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依,,全名為——冒險者指引人洛依,。
我像一個二傻子一樣,,站在因弗爾特大陸的起始之地——博納爾很久了,。
我每天都原地不動,,偶爾做一些標志性的動作,,聳聳肩膀,,或者,,摸摸自己的鼻梁,我并不知道這兩套動作所代表的含義,,只是機械性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復一次,。
除此之外,,我還有兩件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每當有新的冒險者首次踏入因弗爾特的土地,,我都會用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聲調(diào),,像個強迫癥患者一樣,,和他們說上一句話。
“年輕的冒險者呦,,歡迎你來到這片神奇的大陸——因弗爾特,,這是一個充滿無限未知的世界,希望可以在不久的將來,,在因弗爾特的歷史上,,看到你被歌頌的名字?!?p> 對了,,說起冒險者,他們雖然長相和我們這些因弗爾特大陸的“原住民”大同小異,,幾乎很難區(qū)分得開,,但事實上,對于我們這些“原住民”來說,,他們是很神奇的存在,,當然,,我并不知道其他“原住民”的想法,至少,,我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根據(jù)我與生俱來的知識,好吧,,我只能這么理解,,我的大腦里,似乎存在著很多關(guān)于因弗爾特大陸的理論知識,,但是這些知識是從何處學來的,,我卻完全沒有記憶,仿佛是自從我有記憶開始,,這些知識,,便已經(jīng)銘刻于我的腦海之中了。
回到正題,,根據(jù)我與生俱來的知識,,冒險者天生便具有穿越平行位面的能力,他們似乎來至于我所未知的某個平行位面,,而且有些冒險者,,似乎在另一個位面早已相識,他們一起穿越到因弗爾特大陸,,然后繼續(xù)并肩開始一段嶄新的冒險。
說實話,,一直以來,,我對冒險者們都充滿了好奇,他們不同于我們這些老實本分的“原住民”,。
冒險者們都是些精力旺盛,,又充滿好奇心的家伙,他們喜歡到處亂跑,,喜歡發(fā)現(xiàn)和探索,,喜歡沒事找事,喜歡打架斗毆,,甚至兩伙人站在大街上,,護指著對方開嘴炮,他們都會樂此不疲,。
沒錯,,他們就是這么玩世不恭的一群人,甚至給自己起了一個十分貼切的外號,,叫做“玩家”,,就好像,,他們的人生,不過是一場玩耍著的游戲而已,。
而像我們“原住民”,,每天都會堅守在固定的范圍內(nèi)活動,重復著一沉不變的的工作,,毫無怨言,,彼此間也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
就像我,,在我的印象里,,我身后不到五米遠的,那間二層的,,外觀還算典雅的小洋樓,,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的家,但是我從未進去過,,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那里面被裝修成了什么樣子。
而同我隔著一條街,,一直站在那里搔首弄姿,,金發(fā)碧眼,身材波濤洶涌的女孩,,我只知道她叫凱羅爾·羅利,,這還是因為,她的頭頂上,,飄著一行綠色的小字,,那是銘刻在她靈魂上的她名字。
我覺得凱羅爾很迷人,,至少在我視線范圍內(nèi)的,,一十三個“原住民”當中,她是最迷人的一位,,我每天除了重復我自己的工作和胡思亂想,,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之外,就是欣賞她的美貌了,。
但事實上,,這么長久的歲月以來,我和她沒有過任何的交流,,甚至視線上的碰撞也沒出現(xiàn)過,,她的視線一直看向西南方,從未離開過。
她視線的方向,,只生長著一棵已經(jīng)光禿了一半,,眼看就要死去的老樹,老樹上常住著三只烏鴉,,會定時定點的在天上飛上一圈,,然后又落回原處,我很難理解,,這棵樹加上這三只烏鴉,,到底有何魅力所在,是如此的吸引著凱羅爾·羅利的視線,。
而那些自稱為“玩家”的冒險者們,,也同樣給我們這些“原住民”們起了一個別致的稱呼,為“NPC”,,我不知道這三個之母所表達的含義,,但就算是初來乍到的冒險者們,也能準確的理解,,“NPC”所代表的,,就是我們這群“原住民”們。
在我苦思冥想之后,,自我揣摩出了這三個字母所要表達的意義,,我想這是其他平行位面所共通的一個詞匯,所代表的,,可能就是一沉不變,,或者老實本分吧。
話題似乎扯的有些遠了,,沒有辦法,,在最近這段時間,雖然每天依然有數(shù)之不盡的冒險者從其他的平行位面穿越而來,,但是數(shù)量上,明顯比我記憶初始的那段時間銳減了很多,,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去胡思亂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回最開始的話題,,我每天要做的第二份工作,,就是在和新來的冒險者友好的打完招呼之后,只要他們對我說:“尊敬的引導者,,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請您為我們指引方向?!?p> 我就會說對他們說:“伯納爾村東面的村口,,村長博納爾等在那里,似乎有些事情一直困擾著他,,這個禿頂?shù)睦项^已經(jīng)被急的焦頭爛額了,,如果你有時間,我建議你去看看,,或許能謀到一份不錯的差事……哦,,對了,在我身后,,我家中客廳的箱子里面,,有一套嶄新的裝備很適合你,拿上他,,就當作是見面禮吧,。”
