了,。”水迢回答道,。
這精神也真夠好的,,江晏清撇撇嘴吐槽道,。
“小姐在說什么?”月皎湊近了些,。
“沒沒沒,,我們還是快些下山吧?!苯糖暹B連擺著手,。
雖然過了一夜,但路面還是有些滑,,差不多到太陽有些偏西,,馬車才晃晃悠悠到了江府門口。
二人扶著江晏清下車,,趙叔領著馬去了馬廄,,又安排下人給馬夫騰了個房間,,大家忙忙碌碌,,倒是江晏清沒有事做。
坐車坐的有些久,,因著好久沒有活動筋骨,,渾身酸疼的緊,草草吃過晚飯,,回屋沐浴后便早早上床歇息了,。
世子府。
“韻離回來啦,?”沈姑姑關切地問道,。
“嗯?!蹦嶋x脫掉黑色的外袍,,一邊回答道。
“瞧瞧才幾天不見,,就瘦了一大圈,,你們怎么照顧主子的!”沈姑姑一臉心疼,,拿暗衛(wèi)們開刀,。
一眾黑衣人不敢搭話,老老實實地低著頭,,玩著手指,。
“行了行了,看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說出去也不怕丟了世子府的臉,,快下去換身干凈衣裳,。”沈姑姑一臉嫌棄,,揮著手趕人,。
黑衣人們又憋屈地出去了。
“韻離啊,,你可見到你要找的人了,?”
墨韻離愣了一下,又點點頭,,“嗯,。”
沈姑姑喜上眉梢,,試探性地問:“我方才聽墨梅說那人好像是個姑娘,?”又害怕說的太過突兀,“姑娘好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墨韻離揉揉太陽穴,給自己倒了杯茶,。
“江家大小姐,,江晏清?!?p> 竹苑,。
睡夢中的江晏清打了個噴嚏,又揉了揉有些發(fā)癢的筆尖,,轉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