值得一提的是,,我并沒有見過那個叫做博爾納的村長,,我也搞不清楚為什么我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他是一個禿頂?shù)睦项^,還攤上了麻煩事,,我并不喜歡這個家伙,,覺的他又自戀又無能。
他將這個村子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或者是成為了村長之后,,為了彰顯自己村長的地位,才把自己的名字更換成了村子的名字,,不過前后兩種做法,,哪一種,都足以證明了這個老家伙的自戀心理,。
而令他焦頭爛額的那件事,,我不知道是什么,長久以來,,我把每一個新來的冒險者都無一例外的介紹給他,,但是事情依舊沒有妥善的解決,這讓我質(zhì)疑他的指揮能力,,或者,,這件事的本身,根本就是錯誤的,。
我想我自己確實是有強迫癥的,,因為,,只有冒險者一字不差的說出那句話,我才會同樣一字不差的回答他的問題,,給他介紹那永遠都解決不了的工作,,并大方的送給他一套裝備,讓他告別那只有四角褲衩或三點式的可憐打扮,。
而每個冒險者,,似乎根據(jù)他們對未來職業(yè)規(guī)劃的不同,在我的房間里取出的裝備也不相同——有打著補丁的布制長袍和如枯木枝一般的法杖,、有做功粗糙的皮具搭配著已經(jīng)卷刃的匕首或者是否能射死母雞都有待商榷的竹弓,,還有銹跡斑斑的鎧甲配備著比鎧甲更有年代感的木盾和長劍。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為什么要把這些破爛兒,,像打發(fā)叫花子一樣送給冒險者們,而我還欺騙他們說,,那是一套“嶄新的裝備”,。
萬幸的是,冒險者們的心胸都很寬廣,,而且還是天生的樂天派,,沒有因為禮物的低劣和我言語上的不切實際,而對我報以鄙夷的目光,,甚至有些人,,還會興高采烈的一邊打量著自己的新形象,一邊從我的家中走出來,。
還有一件讓我覺得十分困惑的事,,就是為什么我的家中的箱子里會存放著這么多取之不盡的破爛兒,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偷偷的從我家的后窗戶翻進去,源源不斷的,,把這些破爛兒塞到我家中的箱子里的,。
冒險者在我的家中領過簡陋的裝備之后,便會根據(jù)我之前的提示,,朝著伯納爾村的東面狂奔而去,,當冒險者去尋找這個可惡的禿頂老頭之后,通常下我們都不會再有交集,,就算他們偶爾在我的面前路過,也不會停下腳步打聲招呼,。
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我曾經(jīng)遇到過那么幾次,他們興致勃勃的跑到我的面前,,對我說:“還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幫到你的嗎,?”
說實話,對于冒險者的主動搭話,,我心里是無比歡喜的,,我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真的十分迫切的想和他們多聊上幾句,,哪怕是無關(guān)痛癢的閑話,,甚至問問“NPC”這三個字母的具體含義。
可是,,每到這個時候,,我的強迫癥卻又偏偏會出來作祟,或者是處于我“原住民”那安分守己的本能,,我只會禮貌的回答說:“勇敢的冒險者哦,,充滿挑戰(zhàn)的世界在等著你,不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到更曠闊的地方去吧,。”
這樣的情況反復了幾次之后,,慢慢的,,就再沒有人主動找我搭過話了,這甚至讓我覺的冒險者們的內(nèi)心都是十分冷漠的,。
但有時候,,我又會覺得這種冷漠只是一種錯覺,因為對于有需要幫助的人,,這些冒險者們通常又會樂此不疲,,哪怕只是到村外的井中打一桶井水回來的小事,也會毫無怨言的伸出援手,。
就像距離我大概五十米的那個叫做威廉·莫爾斯的,,總是一臉酒氣的中年大叔,可能是因為終年酗酒的原因而傷到了腦子,,年紀不太大,,卻經(jīng)常性的弄丟東西。
冒險者要在他這里往返五次,,才會將所有東西找全,,而且找到之后,他又會立刻再次的弄丟這些東西,,然以交給另一個冒險者去尋找,。
但是,,卻從來沒有冒險者因為威廉的這種習慣性的過失而對他置之不理,這又彰顯出了冒險者對有需要幫助之人的那種熱情,。
極端的冷漠和極端的熱情,,我不知道冒險者們更傾向于哪一邊,于是越發(fā)的對他們感到好奇起來,。
我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如果有奇跡發(fā)生,我也想體會一下冒險者的生活,,哪怕不能在平行位面中穿梭,,我也想通過冒險者的視角,去欣賞一下這片名為因弗爾特的,,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陸。
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奇跡,,會那么快的就降臨到我身上,雖然來的是那么突然,,甚至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六年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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